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人啊！快救人啊！有人掉水裏了！”

  這時，有人發出了喊叫聲，而那喊叫之人正站在剛才東西落水之處。

  穀月華剛要走過去，就見秦奮一個縱身直接從橋上跳了下去。

  穀月華看著秦奮不要命似的遊向了那人的落水點，忽然覺得秦奮真的有些可憐。

  當年陳蘭溺死在校湖中，秦奮就一直自責為什麽沒有看到信息去救她。

  也許這一刻，秦奮把那落水之人當成了陳蘭，所以拚了命似的去救人。

  穀月華就這麽走到河邊，看著秦奮在那奮力地救人，也許這能讓他積蓄多年的壓抑釋放出來。

  秦奮死死地拽著那人往河岸上遊，此時岸邊上已經有了許多人圍了過來，紛紛出手將秦奮二人拉了上來。

  也許是剛剛用力過度，也許是落水之人掙紮地太過猛烈，秦奮一上岸就滾到一邊仰天躺在了地上，全身都濕透了，大口地喘著氣。

  穀月華走過去就這麽陪在秦奮身邊，突然兩人就都大笑了起來。

  “舒服了？”穀月華問。

  “嗯，舒服了。”秦奮笑了起來。

  “斯人已逝，生者還要好好活著。起來，我們去看看你救的那人。”穀月華道。

  穀月華一把將秦奮拉起，兩人一同走了過來。

  昏暗的燈光下，光線並不好，但穀月華卻看得分明。

  這是一個十**歲的小姑娘，有些清瘦，雖然渾身都濕透了，臉上粘著頭發，但看得出樣子還是不錯。

  這姑娘現在正不斷地從嘴裏朝外吐著水，不過還好，秦奮救的及時，吐了幾口水之後，人便悠悠地轉醒過來。

  當她睜開眼，看著周圍有這麽多人看著她，有些迷茫，瞬間便又大哭起來。

  穀月華與秦奮見小姑娘應該沒事了，便悄然地轉身離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能夠救人一命已經很不容易，其餘的事情也管不了那麽多。

  午夜零點的鍾聲敲響，代表著新的一天的開始，穀月華將已經不省人事的秦奮送到家，便獨自漫步在路上。

  此時雖然已經是後半夜，但這個城市的燈火依然通明，許多年輕人們還在享受著夜晚帶來的激情，街邊的夜宵店生意也是十分的火爆。

  穀月華走進一家酒吧，找了個好的位子，點了一些小吃，再次叫了一箱啤酒，掏出手機，便瀏覽起來。

  穀月華靠坐在沙發椅上，聽著動感的音樂，看著中央男男女女地肆意奔放，就這麽欣賞著。

  這就是生命吧，每個人都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也有好好享受生活的權力，即使穀月華提升了自己的生命層次，依然能夠感受到他就是這芸芸眾生中的一個。

  即使是最灑脫的人，也會疲勞，即使是最激情的舞台，也有清冷的時候。穀月華看著一個個人進來，又一個個人回去，直到整個酒吧隻剩他一個客人。

  酒吧的服務員都有些佩服穀月華了，從他進來到現在，已經整整喝了十箱啤酒了，哪怕是最厲害的人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穀月華倒是無所謂，靈力一轉，所有的酒精都瞬間分解轉化，哪怕喝得再多，依然還是神誌清醒。

  穀月華拿出手機掃了掃碼，把酒錢付清，便踏著大步向著武館走去。

  清明三天，穀月華的武館並不停業，隻不過學員們減少了許多，隻有兩個依然還在堅持著訓練。

  湯虹、叢慕穎、王希璐也都沒有來武館，倒是徐清一大早便背著他的小包，裏麵裝的是他的練功服，九點準時就來到了武館。

  穀月華來到練功場中央，將所有人召集過來，今天人不多，他想對每個人進行針對性的教學。

  “今天館主親自授課，而且是針對性的，沒想到我們運氣這麽好。”

