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都是棋子,誰又比誰高貴
作者:糖酥不吃糖      更新:2021-10-16 03:00      字數:2153
  “你怎麽來了?”

  聽聞魏安歌來看望自己,六公主有些歡喜,拉著她到內殿坐下後,歡喜道:“既是你來了,就幫我瞧瞧,我近來再看大婚的東西,這些都是內務府報上來的,不過,我也不懂,你是咱們京城有名的才女,你快幫我瞧瞧。”

  魏安歌原本想借著看望六公主,來打聽秦楚河的消息,卻不想六公主忙於大婚事宜,根本沒工夫出去。

  她的如意算盤落了空,隻能陪著六公主翻冊子。

  可轉眼間,一上午過去,冊子卻隻翻了幾本,魏安歌便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公主,要不咱們去找二殿下吧,殿下他見多識廣,誌趣高雅,肯定比我的眼光要好。”魏安歌笑著提議。

  “對哦!”

  六公主喜上眉梢,當即便吩咐人去請秦楚河,魏安歌見狀忙伸手攔住,道:“公主,咱們這是求人幫忙呢,理應咱們過去,哪兒好意思讓殿下來遷就咱們?”

  “也是哦。”六公主認同地點了點頭,當即讓人把冊子全都收起來,而後帶著魏安歌往祥和宮去了。

  卻不想,一到祥和宮,就吃了閉門羹。

  “殿下不在,公主改日再來吧。”

  祥和宮門口,管事公公弓著身子說道。

  “啊?不是吧?”

  六公主垮了小臉,看了看祥和宮的牌匾,又看了看管事公公,問道:“那二哥他去哪兒了啊?”

  “這個還真不知。”管事公公搖頭,道是:“老奴隻知道殿下是午時出去的。”

  “那好吧。”六公主嘴角垂下,傷心地道:“那我改日再來吧。”

  “公主慢走。”

  見秦楚河不在宮中,魏安歌也沒再多留,陪著六公主回宮後,草草找了個借口,便匆匆離宮去了。

  別院前。

  “殿下真的不在嗎?”

  魏安歌從馬車上下來,看著守門的人小聲問道。

  “大小姐,殿下真的不在,若是殿下在,我等豈敢騙您?”

  “那好吧。”魏安歌失落地上了馬車。

  她找了所有秦楚河可能去的地方,卻都找不到人。

  她實在想不到,秦楚河還能去哪兒?

  “姑娘,您別難過了,許是陛下有要事交給殿下去處理,他不好告知您。”小丫鬟見她一片疲憊,輕聲勸道。

  “嗯。”魏安歌奔波了一天都沒能找到人,此時身心俱疲,一句話也不想說。

  明明,去見安紅袖的前一天,兩人還在溫存,可轉眼間就找不到秦楚河的人了。

  這種感覺讓她不安,雖然,之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但,正因為有過,她才格外不安。

  她甚至寧願讓秦楚河背著她去找安紅袖,也不願意秦楚河這樣不聲不響的消失。

  -

  而此時,不見天光的暗牢內,點滿了蠟燭。

  秦楚河臉色蒼白,赤裸著上身坐在寒冰床上。

  室內寂靜,就連蠟燭都不曾搖晃。

  而秦楚河,一張臉上毫無血色,有的隻是不斷外冒的寒氣,以及顫抖不止的身體。

  很快,正對著他的石門發出一聲悶響,兩個男人從外麵走進來,走在前頭的男人四十五歲的樣子,穿著一身上好的紫袍,上麵繡著騰空而起的仙鶴。

  在他身後,一個黑衣人緊緊跟隨。

  秦楚河顫抖得厲害,但聽見聲音,還是睜開了眼。

  “知道錯了嗎?”

  中年男人沉聲問道,眉眼間皆是淩厲。

  “知……道了。”秦楚河牙齒也在顫抖,說話都幾欲結巴,但他還是努力控製住了。

  “知道了就好。”中年人歎了口氣,“我們也是為你好,如今,隻是罰你,斷然不會傷了你性命,況且,罰了你,我們也心疼。”

  中年男人擺了擺手,跟在身後的黑衣人忙上前,將手中的大氅蓋在了秦楚河的身上。

  “但,如果你不爭氣,到時候,不光是你,咱們都得死。”

  “舅父大人教訓的是。”

  乍然得到了溫暖,秦楚河總算是好受了些,可說話間牙齒還是止不住地打顫。

  “知道錯了就好,行了,收拾收拾,去歇息吧,剩下的事,我會處置。”

  “多謝舅父。”

  秦楚河低下頭,朝著中年男人道謝。

  中年男人欣慰地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一旁的黑衣人倒是沒動,隻是在看到中年男人出去後,伸手將秦楚河從寒冰床上扶了起來。

  “看到本宮受罰,你很高興,是嗎?”

  “沒有。”黑衣人聲音冷沉,在靜謐地石室內顯得冰冷,像是沒有溫度。

  雖是陽春三月,但暗牢裏冷得嚇人,地麵的溫度也不高,黑衣人身穿緊身的夜行衣,看上去很是單薄。

  許是過於單薄的原因,顯得他整個人格外消瘦,臉色也格外蒼白。

  “嗬……”秦楚河冷笑,像是在嘲弄別人,又像是在自嘲。

  “你們都當本宮是傻子。”

  “沒有。”黑衣人小聲反駁。

  “你以為我會信你嗎?”秦楚河譏誚地看向他,麵色蒼白,聲音沙啞。

  黑衣人抬眸看他,臉色越發白了。

  “厲禾,我對你很失望。”

  冷冷丟下這一句後,秦楚河笑看著麵前的黑衣人,可向來溫潤的眸子,此時此刻卻幻化成了黑色的利劍。

  厲禾的臉又是白了幾分,可他什麽也沒說,就隻是低下了頭。

  “屬下帶您出去。”

  看著他這般,秦楚河越發惱火,最終氣極反笑。

  “好!很好!厲禾,你不愧是丞相府,最衷心的一條狗!”

  厲禾脊背微僵,但也隻是一瞬。

  “殿下,出去吧。”

  秦楚河扯著嘴角冷笑。

  “我的影衛長,你用得著跟我說?我不就在你手上?不是事事都要聽你的?”

  厲禾抿著唇,臉色依舊蒼白,他小心又謹慎地扶著秦楚河出了門,直到身後的石門關上,他方才看著通往地麵的台階道:“殿下,您的命是您自己的,您這一生,也是您自己的。”

  “但我們不一樣,我們的命,從來都不在我們手中。”

  “你在跟我說笑嗎?”秦楚河看向他,火光下,秦楚河眸子裏似乎有水光。

  厲禾迎上他的視線,隻看了一眼,便低下了頭。

  “都是棋子,嗬嗬……誰又比誰高貴。”

  秦楚河收回視線,抬腳上了台階。

  厲禾嘴角動了動,想要反駁,可到底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