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答應一聲：“諾！請襄城伯放心，新甲必當嚴守機密，此事你知我知他知天知地知，若第四人知道，屬下以死謝罪！”

  朱由檢的國策？泄露之後死罪？新甲？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禦史、總督宣大、協禦清兵陳新甲？

  忽然想起曆史上陳新甲之死！不對勁呀，老陳這個時間不是應當在家守孝麽？

  崇禎十一年秋，陳新甲才被楊嗣昌推薦上位，是從明弘治年間工部尚書賈俊以後，以舉人身份做到尚書要職的第一人。

  史載1642年鬆錦之戰大敗之後，崇禎帝密使陳新甲與清兵和議，旋因家童無意間泄露消息，輿論大嘩被殺。

  哪裏出了問題？瘋秀才忽然發現，自己的重生，似乎讓曆史拐了一個彎兒。

  以他了解的曆史，崇禎十一年的確有一次議和的舉措，不過那是方光琛的父親方一藻主持的。

  用一個算卦的跟金人交涉，到底是曆史記載有誤，還是蝴蝶效應？

  其實是瘋秀才記憶除了偏差，這一年的確有議和的舉措，也的確是陳新甲主持的，隻是交付方一藻執行罷了。

  一個生硬的男聲：“大清陛下感受到大明皇帝的誠意，願意跟明國和談，如此鬼鬼祟祟成何體統？”

  清人無疑！王封的角度，看不到清人的臉，卻能看到他後腦勺豬尾巴一樣的小辮子，真特麽醜爆了！

  怎麽會有審美如此奇葩的民族？居然感覺這樣的裝扮好看夠酷，還足足堅持了數百年！

  甚至四百年後，還有一幫腦殘粉，喜歡看清宮辮子戲，簡直是亮瞎眼啊！

  李國楨尬笑兩聲：“還請貴使見諒！朝中對議和多有微詞，民間更是多愚民。他們不懂和談乃是互利互惠，此時曝光使者很危險。”

  真的在議和！不作不死！王封瞬間想到，來一招借刀殺人之計！就讓李國楨學曆史上的陳新甲，身敗名裂好了！

  子時末，李國楨、陳新甲和那個清人終於要離開書房，忽聽一個女聲：“李將軍，你這裏安全麽？”

  這聲音很美妙，跟前世的那啥優有得一拚，甚至猶有過之。

  隻是瘋秀才居然有點後怕，剛剛他居然沒有發現，房間裏還有一個女人！

  隻聽李國楨哈哈一笑：“請司正放寬心，本府不敢說龍潭虎穴，卻也是銅牆鐵壁。院子裏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有他們在，一隻鳥都別想飛進來！”

  司正？宮裏的女人？女官？隻聽那司正回道：“是我唐突了！”

  終於都走了，王封再掀開幾片瓦，順著那個洞鑽進去。

  原本是要偷點東西，報複李公藩那個忘八蛋，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從腰間拿根繩子綁在房梁上，順著繩子緩緩綴下去。

  王封點燃一根火折子，在書房內翻找一番，居然真的找到了媾和的證據！

  和談的皇上授權書！上麵蓋著玉璽呢！成了！

  這個足以為自己報仇，不過必須複製幾份才好，否則萬一失敗沒有後手了！

  王家家學淵源，瘋秀才的館閣體書法。是為科舉準備的。

  那是他老子棍棒教育出來的，抄寫一份自然不難，這書法簡直是為匿名信專門定製版。

  隻是玉璽的印跡，考慮再三還是忽略掉，惹惱崇禎帝反為不美。

  瘋秀才的首要目標是李國楨，至於說崇禎皇帝以後再說，王尚書的仇遲早要報！

  今日麽預定的目標才重要，接下來王封繼續翻找，書房內有幾樣好貨。

  名瓷字畫找到了幾樣，黃白之物沒找到，顯見得這位李大人，也是雅賄的先行者啊！

  瘋秀才把字畫綁在背後，瓷器拿著耽誤事卻又不能不拿，這些東西另有用處。

  居然還有一個銀包，拿在手中掂量一下，足有百兩上下呢。

  嘶嘶！憑王封敏銳的嗅覺，嗅到一股子腥膻味，牛羊肉的膻味？

  不像啊！味道太濃了一點吧？忽然發現，那股子濃烈的腥膻味，居然是手中銀包散發出來的，遊獵民族的銀包？

  手指輕撚才發現，這是一個羔羊皮手工縫製的銀包，這東西也隻有遊獵民族才會隨身攜帶。

  明人更喜歡用絲綢打造銀包，因為絲綢才能彰顯身份，要知道這個時代，絲綢比羔羊皮貴重得多！

  沒錯！一定是了，原來清人落下的，不要白不要。

  王封把銀包塞進懷裏，隨後順原路返回，把瓦片原封不動裝回去，再度避開那些守衛，悄然返回街道上。

  走在大街上再不隱匿形跡，燕京城宵禁的街路上，大搖大擺走著這麽一個人，簡直太顯眼。

  比和尚頭上的虱子還明顯呢，這家夥不隻是背著東西走，還把抄寫的文件，扔到店鋪的門縫裏。

  栽贓陷害就是要徹底一點！逛了不到一刻鍾，瘋秀才就被五城兵馬司的人發現。

  “什麽人？站住！”

  站住是傻子！王封轉身就往胡同裏跑，隻是帶著兩個袋子，特別是那個裝著瓷器的袋子。

  簡直不要太累贅，叮了咣啷礙事，速度著實快不起來。

  五城兵馬司的人吹響警哨，三個胡同衝出來的士卒，把王封圍在十字路口：“站住！放箭！”

  出手真狠啊！堪比美國靖察了！不問青紅皂白就殺人！

  他忘記人家是宵禁狀態，宵禁出現在街上，非奸即盜啊！

  王封故作慌張扔下一袋子瓷器，背著那袋子名畫，騰身上房逃之夭夭。

  身後一波波箭矢追蹤而至，隻聽王封慘叫一聲，一腳踏空從房頂上跌落下去！

  五城兵馬司的巡城兵找到地方，卻連人影子都沒找到，居然被逃掉了！

  巡城士兵打開袋子：“這是什麽？”

  險些被凶神惡煞的巡城兵射死，王封這一次隱匿身形，神不知鬼不覺回到客棧。

  房間裏傳來輕微的呼吸聲，似乎是幾個人睡在一個房間呢，瘋秀才把字畫藏在夏荷的房間，這才悄然返回牢房。

  今晚收獲巨大，不隻是報了一箭之仇，還能把一個廢物將軍斬落馬下，這才是秀才殺人不用刀呢！

  牢房內一切如常，幾個獄卒還沒睡醒呢，九頭鳥的蒙汗藥效果不錯。

  第二天辰時末，王封才睡醒，還是被人叫醒的：“王公子有人看你來了！”

  嗯？瘋秀才抻個懶腰：“哪位……霜兒！小姑奶奶你咋來了？這麽髒兮兮的地方，我可舍不得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