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點火和發射，是兩個不同的戰術動作，點燃的是炮筒內的燃燒彈，發射那一刻才點燃發射藥。

  全新改裝的小型火炮，不同於四百年後的迫擊炮，倒是跟節日焰火有點相似。

  嗵嗵嗵嗵！一百三十發燃燒彈，像是一百三十枚春節的焰火，跨越一百步落入清兵的輜重營。

  砰！砰砰砰砰！燃燒彈落地即碎，裏麵的火油漫延開來，瞬間燃起熊熊大火！

  這種初步提純後的火油，兼顧易燃易爆和粘性，說起來這個還是四百年後的技術。

  大火燃燒的第一時間，就被清人發現：“著火了！”

  “救火啊！”

  “敵襲！”

  “是敵襲！”

  冬日裏天幹物燥，加上燃燒彈的目標，全都是草垛、糧倉和物資庫。

  這些易燃品被火油沾染上，簡直是所有人的噩夢，大火快速漫延開來。

  不隻是輜重營大亂，其他營寨也都被大火驚覺，嚴防死守居然還能失火！

  當清兵都被驚醒的時候，整個後勤輜重營已經變成一片火海，臨近的營寨內，都能感覺到烈火的炙烤。

  輜重營的將士拚了命想要救火，隻是火太旺溫度太高，根本無法靠近前去。

  更要命的是，大冬天的哪兒有那麽多的水啊！

  臨時化冰為水救火？黃瓜菜都涼了，所有人看著大火心下冰冷，這是他們最擅長的戰術！

  皇太極衣衫不整看著這一幕：“怎麽回事兒？巴牙喇何在？巡營將士何在？敵兵是誰指揮的？人在哪裏？”

  此時輜重營內慘嚎連連，數千守護輜重營的將士，驚醒後沒有逃離而是選擇滅火。

  現在四周火焰形成完美圓弧，把輜重營將士全都包了餃子，想逃都掏不出來！

  太慘了！附近營寨的清兵看著一陣惡寒，一個個袍澤像是跳大神一般，在烈火中掙紮著走向死亡！

  有人衝過來：“啟稟聖上，是燃燒的炮彈，落在地上遍地開花，敵兵好像在小淩河上！”

  明軍居然沒有逃走？多鐸翻身上馬：“將士們隨我衝！殺死大明軍隊！為輜重營的兄弟們報仇！”

  砰砰砰！轟轟轟！輜重營內忽然響起激烈的爆炸聲，先是爆豆一般，隨後是轟然的巨響。

  徹底完蛋了！火藥全部報銷，對於清軍來說，火藥的炒製是技術活啊。

  上次王封殺了孔有德，把孔有德的大營給炸了，導致大批匠師逃之夭夭。

  現在生產火炮的匠師一個也無，炒製火藥的高級匠師都逃了，這一幕讓皇太極心疼死了。

  當清兵出現在視線內，隻見冰上的木排升起船帆，趁著大火掀起的西北風，順著河道冰麵飛速遠去！

  那速度絕非奔馬可以追得上的！多鐸不甘心：“給我追！”

  清兵衝上小淩河，多鐸也是氣糊塗了，戰馬衝上冰麵就滑倒十幾匹！

  這十幾匹戰馬，就像是觸碰了多米諾骨牌一般，倒是數十個騎兵摔倒在冰麵上。

  這幫人不死也要骨折！多鐸氣的哇哇大叫：“上岸！追！”

  王封搖搖頭：“這傻孩子！望山跑死馬！也不知道走直線！”

  哈哈哈！木排上所有人爆笑，何振嶽興奮道：“如果他敢前麵攔截，學生定當打爆多鐸的人頭！”

  說著話拍拍手中的八一步槍樣槍，作為王封大弟子，王封試用過的武器，直接傳承給了弟子。

  金疙瘩在後麵掌舵：“院正，這東西太棒了，比奔馬快的多，將來海上封冰能不能直接去京城耍耍？我還沒去過京城呢！”

  去京城？王封哈哈一笑：“有機會的，你們爭取保住前五十的排名，武舉人考核的時候就能中舉。然後考武進士，沒準還能麵見聖上呢！”

  噗！黑衡嘟囔一句：“那要一年半以後了！太久遠了！”

  這家夥比自己還性急呢，王封罵道：“急什麽？著急娶媳婦？你過了年十五周歲了吧？讓家人趕緊張羅娶媳婦，我們武書院急需後備人員，你兒子上名單了！”

  啊？黑衡哭笑不得：“院正，您這是都算計到十五年後了呀！”

  哈哈哈！木排上大笑，寒風中木排去的瀟瀟灑灑，岸邊的多鐸恨得咬牙切齒：“姓王的！我跟你沒完！”

  輜重營的大火足足燒了半天，錦州城的祖大壽，都看傻了：“大軍不是回歸寧遠衛了麽？誰點燃的大火？趕緊去探！”

  半個時辰後，斥候回報：“回稟將軍！是武書院的學員，在王院正率領下，把清兵的輜重營給燒了。”

  輜重營燒了呀！就是說清兵沒有了糧草，祖大壽眼睛放光：“或者我們可以偷營！”

  斥候遞上一封信：“這是王院正給您的信！”

  嗯？祖大壽打開一看老臉一紅：“……請祖大人務必靜心凝氣，切莫出城中清人圈套，我等不日也將返回覺華島。屆時清人勢必追蹤報複，那時在保證安全前提下，大將軍可截斷清兵後勤補給，封感激莫名……”

  早就聽說王院正算無遺策，沒想到連自己的心思都能捕捉到，祖大壽收起信：“傳令嚴加戒備！”

  邊上有人好奇：“中軍大營有人！大軍似乎沒撤！”

  沒撤兵？祖大壽拿起千裏眼望過去，可不是有人麽，還有炊煙升起呢，跟前幾日並無太大區別。

  難道大軍還沒開拔？或者說其他營先行離開，中軍大營最後走的？

  祖大壽放棄要一探究竟的想法，還是決定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在遼西除了他祖家軍，沒有人能幫他。

  正在此時，清軍大營喧鬧起來了：“清軍要出兵！一定是要報複火燒輜重營！”

  果然，一萬多清兵從大營中衝出來，一路嚎叫著衝向中軍大營！

  錦州城城牆上的大明軍隊，緊張的盯著那邊，盡管都看不見人影。

  僅僅是看到一片烏雲漫延過去，就能感受到清兵的怒火，仿佛能把白雪覆蓋的中軍大營點燃！

  千裏眼內，可以看見騎兵快速向大營接近，終於衝上了塹壕前的土埂，砰砰砰砰！

  千鈞一發之際槍聲大作！當騎兵在土埂上出現的瞬間，對麵隱藏在白雪下的武書院學員，突然開槍射擊！

  五六百名清兵當場摔落馬下，瞬間被後續的騎兵踐踏致死！

  砰砰砰！嗖嗖嗖！八百支燧發槍，三千五百部連發弩，成為清人的噩夢！

  距離太近了！這種仿造反坦克壕的塹壕，在大明軍隊手中毫無用處，但是在武書院學員手中，卻發揮最大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