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裏放了生薑，帶著一股子的辛辣，喝下去隻覺得全身都跟著暖和起來，安紅袖直把一碗湯喝完，這才放下碗。

  眼瞅著安紅袖額頭上訫出了點點細密的熱汗，上官正澤又貼心的遞上一方手帕，解釋道：“這是新的，我並未用過。”

  安紅袖有些不好意思，再度道了一聲謝後，拿起手帕擦了擦臉，這才開始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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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月裏天黑的早，安紅袖用過晚膳時，已經是酉時末。她心下惦記著陳夫人，忍不住同上官正澤詢問起來。

  “陳夫人如今狀況如何？我何時能見到她？”

  上官正澤看的清明，安紅袖是打心眼裏關心自家姐姐，可想著自己接下來要同安紅袖說的事情，便道：“我姐姐如今還好，如果紅袖姑娘願意，今晚你就能見到她？”

  “真的？”安紅袖眸中綻放出一抹光亮來，她是個醫者，如今陳夫人眼看著就要生了，她沒有太多時間耽擱了。

  上官正澤點了點頭，又道：“不過，在此之前，有些事我要同紅袖姑娘說上一說。”

  安紅袖不是傻子，聞言也明白上官正澤想要說什麽，雖說她對他們的家世並不在意，但想著可能會牽扯到別的事情，便沒有打斷上官正澤的話。

  “紅袖姑娘聰明靈敏，想來心下也猜到了，我並不姓尚，我複姓上官，是京城上官家的嫡子，我叫上官正澤，至於我姐姐，她叫上官暖，如今是陳家的嫡孫兒媳。”

  安紅袖點了點頭，腦海裏依舊沒什麽印象，要知道，古代並不似現代社會那麽發達，清源鎮距離京城又遠，除卻國家存亡的大事外，京城的其他消息一般傳不到清源鎮。

  而且，清源鎮的百姓也不關心京城的事情，至少安紅袖在清源鎮的時候，就沒聽說過京城裏的任何事情。

  所以，也並不明白京城裏的上官家，究竟意味著什麽。

  上官正澤也不想把安紅袖牽扯到麻煩中來，隻大概地說了情況，又道：“如今的京城與往日裏不同，失蹤多年的八皇子幾個月前回了京城，但如今京城多是二皇子的勢力，二皇子的母親是當今皇後，也是八位皇子中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

  “而八皇子的生母容妃曾經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隻可惜當年剩下孩子，便死在了後宮的紛爭之中，而我上官家與容家交好，也就意味著我們與八皇子交好，但陳家先前出了事情，我姐夫的祖父先前病逝，其大伯父投奔了二皇子，他父親則是立場不明，姐夫雖與我上官家立場一致，但姐夫幾個月前被二皇子調離去了邊城，至今都沒有回來。”

  安紅袖聞言怔了怔，須臾問道：“那陳夫人如今在？”

  “在上官家。”上官正澤麵上露出溫和笑容，明眸在燭光下閃著暖光。

  “上次我們去清源鎮，就是姐夫離開之後的事情，那時候姐姐身子便不大好，多虧有你，後來回了京城，我將姐姐留在上官家照顧了一段時間，可陳家幾次派人來催，姐姐不得已，便回去了一趟，誰知回去沒多久，便出了事。”

  一想到那日裏潛伏在上官暖身邊的死士拚著最後一口氣來回稟消息時，上官正澤周身的陰戾便控製不住。

  他雖曉得那些人必定會從上官暖下手從而來對付商管家，卻萬萬想不到他們會如此卑鄙。

  一想到自己差點兒就見不到上官暖，上官正澤不由攥緊了手中的折扇。

  安紅袖見他這般，也能想到當時的情況，心下也不知該如何勸說，隻能幹巴巴地說了句：“世事無常，明槍暗箭，往往防不勝防。”

  雖知道這種勸慰的話沒什麽用，安紅袖還是說了。

  “嗯。”上官正澤一時間都沒察覺到自己的異樣，直到聽到安紅袖的話，方才察覺到自己剛剛的陰鷙低落。

  他抬眸看向安紅袖，彎著眉眼笑起來，“如今有紅袖姑娘在這裏，姐姐那裏，多半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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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紅袖跟著上官正澤來到上官暖院子裏是時，上官暖屋子裏的燈光還亮著，院子內外滿是護衛，但即便如此，還是安靜如此。

  安紅袖一顆心莫名緊張了幾分，低垂著眉眼跟著上官正澤走上前，麵上卻是帶著一方白色的麵紗。

  倒不是為了別的，而是上官家人員眾多，上官正澤不想安紅袖牽扯到這些事情裏來，就同她說，讓她在府中行走時帶上麵紗，如此一來，別人也難以記清楚她的相貌，日後外麵那些人也就不好找她麻煩。

  而且，為了安全起見，還特意讓安紅袖改了個稱謂，免得讓人認出來。

  從院門口到廊簷下，是一條青石板鋪就的路，路兩邊則是不少的花池，隻可惜如今天寒地凍的，隻有梅花在開。

  安紅袖瞧了一眼淡粉色的梅花，這這跟上上官正澤的步伐。

  像是有所察覺般，屋內的門被人打開，露出一張略熟悉的小臉來。

  是綿綿！

  安紅袖心下莫名雀躍了一下，就看見綿綿從屋子裏走出來，衝著上官正澤行了一禮，而後笑看了安紅袖一眼，這才道：“公子你們可算是來了，小姐已經在裏麵等你們許久了。”

  “嗯。”上官正澤笑著點了頭，而後便帶著安紅袖進了門。

  屋子裏暖洋洋的，安紅袖一進去就嗅到了一股子中藥味兒，然後就瞧見擺在屋子正中央的一個大火爐。

  “紅袖姑娘……”清淺的聲音帶著蒼白無力傳過來，安紅袖忙扭頭去看，就瞧見了正位於東側的一張長，而上官暖，此時正蒼白著一張臉靠在床上。

  怎麽會……

  安紅袖驀然睜大了雙眼，眼看著上官暖蒼白過度的一張臉，心下說不出的難受，明明上官暖從清源鎮離開的時候麵頰紅潤，身子也大好，可如今……

  她想起上官正澤先前同她說的話，心裏忍不住地難受。

  “紅袖姑娘……”上官暖又喊了一聲，然後笑容蒼白地朝著安紅袖伸出了手。

  如今她月份大了，馬上就到了生產的時候，偏偏出了那樣的事情，身子又不爭氣，但好在遇到了那人，保住了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