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朝陽也不確定究竟是不是張東升殺人的事情暴露了，但他顯然不能當做無事發生。

  張東升被帶走後，他就找借口離開了少年宮。

  嚴良和普普已經沒有在住在他們家了，朱朝陽隻得去船上找他們。

  如果張東升真的已經暴露，那麽他們就得改計劃了，之前嚴良和普普二人是不能再露麵了。

  否則他們知情不報，反倒利用這個索要錢財的行為就要麻煩了。

  …

  張東升麵色平靜甚至有幾分落寞，看上去就像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結合前麵因為他對嶽父嶽母的態度，給葉隊他們留下的好印象，眾人實在難以相信這人會是個殺人犯。

  但有人指控，且這個人還是張東升的妻子，那麽他們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

  張東升又一次坐到了狹小壓抑的審訊室。

  他抱著手，臉上看不出其他情緒，隻是弓著的背和低垂著的腦袋能讓人看出幾分懨懨。

  葉隊那些材料走了進去，身後跟著的找警察抬著本子順手將門給帶上了。

  聽見聲響張東升抬眼看去，環抱著的手也漸漸送開，他臉上帶起一抹苦澀難言的笑意，眼底也爬上了淡淡的心酸。

  葉隊看了看他，低歎了一口氣還是開了口：“張老師，又見麵了，隻是沒想到是這種方式。”

  張東升：“是啊，沒想到，不過葉隊，是我嶽父嶽母他們的事情還有什麽後續問題嗎？”

  “不是！”

  “不是？那是什麽？”張東升滿臉的疑惑，他又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你們找我來是做什麽的？”

  葉隊表情嚴肅，眼鏡定定的看著他，仿佛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麽：“你不知道嗎？”

  張東升無辜的搖了搖頭：“我該知道什麽嗎？”

  葉隊皺了皺眉，他雖然對張東升印象很好，但此時此刻，他也有些遲疑了。

  他並沒有從張東升臉上看出什麽，這種情況說明，張東升要麽是真的不知道，與他們的案件沒有關係，是被妻子徐靜冤枉了。

  要麽，這案子就真的是他做的。

  若是第二種情況，那麽不得不說張東升這人真的很危險，殺了人還可以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甚至半點痕跡都不露。

  隻是，法醫那邊屍檢暫時還沒有出來，死因不明，他們並沒有什麽證據。

  葉隊沉默了一瞬，這才臉色凝重的道：“有人指控你殺了人！”

  指控他殺人！？

  張東升臉上一陣驚愕，明顯的不可置信。

  心底卻一陣恐懼襲來，緊接著的是憤怒，他都已經答應給錢了，難道他們是不要錢了嗎？

  張東升第一個反應就是朱朝陽他們食言了！

  可是下一秒他又驚覺不可能，今天，就在剛才朱朝陽分明還來上課了。

  他剛剛被帶走朱朝陽也是看到的，他臉上分明也很意外，那就不是他們指控的。

  不是那段視頻！

  張東升提起的心放下了幾分，他臉上依舊是那副吃驚的樣子：“不是，怎麽可能啊，葉隊，你要為我做主啊，我怎麽可能殺人呢？我能殺誰啊！”

  葉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認真的看了眼張東升：“你和你妻子是要離婚了嗎？”

  聽著這與他所問無關的問題，張東升有些疑惑。

  但一想到這個問題，他又難免情緒低落了下來。

  他沉默了半天，葉隊他們也並沒有催促，隻是看著他的舉動，等著他的回答。

  張東升最終歎了口氣，腦袋也耷拉下了幾分，他抬手摘下了那老是往下滑的眼鏡，捏了捏鼻梁。

  他語氣懨懨的點點頭：“是的。”

  這兩個字仿佛用盡了力氣，話一出口，張東升整個人都頹喪了下來。

  看得出來離婚對他來說打擊很大，甚至隻是提一提他的反應都很大。

  “葉隊，這問題和指控我殺人的事有關係嗎？”

  葉隊點點頭：“嗯。昨晚的淩晨一點到三點你在哪裏？在做什麽？有證人嗎？”

  “我在家裏啊，在睡覺，沒有證人。”

  葉隊看著他繼續問：“你的妻子呢，沒在家嗎？”

  張東升眼眸微動，眼底逐漸的蔓延上一層霧氣：“徐靜好些天沒回家了，打電話也不接，我不知道她在哪裏？”

  這情況也對倒是知道一點兒：“不在家？你找不到人，有想過報警嗎？”

  張東升搖了搖頭：“沒有，那天她隻說有事出去一會兒，後來就沒回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電話也打不通。至於報警，我是壓根沒有想起來。”

  “妻子失蹤了，你還依舊上課，跟沒事的人一樣，你也是挺想得開的。”葉隊揶揄了幾句。

  張東升並沒有惱，隻是道：“她以前也會偶爾失蹤幾天的，我以為過兩天她就會回來，請問你們一直問她，是她出事了嗎？”

  “她沒事！”葉隊搖了搖頭，張東升剛要鬆口氣，葉隊又道，“就是她指控你殺了人！”

  “什麽？為什麽？”

  “我們也想知道為什麽？所以請你老實回答問題！”

  張東升趕緊點點頭：“好，我回答！”

  “你今天上午在什麽地方？你什麽時候知道你妻子想要跟你離婚的？”

  張東升：“上午？上午我在給學生單獨補課呢！至於離婚我去年就知道了，我們吵架時有說過，這麽久以來我一直在盡力的挽回。”

  葉隊皺了皺眉：“單獨補課？在哪裏，有證據嗎？”

  “有！我補課的學生是個難得的好麵子，他在數學上很有天賦，我想讓他去參加比賽，所以單獨給他輔導，這個學生叫朱朝陽。”

  “朱朝陽？！”葉隊聲音不由得大了幾分，這實在讓他沒有想到。

  葉隊的反應有些大，張東升自然也注意到了：“是的！葉隊也認識嗎？”

  葉隊點點頭，這個朱朝陽是他女兒的同學，學習的確很好，聽女兒說他總是第一名，女兒這個萬年老二沒少因為這件事鬧別扭。

  “那你知道陳傑這個人嗎？”

  張東升回想了半天，搖了搖頭：“不知道，是我哪位學生的家長嗎？”

  這麽一問葉隊倒有些不好回答，他抿著唇，嘴角緊緊的繃著：“據我們所知，這人是你妻子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