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瑤見是小來，也下了車朝這邊走過來：“小來姑娘。”

  熟悉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小來視線繞過麵前的春杏向後看去，今天的文瑤穿了一身素青色的蜀錦旗袍，越發稱得她俏麗的臉瑩白如玉。

  “是您，您這是……”看樣子也不像是來找她的啊，因為她後麵還跟著一位明顯哭過，有些憔悴的女子。

  “不知你們班主可在，有人想見見她。”文瑤笑意盈盈，言語有禮，絲毫聽不出輕賤之意。

  這個時候水雲樓還是蔣夢萍當家做主，這麽一說小來就明白她們是來找蔣夢萍的了。

  許是不是第一次同她打交道，且文瑤又知道些她的心思，此刻倒覺得有些親近，小來點點頭，將門讓開了一些：“在的，你們先進來，我去叫。”

  文瑤點點頭，抬腳就跨了進去，春杏也緊跟在身後，常家嫂子卻猶疑了一下。

  畢竟戲班子魚龍混雜，正經的夫人小姐是不會這般毫無顧忌的登堂入室的。

  像是看到了她的顧忌，也要眼神閃了閃，輕笑著看向一旁的小來：“小來姑娘不如代我去問問，你們班主介不介意跟我們到外麵坐坐，有點事兒要麻煩她。”

  小來眼睛在常家嫂子身上轉了一圈，大抵也明白怎麽回事了，最近也就那麽一件事，為這個商細蕊都跟蔣夢萍鬧了好一陣兒了。

  低頭歎一聲，小來還是應著往裏麵去了，人家沒鬧上門，也沒暗地裏使絆子已經夠給臉的了。

  看小來進去了，文瑤索性也退了出來，拉著常家嫂子到車上坐了。

  許是覺得自己有些不對，人家陪著你來，結果你自己改顧忌這個，顧忌哪個，實在不應該。

  常嫂子覷了文瑤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對不住，是我沒考慮周到。”

  “沒事的，讓她出來也是一樣。”文瑤擺擺手，這怪不著她，世人都這樣，也不是她一個。

  半響，門裏才又有動靜，一個女子走出門，正往四處看，看到了她們的車子，有些不確定的走過來。

  “你兩位夫人找我嗎？”蔣夢萍微微彎下腰，臉上掛著得體的笑，但眸子裏還是有一絲戒備，一絲無地自容。

  大概是小來稍微的透露了一點，也許是她自己也心裏有數，但無措地絞著衣角的手還是暴露了她的緊張。

  見常嫂子並不說話，隻是一雙通紅的眼上下打量這蔣夢萍。文瑤隻得開口：“方便找個地方坐坐嗎？”

  “嗯。”蔣夢萍猶豫著點點頭。

  文瑤示意她上車，蔣夢萍直起身深深地吸了口氣，拉開車門便上去了。

  車子發動，水雲樓那邊商細蕊才追了出來：“師姐！”

  蔣夢萍沒有回頭，知一聲不吭的看著前方，商細蕊還要再追過來，小來一把拉住了，朝著他搖了搖頭，又像是說了什麽，商細蕊才不情不願的被小來拖了進去。

  去的是一間茶館，要了雅間，上了些簡單的茶水糕點，文瑤又春杏守在門外，不要讓人打擾，這才進了雅間。

  落座後，蔣夢萍一直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常嫂子倒是沒再發愣，她自顧自的喝了口熱茶，好像在清除心裏的那股子寒氣。

  半晌，在文瑤以為她就要那麽坐一天的時候，她幽幽的開口了：“你知道我是為什麽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