  “是啊，讓你們這些人偷懶，哈哈，錯過了這麽好的機會。”

  兩個學員分別是周一超和鄭冰齊，他們見穀月華親自教他們，立馬在學友群裏把信息發了過去。

  有些人還在睡懶覺，有些人雖然沒睡著，但還躺在床上，初春的日子，難得可以享受一下被窩的溫暖。

  這一發，群裏頓時就熱鬧起來了。

  “啊？館主怎麽也不通知下啊，早知道我也去了。”

  “快快快，起床，機會難得，給我三分鍾，我馬上就到！”

  “等我等我，我還要洗臉上廁所呢。”

  “哎，看來我果然沒有成為高手的緣分，館主難得教一次，我都錯過了。”

  “我還是覺得跟著叢教練和湯教練比較開心，館主雖然猛，但不適合我。”

  “我去你個色胚，好色都被你說的這麽清新脫俗，服了。”

  “跟著徐清教練也不錯啊，大家基礎差不多，還可以互相交流交流。”

  “那也沒有館主好，你們知不知道，館主前幾天去幹嘛去了？我可有驚天大內幕。”

  “幹嘛去了？”

  “好像聽說是去參加什麽武術交流會了？”

  “不錯！就是武術交流會！”

  “那不很正常嗎。”

  “切，無知！”

  “那你說說看有什麽驚天大內幕。”

  “我告訴你們啊，館主參加的可是全省最高級別的交流會，參加的人都是大高手，隨便一隻手都能撂倒一百個壯漢的。一共有上萬個高手參加呢，你們猜館主得了第幾名？”

  “前一百？”

  “你這是多看不起我們館主啊。”

  “前五十？”

  “再大膽些！”

  “前三十？”

  “哎，難怪你們學不好武功，對館主也太沒心了。”

  “前十？”

  “再猜！”

  “前三？”

  “繼續。”

  “你不會是說我們館主拿了第一吧？”

  “不可能不可能，我們館主要真那麽牛逼的話，怎麽還會在這裏開個小小的武館啊，早就該成一代宗師了。”

  “哈哈，這消息可是千真萬確，是湯教練和叢教練私底下說話的時候被我正好聽見的。”

  “哇塞，真的啊！我們館主這麽猛！”

  “起床起床，現在起床還來得及嗎？我要拜館主為師！”

  “來得及來得及，不過就你那智商，連我都看不上，館主怎麽可能收你為徒。而且我聽說，叢教練當初想拜師都被一口回絕了，我們是更沒希望了。”

  “我去，叢教練這麽美、這麽颯，館主竟然都無動於衷，要是我有這麽一個美女徒弟，晚上做夢都得笑醒。”

  “哈哈，這就是我們館主的厲害了。”

  “走起，別在這閑扯了，再不去，都要吃午飯了。”

  “走走走，速走！”

  穀月華沒想到，自己沒教多久，門口一個接一個的學員就衝了進來，而且一個個看著他的眼神都和平常不一樣，看得他都以為這些學生是不是都跟他昨天一樣喝了幾百瓶酒。

  最終，一共又來了四個人，人不多，但這也是幾個平時就經常來練武的，也算練得有些模樣的。其餘沒來的人要麽是確實有事，大多則對練武其實並沒有太好的天賦，憑借當初的一時衝動報了名，練著練著發現沒太多長進後，也就鬆懈了。

  穀月華看著六個學員外加徐清，一共是七個人，讓他們逐一到場中來演示自己的武功進展。

  第一個自然是徐清。

  徐清來了也有一段時間了，之前天天跟著穀月華學清波無痕手，倒也將水遠山遙和滴水穿石這兩招練得滾瓜爛熟了，這一次打來，倒也像模像樣。

  穀月華看了也是頻頻點頭，除了功力尚淺之外，讓他教教這些學員已經綽綽有餘了。

  第二個便是周一超。

  周一超來武館也有一個多月了，報了一年的班，平時沒事就來練武，雖然資質不如徐清，但一招水遠山遙打得也頗為純熟，隻靠這一招，尋常人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了。

