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作者:旺仔很忙      更新:2020-12-30 18:32      字數:2178
  顧南絮不知道顧夫人是何意,還以為顧夫人發現她做的事情了,心中忐忑的跟著顧夫人回到蘭雪堂。

  顧夫人深吸一口氣,才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不是和梵鏡言一起去的慈恩寺嗎?怎麽她受傷回來了?”

  她醒過來之後,芷卉提了一嘴,說梵鏡言是跟著大姑娘一起去的慈恩寺。

  梵鏡言性子冷漠,就算去了也不會真的到顧夫人麵前說,提高顧夫人對她的好感,所以她以為梵鏡言是跟著顧南絮一起回來的。

  結果顧容與突然就出去了,晚上才帶著昏迷的梵鏡言回來。

  看剛才顧容與對妹妹的態度,顯然在梵鏡言失蹤受傷這件事裏,顧南絮也是有一定責任的,她必然要問清楚。

  顧南絮心裏害怕,可是想到大哥冷漠的態度還有些氣不過,“我就是把梵鏡言自己扔在慈恩寺了啊,我怎麽知道她還能受傷呢!”

  顧夫人倒抽一口冷氣,“你把她留在慈恩寺裏了?你是故意的?”

  “是啊,我就是討厭她,要不是她,咱們家也不能有這麽多矛盾,梵鏡言沒來之前,咱們府裏多安靜啊。”顧南絮憤憤的說:“我就是想讓梵鏡言知難而退,到時候直接離開國公府,我哪知道她能這麽倒黴,在寺廟裏還能受傷!”

  顧南絮又氣又害怕,抱怨道:“她自己就是個惹事精,否則慈恩寺百年不出事,就她來了就能出事,她身上要沒鬼,我才不信呢!”

  顧南絮說者無心,顧夫人卻聽進去了。

  顧容與不是個沒有分寸的人,在梵鏡言沒出現之前,顧容與是一個完美的鎮國公世子,顧弘禎挑不出毛病,也就沒有辦法廢掉顧容與。

  可是梵鏡言來了之後,顧容與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若不是顧容與突然被奪舍,就是梵鏡言身上有什麽秘密,才讓顧容與如此重視。

  顧夫人突然不安起來,顧容與到底在做什麽?

  “好了,娘知道你生氣不過這件事你做得不對,咱們顧家就算是要一個人走,也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平白顯得咱們家小氣了。”顧夫人並沒有因為顧南絮是她的女兒就完全的包庇她。

  她認真的說:“你是鎮國公府的大姑娘,你不想讓梵鏡言留下來,可以當著她的麵說明白,梵鏡言沒出事還好,她現在出事了,你說你沒有做什麽,紅口白牙,沒有證人,誰會相信呢?”

  顧南絮沒想到母親也不讚同自己,一時間隻覺得自己被所有人誤解了,她氣的一跺腳,衝顧夫人發了脾氣,“我還不是為了咱們家,若是祖父祖母在,梵鏡言肯定早就走了,娘,你怎麽也偏心大哥呢!”

  她不停顧夫人的勸說,自己跑掉了。

  減蘭在後麵想跟著出去,顧夫人叫住她,吩咐道:“最近看著你們家姑娘,她見了誰,說了什麽,你都過來告訴我。”

  減蘭一個哆嗦,偷偷去看顧夫人,正對上她犀利的眼神,連忙應道:“是,奴婢明白。”

  “聽著點芙蓉榭的動靜。”顧夫人吩咐芷卉,疲憊的按住額角。

  芙蓉榭裏安靜的仿佛沒有人。

  秋霽麵若冰霜的站在梵鏡言的臥房門外,見到顧容與回來,他捏緊手上的刀,寒聲問道:“世子就是這樣照顧我家殿下的?”

  顧容與難得露出疲憊之色,“我會給你一個交代,鏡言怎麽樣了?”

  “殿下已經睡了,她受了內傷,肋骨斷了一根,萬幸沒有傷及肺腑,可是她沒有調養過來,現在才會昏迷不醒。”秋霽幹巴巴的說,若不是顧忌顧容與的身份,這會兒已經和顧容與拔刀相向了。

  他說:“世子的難處我知曉,您的交代也就不必了,等殿下清醒之後,我會征詢殿下的意見,看她是否還想留在國公府。”

  顧容與原本還算平靜的臉色瞬間變了,他飛快的閉了下眼睛,似乎在平定某種情緒,再睜開的時候,已經和平時沒有區別,連語調都沒有變化,“你要帶她走?”

  秋霽皺眉,他沒辦法形容剛才那一瞬間捕捉到的顧容與的情緒。

  像是平靜的冰麵驟然裂開,草草的一瞥之下,裏麵不是平靜的湖水,而是滾燙的熔岩。

  但是很快冰麵又重新凝結,讓人懷疑剛才看到的是不是錯覺。

  他不想和顧容與在去留問題上過多糾纏,隻一頷首,簡單地說:“等殿下醒來,我要看殿下的意思。”

  顧容與沒回應,越過秋霽走進去。

  梵鏡言還在昏睡,毫無防備的模樣,看不到任何委屈的樣子,好像在顧容與懷裏那句“我好疼啊”隻是他的一個錯覺。

  顧容與慢慢在床頭坐下,像一尊入定的佛,默默看著梵鏡言。

  他腦子裏的念頭很多,也很亂,根本理不出來一個頭緒。

  他和盛雲瑱之間肯定不能善了,他現在應該想一個應對的辦法,不讓天正帝有機會發作顧家。

  可是顧容與看著躺在床上昏迷的梵鏡言,大腦就已經停止了工作。

  他心裏有一把火,想要燒盡一切,任何給梵鏡言帶來傷害的人,顧容與都想把他們挫骨揚灰。

  他努力壓抑自己心中暴虐的情緒,深吸一口氣,抬起雙手捂住臉,在梵鏡言麵前,露出自己無助的一麵。

  顧容與單膝跪地,握著梵鏡言消瘦的手,額頭抵在床沿上,輕聲說:“對不起,殿下,是臣沒有保護好您。”

  他的牙關咬的緊緊的,才能不泄露任何異樣的情緒,“殿下,您快點醒過來吧,剛才秋霽說要帶您走,臣差點就殺了您唯一的侍衛,您醒過來,親口告訴臣,您不會離開,好不好?”

  他的語氣和姿態已經卑微到塵埃裏,高傲的脊梁彎成一個弓形,似乎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壓垮。

  而那個可以讓他重新振作起來的人,無知無覺的躺在他麵前。

  梵鏡言迷迷糊糊的醒過來,肋骨斷掉一根的疼痛讓她先倒吸一口涼氣,再看到顧容與半跪在床邊,被疼痛和夢境折騰的糊塗的大腦沒經過思考,脫口而出,“愛卿平身。”

  顧容與驟然抬頭,“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