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醒醒，要下車了。”

  臉頰被捏住扯了扯，安紅袖這才從睡夢中醒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下意識地掀開側邊的簾子往外看，這一看不打緊，整個人都僵住了。

  好半晌，她轉過臉來看向楚瑜：“師兄，你……帶我來逛青樓？”

  “怎麽說話呢？”楚瑜嘖了一聲，眸子裏閃過一抹精光，而後神秘兮兮道：“我這是帶你來長長見識。”

  “……”

  這是欺負她讀書少，還是欺負她活得年頭短，這山上有什麽見識是需要來青樓長的？

  哦不，還真有。

  安紅袖腦海裏浮現過往電視劇和小說描寫的情節，紅著臉低下頭。

  “行了，別扭捏了，快下來！”楚瑜拍了拍安紅袖的頭，彎腰下了馬車。

  安紅袖咬了咬牙，心一橫地想，她什麽世麵沒見過，出生在現代化時代的她，雖然戀愛談得不多，但電視劇和小說沒少看啊！

  再說了，青樓怎麽了？比得上維密天使秀嗎？她可是連維密天使秀都看過的人，還怕這個嗎？！

  這麽一想，安紅袖頓時底氣十足地下了車。

  “哎，這才對嘛！”

  楚瑜滿意地笑了，湊到安紅袖耳邊道：“等下進去，注意看我眼色，還有，注意你的氣質。”

  “氣質？”安紅袖茫然，“什麽氣質？”

  “嘖，什麽記性？”楚瑜嫌棄地瞥了一眼，見安紅袖絲毫沒意識到問題的關鍵所在，恨鐵不成鋼地道：“還能是什麽氣質？當然是豔壓群芳的氣質！”

  “……”安紅袖嘴角抽了抽，楚瑜一定是腦子不好使，豔壓群芳這種事，她就是把群芳都吃了，都沒這氣質好嗎？！

  “哎，楚公子來了……”

  狐媚妖嬈的聲音，像是加多了糖的芝士，甜甜膩膩，拉拉扯扯，偏偏還絲絲縷縷地糾結在一起，怎麽都咬不斷。

  安紅袖抬眸，就看見一個穿著性感，梳著涵煙芙蓉髻，斜插著金鑲玉蜻蜓簪，手拿一柄織金美人象牙柄宮扇的美人如水蛇一般來到了麵前。

  回想她剛剛的走姿，妖嬈，順滑。安紅袖暗暗給她梳了個大拇指。

  “楚公子，你這幾天不來，人家可真是想你死了……”

  那水蛇腰的美人兒一過來，就一把抱住了楚瑜，拿胸口的大白兔不停地蹭楚瑜的胳膊。

  安紅袖有些沒眼看，暗道：師兄你這樣，大白他爹知道嗎？

  “哎，就知道你想我，所以，我這不是馬不停蹄地來了嗎？”楚瑜笑的風流肆意，再加上長大好看，瞬間迷得二樓拉客的姑娘們心花怒放。

  一個個的，眼裏冒著紅心，恨不能從二樓跳下來落到他懷裏。

  他喜歡男人啊……

  安紅袖心下哀嚎，卻是站在一旁麵不改色，一言不發。

  “哎呀，就知道楚公子最好了。”那美人笑著撒嬌，話落視線落在安紅袖臉上，問：“楚公子，這位美人兒是誰啊？”

  美人兒？

  安紅袖頓了下，心說，我謝謝你啊……

  “這是我小師妹！”楚瑜說著，伸手一把攔住安紅袖的脖子將人帶了過來。

  安紅袖覺得自己被命運扼住了脖子，別說說話了，氣都喘不過來。

  那美人還想跟安紅袖打個招呼，眼看著她憋紅了臉，心下很是同情：“楚公子啊，你師妹她……是不是不舒服啊？”

  她總不好說的太直白，便盡量委婉，畢竟，楚瑜是客人。

  “是嗎？”楚瑜低頭看了安紅袖一眼，見她憋紅了眼睛，隻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自己，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忙鬆開手，握著安紅袖的肩膀幫她站好。

  “咳咳咳……”安紅袖嗓子發癢，捂著胸口咳嗽了好幾聲。

  楚瑜心虛，伸手將那美人兒拉到了安紅袖麵前，道：“這是如煙，風月樓的頭牌。”

  如煙咯咯地笑：“哪兒是什麽頭牌，不過是混口飯吃罷了。”

  她說的隨意，漫不經心地將手中的帕子揮到了楚瑜麵前，楚瑜當即伸手擋住鼻子，皺著眉頭往後退了一步。

  如煙收了帕子，繞到安紅袖身邊，挽著她的胳膊道：“我瞧著姑娘臉色不好，許是這外頭太冷了，樓裏暖和，姑娘跟我進去喝杯茶吧。”

  “哦好……”安紅袖嗓子還是難受，說完止不住地咳嗽了幾聲。

  如煙笑著將安紅袖拉了進去。

  楚瑜努了努嘴，這才跟了進去。

  阿箬和長風站在馬車前，眼看著三人進了風月樓。兩個人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好半天才收回視線，對視一眼後，俱是啞然。

  “來，喝茶。”

  安紅袖跟著如煙走進樓裏時，樓裏正熱鬧，看客們坐在台下，推杯換盞，舞女們在高台上跳舞，舞姿輕柔，如仙似妖，看得人不舍移開視線。

  就連一旁奏樂的絲竹聲，都讓人沉迷。

  安紅袖一錯不錯地盯著舞台來，不小心踩空了台階都沒發現，直到如煙猛地拉住她，笑著提醒她注意腳下，安紅袖這才回神。

  “多謝。”安紅袖點頭，接過茶盞輕輕啜了兩口，耳邊卻還能聽見樓下的絲竹聲。

  不像是她在電視劇裏看到的那樣，樓內的景象並不淫靡。有的隻是美感，台下人雖多，可看著並不猥瑣，乍看下去，甚至有些結婚後的宴會場，仿佛吃飯喝酒才是正經事，賞舞聽曲兒隻是順帶。

  安紅袖心下驚奇，可想著方才樓下客人裏，有近乎三分之一的女子，越發困惑。

  “姑娘在想什麽？”見安紅袖蹙眉不展，如煙在她對麵坐下。

  “沒什麽，就是覺得奇怪。”安紅袖友好地笑了笑，“哦，對了，多謝你的茶，我好多了。”

  “那就好。”如煙眼睛又大又長，看上去像是狐狸的眼睛，每當安紅袖盯著那雙眼睛看，都覺得自己要被吸進去一樣。

  “我師兄呢？”

  安紅袖移開視線，見屋內隻有自己和如煙，疑惑地問。

  “楚公子還有事，等下機會過來。”如煙笑的溫柔，垂手給安紅袖續了一杯茶後，笑著問：“姑娘是哪裏不舒服麽？”

  “沒有。”安紅袖搖頭，她隻是第一次來青樓緊張。

  “這樣啊……”如煙笑了笑，抬手將扇子放在了桌麵上，轉身走到梳妝台前，打開櫃子，拿了個盒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