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我三？不成不成！”

  瑤戈不語，隻說了三個字：“何老爺。”

  何燦咬咬牙，退了一步：“四六……我六，你四，這樣行了吧？”

  瑤戈還是微笑……

  何燦被她盯的有點崩潰，終於苦著臉道：“五五分！最多五五分！”

  “成交！”

  等銀子分好，何燦小命已經去了半條。

  阿火適時的遞給瑤戈一個小包袱。

  “謝啦。”瑤戈心裏讚了聲他的貼心，在何燦眼皮子底下，將銀子嚴嚴實實的打包好，愉快的背起來。

  何燦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在她背後的花包袱上，那眼神兒幽怨又可憐。

  然而瑤戈並不為所動，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情挺好：“明日賺的直接送回府中就成了。”

  那他是不是……

  何燦眼睛微亮，小算盤劈裏啪啦打起來，想耍點小手段。

  “每日醫館的進賬我會看賬本。”豈會不知道他的小算盤，瑤戈掃了他一眼，一言將他的念頭打消。

  她‘溫和’一笑：“如果少了一兩銀子，小神仙你就另請高明吧。”

  赤果果的威脅頓時讓何燦不敢有所小動作了。

  銀子到手，今日她的坐堂也結束，瑤戈對著何燦擺擺手，然後拍拍阿火招呼道：“阿火，我們一會兒就去逛逛，今日賺了不少銀子，晚會兒給你多買套衣裳。”

  “哎，小瑤兒你看我。”

  何燦舔著臉湊近瑤戈，指指自己。

  瑤戈假裝沒瞧出他的意思：“有什麽可看的？”

  何燦臉一垮，又指指自己的衣衫：“我這套衣裳。”

  “挺好看的。”瑤戈配合的瞄了一眼，低頭忍笑。

  何燦幽怨無比的瞄她，索性厚著臉皮直言道：“小瑤兒，我也缺衣裳了，換來換去就那麽幾套，我也想要新的。”

  “幾套就夠了，勤儉點。”瑤戈提醒了他一句，“被何老爺知道，怎麽解釋衣裳怎麽來的？”

  “你送的。”

  何燦臉皮厚的堪比城池，將要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送你也成。”瑤戈無語，伸出小手，眉頭輕挑，“給銀子，麻布衣服三兩，布衣十兩，錦緞五十兩，雲錦百兩。”

  聽此，何燦頓時迅速捂住荷包，訕訕一笑溜了。

  也沒再提衣裳的事。

  “阿火，我們也走了。”將人給打發了，瑤戈就轉頭招呼了阿火一聲，她從荷包裏摸出幾塊銀子，“街上有什麽想吃的自己買點，銀子不夠跟我說。”

  阿火幫了她一上午，在旁又遞汗巾又遞藥材的。

  讓瑤戈輕鬆了不少。

  阿火沉默著接過，比劃了下，讓她跟著他，別走丟。

  “行。”瑤戈輕笑，覺得阿火太緊張了。

  她是初來天衢沒錯，迷路倒不至於。

  街邊特別的熱鬧。

  吆喝賣菜的，賣糖葫蘆的，耍雜技的……

  瑤戈之前隨師父在山上，從未見過如此熱鬧的地方，不由得興致滿滿，哪裏都想瞧瞧，一會兒買支糖葫蘆，一會兒擠進人群看耍雜技。

  胸口碎大石、猴子跳舞……

  瑤戈看的驚歎連連，她扭頭想要阿火也瞧瞧，才發現阿火一直在為她當著身邊擁擠的人，避免了她被擠倒。

  她微微一怔，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又恍惚了一瞬。

  在穹頂學院，一次蕭清治也是如此護著她的……

  搖搖腦袋，她正想道個謝，就見阿火比劃了個手勢，目露擔憂之色。

  “沒有不適。”想起蕭清治，瑤戈看雜耍興致去了大半，她也不好意思讓阿火一直在人群中擠著辦她擋人，於是就擠出了人群，“走了。”

  街邊賣火燒和果子的小販不少。

  在經過一處的時候，阿火忽然頓住腳步，目光落在一處，不知道看到了什麽。

  瑤戈見狀扭頭看他：“有什麽想買的去買就行，我在這裏等你。”

  阿火略作遲疑，大步朝著偏角處走去。

  一處點心鋪子。

  原來他喜歡點心？

  瑤戈邊等邊好奇的打量了兩眼，正想著自己也要不要去買份，免得一會兒阿火吃她再饞的流口水忍不住問他要，到時候尷尬的時候——

  阿火拿著一大包點心回來了。

  油紙包都包裹不住點心的香氣。

  動了動鼻頭，瑤戈腳下微頓，遲疑著要不要真去買份。

  正在這時——

  熟悉的油紙包就出現在了她眼前。

  她抬眸微怔：“給我的？”

  得到的反應是阿火的點頭。

  “咳。”瑤戈吞吞口水，勉強維持著不丟臉，擺擺小手，“我一會兒去買點，這些你留著吃吧。”

  她努力的讓自己目光從點心上移開。

  奈何不爭氣，她一雙水眸不住的往油紙包上瞟。

  好香啊！

  阿火眼中閃過笑意，將整包點心都塞給她，然後點點她，又指指自己擺擺手。

  “原本就是給我買的？”瑤戈不可思議的睜大眸子，欣喜之色溢於言表，“那、那我吃了？”

  之後她沒了顧慮，捏了一塊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嘴裏塞的鼓鼓囊囊的，她也沒忘感動的各種誇阿火：“你人太好了！阿火！何燦那家夥是走了什麽運！居然能碰到你！”

  心地這麽好的小廝！哪裏找？

  正吃的高興著，前麵忽的傳來一陣騷亂聲。

  “讓讓！”

  “馬失控了！”

  “都躲開！“

  “籲！”

  尖叫聲和吼聲漸近，不遠處，不少小販的探子被橫衝直撞的馬給撞翻，瓜果蔬菜飛的滿天都是，地上也都是雞蛋西紅柿，一地的狼藉。

  失了控的馬匹直直朝著瑤戈跑來。

  瑤戈吃點心吃的正香，沒大反應過來，等她意識到不對扭頭看向麵前的時候，橫衝直闖的馬匹已經到了她的眼前。

  她怔了下，心下一緊。

  下一秒，她的腰間驀的多了一隻手臂。

  一陣大力自她身後一扯，她接著撞到了一堵牆上。

  不……

  應該是胸膛上。

  瘋了般的馬匹自瑤戈身側奔過，帶起的勁風擦的她小臉一陣生疼，值得慶幸的是她被阿火及時拉了下避開，她並未受什麽傷，隻是受了一點驚嚇。

  見她遲遲未動，阿火不由得有些急，俯身忙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瑤戈晃了下神，忙對著他笑了下，“多虧有你。”

  瑤戈發怔是從阿火身上感到了一絲熟悉。

  她神情有點低落。

  阿火明顯鬆了口氣，對著她比劃了幾個奇怪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