老王還算說句人話，王封看向校場中：“去了武書院你就知道，上麵無數個婆婆。從吏部到兵部再到寧遠衛，再到巡撫衙門以及督軍，特麽都快把我逼瘋了！老子隻想教書，沒想過養一堆爺！”

  額！這麽說二人還真傻眼了，細細品味似乎真是那麽一回事，小小的武書院七品院正是高配。

  寧遠衛隨便站出來一個，都能碾壓小小的七品院正，更不要說朝中各位官老爺。

  終於輪到武書院學員出場，從第一個塗罕開始，三箭全中！輕鬆至極！

  隨後的少年，就像是比賽一般，不隻是全中而且變著花樣射箭。

  想過武書院學員強，卻沒想過這麽強，以往戰馬上各種花活射箭，都是騎射民族的專利。

  現在卻在燕京城的校場上演！其他武生看的心中冰涼，有這一幫出手，自己還能有機會麽？

  今年北直隸考生創紀錄，足足上千人之多，尋常年份也就是三四百人考武舉。

  競爭太殘酷！李旻昊先是側身一箭中的，隨後藏身馬腹下，一箭射中！

  第三箭身子後仰，幾乎是躺在馬背上射出一箭，依舊是中紅心！

  “好！”

  “武書院少年真棒！”

  什麽情況？叫好的居然是競爭對手，武書院學員沒有喊，這不過是正常操作。

  咕咚！這麽厲害？李基咽下一口口水，別看他是前左都禦史李邦華重孫，卻是實打實的武將。

  李家祖上是唐代名將李愬，家傳武藝散軼殆盡，到了李公子這一代，倒是出了兩個狠人。

  其中李千戶的叔伯弟弟李葉，武技遠超李基，隻是其人更喜歡玩兒音樂，反而對功名無意。

  後麵出場的武書院學員排名在前十位，一個個老老實實射箭，沒有花哨動作。

  王應朝感覺不過癮：“據說武書院火器已經普及，最慣用的是弩箭，是不是他們對弓箭不擅長？”

  還真是這麽回事，王封點點頭：“監軍英明！弓箭在武書院是落後的技戰術，操練這東西不過是懷舊，或者說應試教育。”

  應試教育什麽鬼啊？不過人家應試教育拿出來都無敵天下，其他的舉子真的是倒黴透頂，遇上一幫如狼似虎的少年！

  最後輪到王封，瘋秀才不緊不慢縱馬馳騁，非常隨意的射出三箭，三箭正中靶心。

  已經快要淘汰的技戰術，王封真的不屑於炫技，以後將是八一步槍的天下。

  馬射比試結束，一千多舉子亂哄哄向校場外湧去，武書院學員卻好整以暇等在後麵。

  監考官錦衣衛南鎮撫司堂上指揮李若璉，縱馬奔過來，李基趕緊上前行禮：“卑職參見堂上指揮！王院正這位是錦衣衛南鎮撫司堂上指揮李大人！”

  李若鏈一揮手，下馬走到王封麵前，瘋秀才趕緊深施一禮：“參見李大人！”

  果然少年英俊啊，李若鏈哈哈一笑道：“王老尚書後繼有人了！本官過來認識一下，見識見識崛起的大明名將，你簡直是大清的克星。”

  李大人的誠意滿滿，沒有吹捧隻是實話實說，到現在為止瘋秀才的確是大清的克星。

  這一句話真是不黑不吹的說，金人立國以來幾次大敗虧輸，全部是受瘋秀才和他的武書院所賜。

  原本呈現進攻態勢的清人，現在不得不被迫采取守勢，似乎已經無力入關打穀草了。

  王封再度施禮：“大人過獎！在下僅僅是運氣好，幾次都是避敵鋒芒，偷襲才大獲全勝。”

  謙虛？李若鏈搖搖頭：“不然！那些不自量力不懂軍機正麵硬剛的，才是蠢貨！兵者詭道也，能計謀取勝，何必硬碰硬！”

  這話愛聽，高人自然有高人的見識，王封卻不好自吹自擂：“多謝大人誇讚！”

  李大人看向一幫少年，盡管剛剛通過第一輪考試，少年們卻淡定異常，絲毫沒有一點炫耀或者傲嬌。

  三十二人平平常常那麽一站，卻有股子肅殺的氣勢，不愧是讓清人膽寒的百戰精兵。

  這一點京營將士，跟人家差之甚遠！那幫京營的官老爺，簡直是沒法看。

  老李也算見多識廣了，能跟眼前這幫少年相提並論的，整個大明王朝，似乎隻有第一關的關寧鐵騎？

  似乎還是差點意思，李若鏈很是欣賞王封：“本官看好你，看好你的武書院，有你在遼東無恙！”

  哎呦我去！這評價有點高，王封趕緊施禮謙虛道：“大人過獎！我等隻是盡自己本分，不敢自誇遼東柱石。”

  沒有人說你是遼東柱石，是你自己說的，不過這話還真沒有水分。

  遼東柱石啊！李若鏈哈哈一笑：“走吧！跟我這邊走，本官送你們回去！”

  這麵子大了去了，不過是第一輪比試，主考官就要護送出校場？

  瘋秀才趕緊深施一禮：“多謝大人照拂，隻是如此一來會讓其他考生多想，在下為大人名譽計，為武書院學員榮譽計，不敢勞煩大人！您請！”

  懂規矩啊！李若鏈也就是隨口一說，見王封如此說大笑三聲：“好好好！今年能見證你等參加鄉試，是我此生之幸事！告辭！”

  “恭送大人！”

  目送李大人從考官通道離開，王封終於一揮手：“上馬！出發！”

  唰！三十三人齊齊上馬，動作整齊劃一，就連戰馬起步似乎都精準至極。

  反倒是兩位監軍，和他們的護衛，冷不丁鬧的手忙腳亂，在後麵緊緊跟隨。

  校場外吃瓜群眾無數，前麵的武生一個個耀武揚威，在大街上縱馬馳騁。

  最後出來的武書院學員，一個個英氣勃發卻又低調內斂，頓時讓無數人賞心悅目。

  下麵有人高喊：“武書院最牛！”

  “武書院當世最強！”

  嘎哈呢？王封有點暈，這是誰給捧臭腳呢，四下踅摸是一張張生麵孔，隻是這歡呼聲有問題啊。

  這麽冷的天，在大街上迎接一群少年，還沒中舉呢就這麽賣力氣，怕是武勳世家買的托吧？

  這麽一想還真看出點問題，歡呼聲最響亮的地方，總是人群最多的所在。

  不知道是誰家買的托？此次進京趕考的學子中，隻有葉淦、葉百、楊威、黑元、黑衡、黑利等八人，是武勳子弟。

  嗯還有幾個犧牲將軍的後人，是誰家這麽無聊搞這個，是要給子弟揚名，然後想要提前離開武書院入職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