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黃明把事情談好了？”

  慶功宴結束之後，眾人散去，顧容與回到府中，卻發現梵鏡言還沒有睡，正在院子裏等著他。

  顧容與第一時間就去看梵鏡言的衣著，發現她穿的很厚實，這才有心思去想別的事情。

  “是費了一番口舌，總算讓他同意把那個人交出來了，據說這人還是戶部尚書妻族那邊的親戚，也不知道戶部尚書是不是有病，這麽重要的事情竟然選了一個和自己關係如此親近的人去做，萬一東窗事發，想要推脫都不成。盛雲瑱也實在是可憐，身邊怎麽淨是一些拖遝後腿的豬隊友。”

  顧容與一邊說，一邊向梵鏡言走過來，他伸出手去握梵鏡言的雙手，發現梵鏡言的雙手有些冷。

  “殿下怎麽站在這裏等我，您若是想要和我說什麽事情，在屋子裏等就可以了，外邊晚上還是有一些冷，您的身體剛好沒多久，不要再累到了。”

  “我又不是瓷器捏的，還能出什麽事不成，你也不用總是擔心我的身體，我連若洛麟的胳膊都能砍下來，還能有什麽事兒發生。”

  梵鏡言被他握著手，也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倒是遠遠伺候著的幾個人低下頭，不敢看他們二人，也方便了他們兩個說悄悄話。

  顧容與不讚同的看了梵鏡言一眼，沒說話，但是卻拉著梵鏡言的手往回走。

  “上次殿下擅作主張，出城去追殺若洛麟，我沒有和您提這件事，您現在還當功勞說出來聽，這是什麽光榮的事情嗎？要是當時你的身體稍微有一點不好，出了意外可怎麽辦？”

  顧容與一遇到關於梵鏡言身體的問題，立刻就會開啟嘮叨模式，梵鏡言最怕顧容與的念叨，她占著小公主的身體，小公主都沒意見，就顧容與擔心的多。

  梵鏡言機智的轉移話題。

  “元祥還要在這邊停留幾天，你最近要注意和元祥接觸的人，若洛麟的事情畢竟做的不隱蔽，萬一被有心人發現，告訴元祥，以元祥的立場肯定是要回去告訴天正帝的，到時候天正帝問責下來，可不是一件小事。”

  別看元祥現在和顧容與關係好，沒事的時候也會給顧容與提個醒，或者說兩句好話幫顧容與一把。

  這些都是建立在顧容與沒有背叛天正帝的情況之下，若萬一有一天，天正帝真的明確的表示出對顧容與的厭惡或者是殺機，元祥立刻就能翻臉不認人，和顧容與拉開距離。

  “我明白，最近能接觸到元祥的人，都是我信得過的暗衛扮演的，我已經吩咐下去，讓他們時刻注意著靠近元祥的人，一旦有不妥的，立刻扣押下來，送到我麵前。”

  顧容與還沒有放鬆到認為益州是他隻手遮天，這麽大個地方，肯定是要滲透進來其他人。

  顧容與不可能將盯著自己的所有人都殺光，那樣反而會引起盛雲瑱等人的反彈，倒不如留著這些眼線，把自己想讓盛雲瑱他們知道的事情，借著眼線的嘴和手傳遞出去。

  他能想到的事情，梵鏡言自然也不會遺忘到哪裏去，但是這就是梵鏡言轉移話題的小手段，顧容與也知道，所以把梵鏡言送進房間裏之後，他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梵鏡言的額頭，算是一個警告，然後對梵鏡言行了一個禮，恭恭敬敬的退出了房間。

  梵鏡言捂著剛才被顧容與戳中的額頭，不可置信的回頭看著簇水，“你看看你們世子爺，做事的禮數倒是周全，但做出來的事和禮數可一點都不搭邊。”

  表麵上顧容遠對自己恭敬十足，就連離去都不忘對自己行個禮。

  但實際上呢？

  他教訓自己的時候，伸手戳自己的時候，可半點都沒有顧及到君臣之別。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就是顧容與身邊的一個小丫鬟呢。

  簇水忍著笑，對梵鏡言說：“姑娘和世子爺感情好，所以世子爺才會這樣做呀，姑娘雖然嘴上說生氣，但是我現在拿鏡子給姑娘照一照，姑娘的嘴角都翹起來了。”

  梵鏡言立刻將自己的嘴角拉直，“別胡說，我才沒有呢！”

  “是是是，剛才姑娘沒笑，是奴婢看錯了。”簇水的回答裏透露著大寫的敷衍二字。

  元祥在益州停留了三日，代表天正帝犒賞三軍之後，又對三軍將士慰問了一番，以表示天正帝對他們的重視和關心。

  三天的時間裏，益州風平浪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元祥本來也不是為了監視顧容與而來，能平平安安的把旨意頒出去，不讓邊關將士嘩變，他就算圓滿完成了天正帝給他的任務。

  元祥離開的時候，顧容與親自相送，殊不知元祥心裏也鬆了一口氣，總算這件事情是平安的了結了。

  送走元祥之後，益州總算平靜下來，這邊經曆了洪澇和戰亂，現在突然恢複了往日和平寧靜的生活，倒是讓顧容與有些不適應。

  而且顧容與心中還有另外一個遺憾。

  “本來承諾要每年都陪殿下慶生，但是沒想到今年卻讓殿下在生辰之日身陷險境，確實是與無能所致。”

  沒給梵鏡言過生辰，算是顧容與今年裏邊唯一的遺憾。

  “一個生成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雖然當初那樣約定，但也不是非得每年都過，今年是特殊情況，也就算了，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以後你年年給我慶生，到最後估計你就煩了這件事情了。”

  梵鏡言倒不是很在意，生辰日的時候她正在懸崖下麵吊著，那時候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誰還想著生辰宴應該怎麽過。

  “再說就算不過生辰，咱們兩個今年不是可以在一起過年了嗎？”

  顧容與今年剛剛離京外調，沒到三年述職期滿是不可能回江陵的，所以今年的新年就隻有他和梵鏡言兩個人過了。

  去年還有鎮國公府一大群人圍著，顧容與也過得沒滋沒味兒的，好不容易今年出來了，就剩下他們兩個人，聽梵鏡言這麽一說，顧容與竟然還對這個新年有了一些期待。

  然而他還沒想好這個新年應該怎麽過，初冬的時候，江陵那邊突然下來旨意，說是瑞王盛鴻要代替天正帝巡視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