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任務的指標，對於車間來說，就像電爐爐膛裏的爐料。總想往裏麵多堆點，可是，太多了也堆不進去。每月的生產指標，是付主任最關心的。可是，鄭主任卻不以為然。當然，鄭主任絲毫不當著付主任的麵表『露』出來。剛才他的建議，也是在溫和表情下說的。他同意之前剛調走的馬書記說的話，考核指標不太實際。為了緩解一下氣氛，鄭主任想到，技術比武應該強調一下，於是說“技術比武年年抓，今年更重要。好像推後過一次？”

  賈『主席』出來進去幾次，正好又進來，接過話頭說“就是。技術比武還有幾天就要比武了。”

  “還有幾天就比武了？還有幾天？”付主任抬頭問，現出急迫的神情。

  “還有十幾天。可是……”賈『主席』心裏著急。

  “還有十來天？就要比武了？”付主任仿佛第一次聽說技術比武的事，驚訝到“那，咱們準備的咋樣了？”

  “咱們準備的倒是差不多了，隻是，最關鍵的，高車比武，原來就是紅楓和小賴，可是……”

  “唉對了，嶽紅楓這幾天不見，去看她爸爸去了？”付主任囉哩囉嗦地重複著別人的話。

  賈『主席』心裏急，臉上卻極力做出穩重的樣子“去看她爸爸去了。”"

  “請假了？”

  “請假，不，存休。這娃娃攢了好多存休，一直舍不得用，這下正好，都照顧了她爸爸了。”

  “那，趕快，我就知道你要說啥，趕快把她叫回來，技術比武不能落後。過去咱們車間從來沒有落後過，今年更不能落後。嗯，嶽紅楓他爸爸好些了吧？他爸爸好像不是咱們廠的？”付主任最後才想起來問詢一下紅楓的爸爸。

  賈『主席』說，嶽紅楓她爸是鋼廠的。鄭主任望著付主任，點頭，不住地點頭。若有所思的樣子，說“雖然不是咱們廠的，咱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嶽紅楓技術上，工作上，都不錯。每個職工包括家屬，都是咱們的同事，應該……”

  沒等鄭主任說完，付主任馬上說”對對，每個職工包括家屬，都是咱們的階級兄弟，就像一家人一樣，老賈，你抽時間去看看去……”

  賈『主席』說“上個禮拜去過了。上次，嶽紅楓說這個禮拜就出院了，那就是今天，今天就該出院了。那，她應該明天就上班了。啊呀，我也是想麽，咱們車間天車要說，就看嶽紅楓了。”

  “就看她了？”付主任有些不以為然，“那麽多高車工，難道就都拿不出手？那幾個老的了？”

  “主任你說的是不是王師傅和車十二斤他們？”賈『主席』笑的很溫和，甚至可愛。

  “就是呀，那些老高車工就上不了陣了？”付主任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顯然有所指，但有些話不便說出口。賈『主席』心知肚明，定睛望著付主任的臉，小心地說“嗷，像王師傅他們，都是老技術能手，都沒有問題。我也征求他意見了，他說，啊呀最近一年來上車上的少了，一般情況下，都是做指導管理工作，所以，他做的是對的了，把機會讓給年輕人，讓年輕人更多的發展機會。人家坐的是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