  第三個是鄭冰齊。

  鄭冰齊比周一超學武的時間要短幾天，但卻絲毫不比周一超要差，若是兩人交手，也不知道誰勝誰負。

  接下來四人也依次上場展示，各有高低，但都與徐清差了許多。

  穀月華也對七人一一進行了針對性的糾正，從早到晚，整整花了兩個半天的時間，倒也讓這幾人有了明顯的改善。

  穀月華不是沒有想過從這學員中挑幾個出來當作後備教練培養，可經過這麽久的考察，竟一個都挑不出來，沒一個比得上徐清的。

  第二天一早，穀月華一如既往早早地來到武館，看到門前站著一人似乎有些眼熟，略一思索，便想起，這是當日與自己比試的關山。

  當日這關山憑借一手太極劍法贏了一場，但在第二場不幸遇到穀月華，被一招就給擊敗，還將他的太極劍法學了去。

  穀月華不知道這關山來這裏幹嘛，走近前笑道：“我這武館九點才開門，關大哥來得倒是挺早。”

  那關山轉過頭見是穀月華一臉笑容，也是回笑道：“前輩武功高強，我過了這麽多天才來已經太晚了，今天早一點也是應該的。”

  穀月華聽關山話中的意思是早就想來找自己，卻不知道是什麽事情。

  穀月華把手一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前輩不敢當，叫我穀月華就行。既然來了，先到裏麵坐吧。”

  關山卻道：“武功一道，達者為先，既然你武功已達宗師境，自然就是前輩。”

  穀月華被關山一說，貌似十分有理，隻說武功高低，穀月華確實比關山強了太多，關山叫他一聲前輩，似乎也並不過分。

  穀月華笑著搖搖頭，先把關山請了進去再說。

  “沒想到前輩的武館開的倒蠻簡樸的。”

  關山進門第一句就讓穀月華臉上一紅，穀月華又何嚐不想好好裝修一番，可當初開武館的時候沒有資金，臨時租了個人家用過的場地，也沒怎麽翻修，一直用到現在。

  “嗬嗬，簡單是簡單了些，能用就行。”穀月華道。

  “不錯，前輩真是高人，要是所有人都向前輩一樣樸實，隻專研武道，那我們國家的大師、宗師也會多上許多。隻是現在有太多天賦不錯的人，都以武功來牟利，被利益熏了眼睛，致使現在真正能夠靜下心來學武的人越來越少了。”

  穀月華沒想到自己的無奈之舉，竟然讓關山發出這樣的感概，穀月華若是告訴關山這本不是他的初衷，不知關山有會作何感想。

  不過關山要這麽認為，穀月華也不會去反駁他，畢竟關山與他又沒什麽關係，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

  穀月華將燒好的水給關山泡了一杯茶，再次坐下來，等待著關山的下文。

  關山卻不心急，隻是就這麽坐著與穀月華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起來。

  關山遠來是客，而且他左一句前輩右一句前輩的，穀月華倒也不好把他就這麽放著不管。

  這時，徐清背著他的小包走了進來，看到穀月華喊了一聲館主，便走到更衣室換衣服準備練功。

  “這是我的後備教練。跟著我練武有一段時間了，練的就是清波無痕手，想著花半年時間把他培養出來，也能緩解一下我的壓力。”穀月華向著關山介紹到。

  “前輩真是深謀遠慮，武館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大，事事親力親為的話，確實沒時間自己研究武功了。”關山再次恭維道。

