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毒醫疼的冷汗直冒的臉，她‘和善’一笑：“等針灸結束，回去要每日服用黃連水，一日三次，母蟲在體內產卵，若不服用黃連水，不日／你體內就會孵出新的蠱蟲，到時候可就……”

  毒醫聽的臉色都變了。

  黃連水可不是一般的苦。

  可他又不敢不喝，生怕瑤戈不是在誆騙他，而是真的。

  ‘母蟲殺死’之後，毒醫就拖著自己那奄奄一息的徒弟灰溜溜走了。

  “那蠱蟲怎麽一直追著他？”

  等人走了，馮三總算憋不住問瑤戈。

  “你發現沒？”地上還一堆蠱蟲屍體，讓人不舒服，瑤戈就換了個雅間，坐下自己倒了杯水，“蠱蟲隻攻擊男人。”

  “這麽一說還真是。”

  馮三被這麽一提醒，發現還真是這麽回事兒。

  “所以蠱蟲攻擊他的大徒弟不意外，至於毒醫……”瑤戈輕輕一笑，“自然是他身上有吸引蠱蟲的藥丸。”

  “他們身上什麽時候有……”馮三忽然想到什麽，“你給他的那解毒藥丸？”

  “嗯哼。”

  瑤戈可不是吃虧的主兒，給她下毒？她可是很記仇。

  “那我吃的那是……”馮三總算感覺到不對勁兒了，“是？”

  一提他吃的，瑤戈就想起方才他豪爽的扯開衣襟的模樣，無語的扶額：“你吃的是蠱蟲最厭惡的一股味道。”

  “我就說的，咋蠱蟲都不往我這邊爬，原來是熏的。”

  馮三嘿嘿一笑，摸摸頭：“小姑奶奶，要不是你說你失憶了，我還真以為你是開玩笑的，你這性子可跟以前一樣，對討厭的人一點不留情。”

  瑤戈笑笑沒說話。

  “對了，小姑奶奶……”馮三一拍腦門，想起什麽，才想跟瑤戈說，就被瑤戈給無語的喊住，“先穿個衣裳成嗎？”

  這幅樣瑤戈真害怕外人要是闖進來，又會誤解。

  “嘿嘿，忘了，忘了。”

  馮三一邊換衣裳一邊道：“還不是小姑奶奶你經常跟我們混一塊兒，又太剽悍，都忘了你是個女子了。”

  “我就當這是個誇讚了……”

  瑤戈等他換好衣裳才問道：“你想說什麽來著。”

  “這次的事兒多虧你，不然我這樓估摸著得倒黴。”馮三對瑤戈很感激，想給她銀子，卻被瑤戈給拒了，馮三熟悉她的喜好，就道，“巧了，今日破巷的那個老廚子也在這邊兒，我讓他給你做幾個你喜歡的兔腿。”

  對於吃的，瑤戈是來著不拒的。

  廚子手腳也麻利。

  沒半個時辰，瑤戈就吃上了兔腿。

  “這味道……”瑤戈隻咬了一口就感覺到一股子熟悉的味道。

  “這才是我們破巷特有的兔腿。”馮三一提起破巷嘴就住不下了，“這樓裏也有兔腿吧，可味兒不是那個，你這吃的才是破巷那老廚子獨門秘方給做的。”

  “很香。”

  瑤戈又咬了一口，味道依舊讓她熟悉。

  好像在哪裏吃過……

  “那肯定的！”馮三說起以前的事兒，“小姑奶奶你可最愛吃這個了，以前去破巷必定會去老廚子那要兩根。”

  耳邊，馮三回憶著之前的事，瑤戈腦子裏忽然冒出幾個破碎零散的場景——

  一隻修長的手從她懷裏拿走一個油紙包。

  還有低笑聲……

  “小姑奶奶？小姑奶奶？”馮三的兩聲讓瑤戈一個恍惚。

  她張口想問，可話到嘴邊，她又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晃晃頭，她將一瞬間的暈眩拋在腦後。

  今日她來天水人間就是為了解決蠱蟲的事，事情如今就算是解決了，瑤戈謝過馮三的兔腿後就離開了。

  此時天色已暗下。

  今日從馮三那兒得知了不少‘瑤戈’和蕭清治的事。

  尤其是蕭清治如何的寵愛‘瑤戈’。

  她有些羨慕，又有些低落。

  白日的事太多，她腦子亂糟糟的，心情有點煩亂，回去路上，無意中瞥到旁邊有一酒樓還沒打烊，就進去點了幾壇子酒。

  她喝酒喝的痛快，一時忘了時辰，絲毫不知另一邊的何府偏院裏亂了套。

  蕭清治見她遲遲不歸，麵色焦灼，在院子裏踱步心無法平。

  “王爺，小瑤兒許是有些私事，況且這天日還早。”狄言對蕭清治頗為無語，“您無需太擔憂了。”

  話雖如此，蕭清治依舊無法定心。

  又過去一個時辰。

  院子裏依然沒動靜。

  蕭清治臉都黑了，他幽冷的眸光掃向狄言，麵色陰沉：“不是很快回來？”

  “這……”

  狄言這下也有點著急了，忙起身：“我這就去查。”

  說罷，似乎怕被蕭清治遷怒，他一個足尖輕點，飛出了府外。

  等查到瑤戈時，狄言就有了不太秒的預感。

  他硬著頭皮稟報：“爺，小瑤兒正在迎客樓……喝酒。”

  “喝醉了？”

  果然蕭清治最為了解她，一言就點出重點。

  “是……”狄言抹了把頭上的汗，想起自己找到她時瑤戈那豪爽灌酒的樣，嘴角輕抽。

  “今日她去了哪兒？”白天蕭清治用阿火的身份去醫館接瑤戈的時候才得知她有事避開醫館內的人溜走了。

  知她處事有分寸，他就沒太擔憂。

  哪知——

  “去了天水人間。”狄言來之前就調查了個清楚。

  天水人間？

  蕭清治眉頭一擰，頗為意外她和破巷的結交上了。

  “是啊。”狄言查到的時候都驚了下，瑤戈竟然又和破巷的人牽扯上，關係竟然還不錯，又被請吃又被請喝的，“不愧是小嫂子啊……”

  他喃喃了聲，全然不知自己暴露了什麽。

  一個抬頭，他就對上蕭清治似笑非笑的黑眸。

  狄言一個激靈，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訕訕一笑。

  他是覺得小瑤兒是小嫂子無疑的。

  王爺若是問起小嫂子之前的事，他是說呢還是說呢還是說呢？

  出乎意料的是蕭清治沒問他與瑤戈之前的事，而是問道：“她白日在那裏受了委屈，被人給欺了？”

  “哪能啊。”

  狄言嘴把不住門，一說就容易嘴溜，“王爺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嫂……小瑤兒那性子，她哪能會讓人給欺負了去？”

  是她欺負別人還差不多。

  蕭清治一想——

  還真是。

  她的性子被人欺負的可能不大。

  狄言以為他家爺這麽問問就了了，誰知蕭清治沉吟了片刻後又忽然沉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