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成與不成,試試不就知道了。
作者:糖酥不吃糖      更新:2021-05-01 22:24      字數:2361
  十六遲疑了下,還是開了口。

  “說。”冷璐月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拿著手帕給床上的男子擦了擦臉。

  十六垂首,低垂著眼簾,掙紮了一瞬,搖了搖頭,“小姐早些用膳,小的就先告退了。”

  冷璐月側眸,須臾收了帕子,在十六走出門前道:“你是在怪我無情嗎?”

  十六腳步一頓,臉色當即變了,隨即猛地轉身朝著冷璐月跪下,“小的不敢。”

  不敢嗎?

  冷璐月嘴角動了下,似乎是笑了下,又似乎沒有。

  她站起來,轉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十六,卻並未出聲責怪,隻道:“丞哥哥以前說,這世上的大多數人,都容易因為相處,而產生感情,相處的越久,便越舍不得。”

  她望著眼前的虛空,像是在懷念什麽,停頓了會兒後,又道:“十六,這世上有太多人了,如果我們對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有感情,那我們的感情,就太不夠用了。”

  “況且,有些人,萍水相逢,也隻是如這山間風,吹過,也就過了。”

  十六低垂著頭,須臾叩首道:“十六明白了。”

  “嗯,下去吧。”冷璐月走到桌邊坐下,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明明,吃飯的人隻有她自己,但桌子上卻是放著兩副碗筷。

  屋內外靜悄悄的,偶有狼嚎聲順著山風傳來,隻是屋內的人都不大在意。

  半晌,冷璐月用完了晚膳,十六進來收拾了退下。屋內又隻剩下她自己。

  她在床邊坐下,微微垂著眼眸,一錯不錯地看著床上的男子。

  又過了會兒,十六送來了煮好的藥水。冷璐月便拿了毛巾泡進溫水裏,待擰幹水分後,這才認真仔細地給床上的男子擦起身體來。

  -

  廚房內,十六將藥渣倒掉,鼻息間盡是中藥的味道。

  他熟悉的洗了碗筷,刷了煮過藥湯的鍋。走出來時,再度聽見狼嚎聲。腳步微微頓住,忽然就想起尉遲瑛和小文子因為被狼群圍堵,一路往山上跑,最終遇見了冷璐月的事情。臉上浮現出一抹略傷感的笑意,但很快就變成了苦笑。

  而後,便往存儲草藥的屋子去了。

  -

  “少爺,我好像聽見狼嚎了。”

  小文子緊張地看著四周,抱緊了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地往尉遲瑛身邊挪。

  “……是我餓過頭,出現幻覺了嗎?少爺。”

  “你沒出現幻覺,我也聽到了。”尉遲瑛抱著手依靠在山岩上,閉著眼睛說道。

  小文子愣了下,不解地看了尉遲瑛一眼,見他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困惑道:“那少爺你還這麽淡定?咱們現在難道不是趕緊逃嗎?”

  “逃?”尉遲瑛睜開一隻眼看他,“往哪兒逃?怎麽逃?”

  “呃……”小文子被問住。

  尉遲瑛又閉上了眼睛,道:“上次不也逃了,後來,還不是差點兒沒命。再說了,這黑燈瞎火的,往哪兒逃?你真當咱們天神護體,每次都能有人救啊?”

  話落,不等小文子接話,便繼續道:“再說了,有人救就好了嗎?還不是要累死累活?”

  小文子嘴角狠狠瞅了下,暗暗撇嘴嘀咕:“上次要是沒人救,少爺你可能早就沒命了……”

  “你說什麽?”尉遲瑛眯開一條眼睛縫看他。

  “沒什麽。”小文子頭搖的好似撥浪鼓。

  尉遲瑛又閉上了眼睛,悠閑又愜意道:“行了,人各有命。閻王讓你三更死,你絕對活不到五更天。當然,神仙要是不想讓你死啊,那就是快死了,也能被人救活。”

  “你看上官暖,不就是麽?”

  小文子嘴角艱難地抽了抽,想說“這能一樣麽?”可加自家少爺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除了歎氣,什麽也不想說。

  “行了,睡吧。一覺睡醒不就能趕路了?等到了沿途驛站,不就有吃的了?”

  小文子想了想,覺得這話也沒錯,便點了點頭,緊挨著尉遲瑛睡下。

  -

  夜,越來越深。

  狼叫聲,時有傳來,忽遠忽近。

  山風從高處吹下來,帶著絲絲涼意。尉遲瑛冷的打了個哆嗦,睜開眼睛瞧了瞧,見明月皎皎,便又閉上了眼睛。

  小文子已經睡下,但他卻一直沒睡著。

  他是說的雲淡風輕,可心下並非真的不擔心。他隻是不想認慫。

  再怎麽,他也是尉遲家嬌生慣養了十幾年的兒子,他不想給爹娘丟臉。

  隻是,他仍舊想不通,冷璐月為什麽忽然趕他們出來。

  為什麽呢?

  是因為他話太多?還是藥材已經收了大半,覺得他沒什麽用了?

  可是,不應該啊。如果是這樣,應該等他幫忙收完藥材再趕他不是?

  尉遲瑛想的腦殼疼,心情也越發煩躁,肚子也更加餓了。

  他長吐了口氣,到底是再度閉上了眼睛。

  即便是睡不著,閉目養神一會兒也是好的。

  許是心態平和了的緣故,尉遲瑛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尉遲瑛將小文子喊醒後,兩人便繼續趕路。

  晌午時分,兩人便到了驛站。

  “總算是有吃的了。”嗅到飯香味兒的時候,小文子感動的快要哭了。

  “瞧你那出息。”尉遲瑛掃了他一眼,而後便將馬匹交給了出來迎的小廝,自己走進去點菜去了。

  待酒足飯飽,主仆兩人肚皮都快要撐破。

  小文子坐在椅子上,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有氣無力道:“少爺,咱們歇會兒再趕路吧,我實在是……嗝兒,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嗯。”尉遲瑛同樣撐的厲害,他在京城多年,還從來沒有這麽狼吞虎咽過,今天這一頓,實在是吃太多了,他感覺自己的肚皮都要撐破了。

  兩人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望著天。

  不多時,便有兩人騎馬而來,看樣子是從大昭方向過來的。

  那兩人身材健碩,一看就是多年習武之人,且身上都帶著佩劍。

  許是因為冷璐月時常拿著把佩劍的緣故,尉遲瑛下意識地打量了一眼這兩人的佩劍,這一打量不打緊,竟發現這兩人的佩劍跟冷璐月的佩劍極為相似,但,有些微不同。

  而這不同,隻是在於劍穗的不同。冷璐月那把劍的劍穗是紅色,而且已經有些掉色;這兩人佩劍上的劍穗則是串者紅色珠子的深藍色流蘇。

  “師兄,師傅把這個任務交給咱們,你覺得,咱們能完成嗎?”年紀稍小了邪的少年喝了口茶,問坐在對麵的男子。

  那男人淺笑了下,道:“成與不成,試試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