  穀月華看著關山，心裏想到這個人武功還不錯，怎麽就老是喜歡拍馬屁呢，搞得我都以為自己是聖人一樣了。

  這時，鄭冰齊走了進來，也如徐清一般喊了穀月華一聲，便去換衣服了。

  不多時，周一超也走了進來，也是如此這般。

  “看來大家都很尊敬前輩，我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發自內心的稱呼您，那些隻會擺拍小視頻的所謂大師與您一比真是丟盡了我們武者的臉。”關山又道。

  穀月華覺得要是關山再這樣下去，自己真的要被吹暈了，趕緊起身道：“真不好意思，這幾天我的兩位教練都休假了，我得給他們教武功去，要是有興趣的話，你也可以過來看看。”

  “前輩說的是真的，我沒交錢也可以學嗎？”關山驚訝道。

  “嗯，當然可以。而且我也就是給他們糾正糾正錯誤的動作，主要還是他們自己練。”穀月華道。

  關山聞言，立馬站了起來，跟著穀月華走了過去。

  經過昨天的事情，今天早上來的人比昨天要多了兩個，穀月華很開心，說明大家還是很好武的嘛。

  穀月華仍舊是讓大家各自練了一遍，逐一指出問題所在，然後一一指導改正。

  關山在邊上看著穀月華認真細心地給每個人做著指導，尤其是對於每一個動作那種一絲不苟的態度，被深深地打動了。

  要知道，即使是當初在武當學武的時候，關山也沒有見那位宗師教武功的時候這麽嚴謹過，多數時候都是隱在幕後獨自練習，偶爾才會出來講解一二。哪怕是那幾位大師，也不會像穀月華這樣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去解釋、去糾正。

  關山在一邊從頭到尾都在觀察，他並沒有偷學穀月華的武功，而是在觀察他的言傳身教，在觀察這些學員的孜孜以學。他發現，經過穀月華的教學，那些學員們都會有了些許的進步，雖然不大，但是隻要持之以恒，時間久了，自然會有很大的成效。

  關山尤其關注的是徐清，徐清的武功雖然比其他學員強一些，但與他相比完全不值一提。但是徐清卻學的最是認真，把穀月華的一字一句一招一式完完全全地給記了進去，然後還原出來，他在練武的時候毫不受外界的幹擾，就這麽沉浸其中。

  關山知道，這樣的人是很可怕的，雖然天賦不是太高，但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有很大的可能會邁進大師，甚至要是某一天突然開竅了，達到宗師也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關山很是耐心地在一旁看著，足足等了兩個小時，才等到下課。

  穀月華早就很吃驚了，他知道關山必有所求，否則怎麽可能一直等著。

  穀月華下了課，走到關山身邊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不不，前輩您的教學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實在是太讓我佩服了。”關山立馬道。

  讓關山更為震驚的是，穀月華教了這麽久，雖然是春天，但他竟然一點汗都沒有出，這就是宗師的實力嗎？關山暗暗想著。

  穀月華輕笑一聲道：“也讓你等這麽久了，我想你來找我，一定是有什麽事吧？”

  關山原本來找穀月華隻是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但是經過方才這一係列的觀察，終於讓他下定了決心。

  “前輩，我想拜您為師。”

  說著，關山就九十度躬身，很是誠懇地拜了下去。

  穀月華沒想到關山是為這事而來，難道是之前武術交流會自己展示了卓絕的武功以及迷人的風姿，把他給折服了？

  穀月華想想倒也可能，畢竟關山是為數不多的跟自己交手的人，那些大師都是有門有派有家族的，自然不可能來拜自己為師。

  而關山則不同，雖然他學過武當武功，但並沒有拜在武當門下，不算武當弟子，至今也隻是一個人獨**索，想要拜哪個人都是他的自由。

  “對不起，我暫時還不想收徒弟。”穀月華卻是想都沒想，直接拒絕到。

  叢慕穎天資比關山還高，武功也不比關山差，更何況還那麽漂亮，就這，穀月華都忍住沒有收，更何況是關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