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作者:旺仔很忙      更新:2020-12-30 18:32      字數:2107
  顧容與他們勒馬停在城牆下,看著緊閉的城門,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他抬起頭往城頭上去看,本來應該有士兵的地方空蕩蕩的,他們三個策馬而來,都沒人探出頭看一眼情況。

  唐少鈞又一臉凝重的攔在他麵前,仿佛是對他不祥預感的作證。

  他和唐少鈞誰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唐少鈞先受不住他沉重的目光,點點頭,證實了顧容與心中的想法,“你想的沒錯,現在益州已經進不去了。”

  顧容與的一顆心就和吞了石頭似的往下沉,益州的病情擴大了。

  元祥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江陵,天正帝正在桌案後麵批折子,聽聞元祥回來了,便問道:“那邊的情況怎麽樣?是不是真像顧容與說的那麽嚴重,還是他就是在誆騙朕?對於朕的斥責,他有沒有什麽表示?”

  “回稟陛下,世子爺表示慚愧,並且說了等著災患過去之後,一定會親自上表向陛下請罪。岷江的水患確實很嚴重,單靠顧世子恐怕無力支撐。”元祥跪在地上不偏不倚地說道。

  他本來是想替顧容與說兩句好話的,而且他也沒有誇張,岷江的水患確實太嚴重了,以現在這個速度,如果岷江再下幾天暴雨的話,很有可能會出現更大的災禍,一旦準提人得知此事,揮兵南下,朝廷剛剛得來的安寧就將付之一炬。

  元祥是個閹人,按理說他不應該管這些事情,他隻要討好天正帝和幹爹,將來能混上幹爹現在的位置也就夠了,可是冷漠的太極宮還是沒有讓他心中微末的熱血和良心消散。

  最後,他冒著被天正帝懷疑的風險,為益州的百姓說了兩句公道話。

  元祥說完之後,心中也有點後悔,本來還以為天正帝要斥責他,沒想到天正帝竟然冷笑一聲,不滿的說道:“這都什麽時候了,竟然還沒有將水患解決,朕對顧容與委以重任,難道是讓他去玩的嗎?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以後還怎麽為朝廷盡忠!”

  天正帝越想越生氣,轉頭對徐大伴說道:“你去點一點顧弘禎,讓他好好教育一下自己的兒子,怎麽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朕讓他外放是信任他,才將邊關如此重要的州郡交到他手裏,但是朕看他的樣子,怎麽像是對朕的安排非常不滿呢?難道是不想做南晉的臣子了嗎?”

  這話實在有些誅心,徐大伴也不敢接,隻能喏喏的應了,然後帶著元祥一起走出去。

  元祥沒想到自己說兩句好話,反而讓皇上更生氣了,他看徐大伴的臉色也不好,等兩個人離開皇上的視線,沒人的地方,元祥有些不安的問:“幹爹,我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

  徐大伴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天正帝現在的脾氣越發的暴躁難測,而且變得極其不講理,本來元祥沒有說錯話,現在反而變成了他的不是。

  但是他們身為奴婢,也不能在背後議論皇上。

  最後,徐大伴隻能換了個話題問道:“岷江的水患真的那麽嚴重嗎?”

  元祥重重點頭,“顧世子真的是盡力而為了。我去的時候,他身上連個幹淨的地方都沒有,一直在岷江的上遊救災,那邊的雨下的特別大,若是再不停的話,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唉,別想了,咱們有什麽辦法呢?你把你看到的事情咽回肚子裏去,別人問你,你就機靈點,多說多錯的道理還用我教嗎?”徐大伴現在也不敢在天正帝麵前多說話,勸了元祥一句,就讓他走了。

  顧容與並不知道元祥回去之後還為他說了好話,其實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他現在心裏邊念叨的,都是被困在城裏的那些人。

  他騎著馬,圍著城門煩躁的轉圈,指著城門對唐少鈞說:“你再仔細看看,裏麵真的出事了嗎?或許是有敵襲了,咱們必須進去,裏麵不知道有多少病人缺醫少藥,耽擱一刻就可能是一條人命!”

  唐少鈞不知道為什麽,剛才還冷靜的顧容與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但是這種時候,他可不敢冒險讓顧容與進城,所以他隻能將道理掰開揉碎講給顧容與。

  “世子爺,若是有準提人來襲,咱們不會聽不到消息。城裏肯定爆發了比敵襲還可怕的事情,封城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不管是誰下的命令,現在已經告訴咱們結果了,咱們需要做的,不是貿然進城,而是想辦法,解決裏麵的難題!”

  顧容與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但是他的心卻隨著唐少鈞的話,幾乎沉到了海底。

  他隻是不敢去想那個最壞的結果,凡是顧容與知道,城裏麵要是真的出現了某種可怕的事情,到現在為止還能安安靜靜的,隻有兩種可能,要不然就是城中的人在他去唐家堡尋求幫助的時候,都要死絕了,要不然就是有人控製住了事態的發展,沒有讓城中的恐慌蔓延。

  城裏都有哪些人,他比誰都清楚,有能力控製情況的人是誰,不言而喻,正因為知道,顧容與才會止不住的恐慌。

  隻要一想到梵鏡言和他隔著一座城門,就在裏邊,現在正不知道在遭遇著什麽,與危險相伴,顧容與全身的血液就都要凝固了。

  他陷入了無限的悔恨和自責,不受控製的想:自己走的時候,為什麽要怕路途艱辛,將梵鏡言留在城中,若是他帶著梵鏡言一起走了,也不會有現在的事情。

  顧容與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已經瀕臨失控的邊緣,他騎著馬轉了兩圈之後,盯著唐少鈞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對他說:“我必須要進去,而且不止我要進去,現在你們兩個要跟我進去,隻有裏麵才有得病的人,你們不看到病人,要怎麽醫治,怎麽去想治療的辦法,剛才說了那麽多冠冕堂皇的話,其實隻是你們不想以身試險而已。”

  顧容與的聲音陰沉,帶著不言而喻的殺機,“但是現在,你們來了益州,就必須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