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高調的，隻是這位張大人太能折騰，讓瘋秀才躲無可躲。

  那就來一曲唄：“夜未央月色涼映西窗，前塵事慎思量。夢悠長卻總是聚散兩茫茫，濕眼眶隻盼你回望。傷在心裏結成霜，忘不掉是你的模樣。”

  之前簡單粗暴的詩詞，就像在跟你宣戰一般，一轉眼卻變成婉約派歌者。

  如此風格鮮明的巨大差異，讓在場的很多人不適應，這也太婉柔了。

  完全變成男女之間，再也不是同年之誼，可是這歌的確很好聽。

  “回首初見，那從前相望的瞬間。抓不住伸出的指尖，離心碎空流淚人不歸。”

  初見是電視劇《東宮》主題曲，絕對是古風沒錯了。

  幸好這具身體的記憶沒丟，否則彈琴還真是一件技術活。

  這首歌不是唱給一幫大老爺們兒聽的，是唱給前世的妻女，不知道她們的今生在哪裏？

  “忘川之水靜看紅塵是非，時光倒回飲下忘情一杯。若如初見為誰而歸！秋又去春又歸，夢與醒輪回。”

  若如初見為誰而歸！清楚記得第一次見到女兒，皺巴巴鮮紅的小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自己。

  居然擠出一個笑，那就是傳說中，喝了假冒偽劣孟婆湯吧？

  隻可惜，這輩子找不到你，如果能找到女兒的今生，一定嗬護她直到永遠！

  淚水順著腮邊墜落，重生後似乎多愁善感了，王封飛快拭去淚痕。

  有點丟人呢，歌聲纏綿悠揚，半晌才從意境中驚醒。

  劉同升豎起大拇指：“解元大才！好一個忘川之水靜看紅塵是非，倒是顯得我等大俗了，解元明春必當高中三甲！”

  哎呦喂！前狀元給王封如此高的評價，說實話瘋秀才不喜歡，這不是捧殺麽？

  來年開春，不管他是不是考中進士，不能高中三甲就是笑話了，這是把瘋秀才架在爐子上烤啊。

  受不了！王封深深一揖：“學生隻是有感而發，詞曲不過是小道，與才情無關與科舉無關。”

  您還是饒了我吧，張忻哈哈一笑：“十五歲少年有此感悟，已然讓人刮目相看，老夫也看好你！”

  拉倒吧！最不待見的就是你，王封深深一揖到地：“學生獻醜了！想我順天府人傑地靈，諸多明學生比各位強，這一點學生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謙虛？拉倒吧，重生以後王封就沒有謙虛過，但是有人想要把他樹為靶子就算了，老子不受。

  果然聽王封如此說，那些舉人的臉色好了很多，一時之間酒宴終於熱鬧起來。

  隻是瘋秀才不習慣這種場合，除了開篇上演驚豔詞曲之後，整個人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直到鹿鳴宴結束，順天巡按韓文銓招呼王封：“明春會試可有安排？”

  據說解元是要接受上麵安排，否則為啥叫解元麽，就是要經省學政護送進京。

  隻是王封不想：“學生家有老父需要照料，故而還是回去埋頭學習，下月會陪武生過來參加武科舉。”

  順天府府尹鍾玠連連點頭：“孝乃是我大明立國之本，如此那就早去早回，期待武書院學員，在武科舉中的表現。”

  大明武書院，此前不過是一個符號，但是重啟之後卻成為一麵旗幟。

  一麵抗衡大清國的旗幟，不到一年時間給予清人的重創，超過明清戰爭的總和了！

  這一點大明上下都心知肚明，故而此次欽點解元，也就沒有言官嘰嘰歪歪的。

  必須的，王封一躬到地：“必當全力以赴！學生告辭！”

  終於回家了，王封甚至沒有逗留，從鹿鳴宴回到小院子，立刻拾掇拾掇就走。

  夏國相三人好奇至極：“院正大人，不是還要各處拜望麽？如此走了是不是失了禮數？”

  瘋秀才哈哈一笑：“本院正最煩那種虛頭巴腦的，我們還是回武書院，屆時跟我一起參加武舉，這文人太麻煩。”

  哈哈哈！三人大笑，四人縱馬馳騁，漸漸地把燕京城甩在了後麵，四日後回到的寧遠衛。

  到了寧遠衛，看到武書院城堡和覺華城，夏國相三人都被驚豔到了。

  這哪裏是覺華島慘案所在地啊，簡直是世外桃源一般，盡管已經是深秋，島上依舊花紅柳綠。

  回到家，夏國相三人，就被王封交給了何振嶽，他是大師兄啊，自然要承擔起教授的職責。

  瘋秀才還有的忙呢，八一步槍營還要擴張，訓練是缺不了的。

  有槍不會打打不準的話，還不如刺刀槍管用呢，接下來幾天八一步槍營的少年遭罪了。

  就在冰冷的地上趴著，在樹叢中打造掩體，在山坡上尋找最佳狙擊點。

  槍手從來不是一蹴而就的，幾天後正在工場的王封，外麵有人來報：“院正大人，南麵來了一個船隊！”

  嗯？王封一怔，隨即大喜過望：“說曹操曹操到！定是方公子回來了，幸好回來的早，過些日子封冰了！”

  果然是方公子回來了！一年不見，方光琛神采奕奕，不隻是帶回來最先進的設備，還帶回來兩個外國妞。

  瘋秀才給方公子一拳笑道：“你就不怕方大人收拾你？對了不會是趕著考試回來的吧？”

  小姑奶奶竊笑不止，這家夥被老子逼著去考試，他要找幾個同病相憐的。

  方光琛一呆：“沒那想法，走出去才知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把生命浪費在官場的蠅營狗苟，還不如到處看看西洋鏡呢，你瞧這個千裏眼如何？雖然不如你做的好，勝在量大便宜！”

  量大便宜啥話？王封笑了：“不是告訴你少買成品多買設備和零配件麽？”

  瘋秀才自己能生產，絕對不想銀子被外國人賺去，這個年代白銀內流才是常態。

  嘿嘿！方公子神秘一笑：“被你說著了，這東西我買來的全都是鏡片，等著你自己組裝呢。此外還有專門的打磨機，估計你會很滿意的。”

  必須的！此次西行收獲巨大，帶回來的商品，隻要稍加加工就能衍生數倍利潤。

  讓人把大姐王梅和外甥方學暉接過來，就在覺華島為出海的船員接風洗塵，方光琛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