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留下來也會連累別人。”楚瑜目光沉沉。

  “我知道。”安紅袖臉上的笑意消散了大半，側眸盯著窗外看了好一會兒，方才笑了。

  “可我在這兒，那些人就能活。我若走了，他們可能……就活不成了。”

  楚瑜聞言皺眉，不認同道：“小師妹，咱別把自己看的太重成嗎？地球離了誰都照轉！太陽沒了誰都照常升起，咱們不過是滄海一粒沙，風一吹就散了，沒那麽了不得。”

  “我知道。”安紅袖笑著應聲，往楚瑜麵前湊了湊，討好道：“師兄，別生氣了，再說了，咱們還要辦醫學院呢，一切都打點完了，哪兒能現在走啊？這要是讓師傅知道了，得多生氣啊！”

  “哼！氣也是氣你！”

  楚瑜撇嘴看向別處。

  “對，氣我。”安紅袖偷笑，楚瑜這人，就像是他養的大白，的順毛捋。

  “師兄，你怎麽知道我今天相親去了，我回來的時候，好像沒說過吧？”安紅袖疑惑，頓了頓又道：“難道是魏國公府傳出的消息。”

  “那倒不是。”楚瑜皺眉，“是我在茶樓偶然聽到的。”

  “茶樓？”安紅袖更詫異了。

  “嗯，茶樓。”楚瑜點頭，回想了一下下午的事情，道：“我和唐颯從你這兒離開後，就往茶樓聽書去了，聽到一半兒，隔壁來了兩個人，似乎是跟你相親的魏安歌她表弟和她表哥的朋友，兩個人說起你。”

  說到這兒，楚瑜抬眸，神色複雜地看了安紅袖一眼，道：“魏安歌她表弟先前見過你，很喜歡你，但並非是他找魏安歌幫忙，是魏安歌主動找了他，說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京城，又覺得京城大多公子不好，所以，才找了他，想要撮合你們。”

  安紅袖點了點頭，淺淺啜了口茶，眉頭微微蹙著。

  楚瑜盯著她看了會兒，收回視線，道：“不過，這個事情不好說，也未必是偶然，畢竟，是我和唐颯先去的茶樓，你說，怎麽就那麽正好，魏安歌表弟也來了，還坐在了我們隔壁的雅間。”

  “的確。”安紅袖長吐了口氣，往嘴裏塞了塊兒點心，淺笑道：“以前，我總覺得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但現在，我不這麽想了。”

  楚瑜挑了挑眉，輕笑出聲：“嗯，不錯，有進步。”

  安紅袖將點心咽下，又喝了口茶，這才笑眯眯地看向楚瑜：“無論偶然，還是處心積慮，這都沒關係，我不會因為他喜歡我，就喜歡他。更不會因為秦終南娶魏安歌，而嫁給魏安歌的表弟。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他們如何，都不能影響我。”

  “呦嗬，可以啊！”楚瑜眼神亮了幾分，伸手捏住安紅袖的下巴左右打量。

  “嗯，沒錯，還是我小師妹。”

  “你幹嘛？”安紅袖哭笑不得，將楚瑜的手拍開，道：“我還能是別人啊？”

  “那可說不準，萬一被人奪舍了呢？這誰說得準？”楚瑜嘴角勾了下，懶洋洋地靠在大白身上，道：“我能問一下，我有進步的小師妹，是如何打算的嗎？”

  “還能如何打算？”安紅袖笑的閑適淡然，“自然是好好學習，好好生活，先把事業忙一忙，感情的事情先放一放。”

  “嗯，不錯。”楚瑜點頭，臉上的笑雖漫不經心，但眸子裏卻是透著幾分讚同。

  但下一瞬便湊近安紅袖一臉八卦地問：“魏安歌她表弟年方幾何？相貌如何？品行如何？長得帥不帥？”

  安紅袖被他驟然間的巨大反差嚇了一跳，無言以對地看著他。

  “哎，你倒是說啊！”楚瑜急不可待地催促。

  安紅袖嗬嗬了兩聲，要笑不笑地道：“師兄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楚瑜笑得眼睛彎彎，一副色眯眯的樣子，“就是好奇。”

  “你——確定？”安紅袖挑眉。

  “當然。”

  楚瑜答得一本正經。

  “那好吧。”安紅袖表情恢複如常，下一瞬便歪著頭看向大白：“大侄子，記住了，你爸爸楚瑜要出軌了，快回家告訴你爹去了。”

  大白聞言扭頭看了楚瑜一眼，狗眼逐漸聚焦，下一瞬便就衝著楚瑜汪汪汪起來。

  眼看著大白朝著自己撲過來，楚瑜驀然睜大了眼睛，緊接著便跳下錦榻往外跑，邊跑邊喊：“我可是你爸爸……”

  安紅袖看著抱頭亂竄的楚瑜，和狂追不舍的大白，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就說嘛，這狗大多時候都是藥王穀的那位在養，怎麽可能不維護那位啊……

  -

  翌日，唐颯等人來時，安紅袖正在廚房準備，聽聞唐颯幾人到了，忙起身去府門相迎。

  “啊啊啊，青煙，我可算是見著你了！我好想你啊！”

  剛穿過拱門走到前院，安紅袖就被撲過來的唐糖一把抱住。

  “咱們不是剛見過？”安紅袖輕笑。

  “哪兒有剛見過？咱們還是上元節見的麵！”說起這個，唐糖就傷心得不行，拉著安紅袖委屈地抱怨：“都這麽多天了，你也不說來侯府看看我。”

  “這不是忙嗎？”安紅袖淺笑，同唐颯和尉遲瑛打了招呼後，便拉著糖糖往裏走。

  “你也知道，我如今抽不開身，魏國公府那邊總是找我，我這才沒去尋你。”

  “好吧。”唐糖撇嘴，嘟囔道：“尉遲瑛也是這麽說，不過，那個魏國公府真討厭，沒事兒老找你幹嘛啊！”

  安紅袖笑了笑，沒接話，轉而問唐糖在侯府如何。

  “挺好的。”唐糖紅了臉，嘴角的笑快要咧到耳根。

  安紅袖見狀曉得她是真的過得好，便放下心來，帶著人往裏走。

  “公子……”

  綠荷進來時，上官正則正坐在書案前出神。

  “怎麽了？”

  綠荷被問得一愣，隨即道：“不是公子自己說，等唐公子他們來了，讓奴婢告訴您嗎？”

  “嗯，是我忘了。”上官正則垂眸看了一眼桌子上鋪好的宣紙，心下歎了口氣，站起身道：“走吧。”

  “是。”綠荷應聲，跟在上官正則身後走了出去。

  抵達宴客廳時，裏頭正熱鬧，楚瑜和唐颯在下棋，唐糖和尉遲瑛在圍觀。安紅袖則不見蹤跡。

  上官正則四下掃了一眼，見阿箬拿著托盤走過來，問道：“青煙呢？”

  阿箬笑著道：“姑娘去廚房準備去了。”

  “嗯。”

  “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