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生變
作者:裘洛      更新:2020-12-29 14:09      字數:2160
  冥冥中,沈小七應該會走向鬼陰山頂端,那麽多玩家未嚐發覺任何,而獨獨她在那個時候遇到後卿,絕非什麽運氣使然,成就所致方才是可能,甚至在漁村發生的種種,或許都有所關聯,沈小七從未覺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牛馬門,會隨便蹦躂出那麽多稀世鑄造師,一個寄居低等店鋪的鐵匠會擁有各種道具。

  遇到綿羊就應該有所察覺,可惜對遊戲的不熟識,過分依賴諸人,沈小七已然脫離了嚐試的範疇,甚至連後卿假意言稱玩家,她都信了許久,畏懼相處,卻獨獨貪戀每一個留存,若非迫不得已,她另可永遠留在新手村,隻是無形中她成了諸人的累贅,不能因為她的些許私心,讓別人的遊戲走不下去。

  一切都是後卿選的,沈小七習慣曆來順受,以為一路吹噓就能這般走過,所謂製衡,實則若是看的通透些,如同蘇妙音那般肯定,完全是如同笑話般的存在,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後期才是沈小七唯一的仰仗,連他都選擇放棄,她還能如何?

  隻是,NPC也好,玩家也罷,有一個算一個,不離去就行,沈小七願意苦苦挨著,拿出擁有不多的壓箱底去拚,若無成就牽掛,她也願意繼續,隻因為這是那個長著一張讓人汗顏臉龐的半吊子,想選擇的。

  目力不及,沈小七根本無法看穿場中混雜的招式,幾乎在她反應過來,後卿已然做好離她而去的準備,紫光撞向了四股炫光,什麽技能、操作,沈小七看不懂也不想去了解,這已然超出了漁村所謂的數據範疇,她隻知道那首當其衝的遊龍銀光,曾一擊將吹噓到極致的戰無極斬於馬下。

  後卿身份越演越烈,或許他也僅僅是個怪物,以各種珍饈材料代替裝備的所在,沈小七是說過恨不能將其大卸八塊,賺個彭滿缽滿,隻是現下,她想告訴後卿,這不過是一個玩笑,她另可後卿像個傻子一樣陪她繼續前行,走多遠都行,不是一個人就可以。

  “殿下傷的很重。”青小蜻緩步接近沈小七,望著那被紫光禁錮的所在,喃喃低語,“若非如此,想在殿下麵前拿走任何,都絕無可能,戰不得護你周全不在話下,隻是可惜,他當真無法發揮半分,隻能燃血呈威,拿一身修為強求。”

  “他可以不管我,自己走的,沒人敢攔他。”沈小七已然沒有那麵對NPC的跋扈,最無法承受,莫過於這般無力的看著,不就是任務失敗,所選有錯,為何一定要這般決絕,結果終究不變,一定要這般讓沈小七留在最後。

  “如果他這麽做,就不是後卿了。”青小蜻的神色如常,隻是多了些許沈小七看不懂的冷漠,“不知底細無人敢妄為,但這般招式,全場豈能不知,有進無退,一旦燃血,就算停滯逃離,也不會改變任何,三界傳聞無人可以斬殺後卿,隻是因為他有心無魂,心不死,身不滅,除魔族之外,鮮有人知,就算修為盡失,他亦會長久的沉睡天地,根本不會落入輪回。”

  “那和死了有什麽區別?”或許這是留存的可能,沈小七著急的出言,青小蜻卻不置可否的一笑,“沒什麽區別,就算醒了,他也不似現下,容貌轉變、記憶全失,除了還叫後卿,已然不是眼前這位殿下。”

  “就算不是,能活著就好。”如何喚醒一具魔尊,沈小七不知,既然這是魔族不傳之秘,連鬼族重鎮崔玨都有所不查,後卿哪怕這番死鬥亦是無妨,哪怕記不得任何,隻要這個名字在,沈小七都有可能尋得,或許輔助是賴以求生的選擇,但現下加上一個高不可攀的追求有如何?是為了一線可能,後卿這般付諸,沈小七決然沒有理由讓其無神智這般遊蕩。

  “隻是傳聞。”青小蜻緩語出口,“萬物相生相克,魔尊不死不滅本就是虛言,後卿是尋死求戰,何嚐沒有揚名之由,尚有幾分不願,談何湮滅。”

  “小蜻,你什麽意思?”這般話語,絕非之前那般忠誠不二的模樣,青小蜻戰力不及當場,但若非持衡對決,以她對後卿的尊崇,本該死戰到底,萬萬不該在旁側多語,沈小七不安感更為強烈。

  “殿下說的對,恩情在重,亦是比不過無奈。”青小蜻嘴角揚起些許苦笑,認真的望著沈小七,略微欠身一拜,“現行拜謝姑娘大恩,手刃傷我娘親之賊,多言至此,亦算是讓姑娘明白,青王當真記恩殿下,六族願追隨左右,從未有變,其他的,皆為我所為,一日從主,誓無二心。”

  “戰無極?他傷了你娘親?”場中炫光越發混淆,紫光腹背受敵,雖然極其旺盛,卻終究難敵四手,何況本就是消耗持戰,後卿能撐得幾時,沈小七不知,眼下青小蜻這裏更是有所變數,當真擊殺有名有姓的也僅此一位,沈小七隻知其刺殺玉王,為何會和濟川青王有關?

  “此賊仗著仙族仆算,何止單單尋過玉王,不敵我父王,以我娘親為脅迫其自裁,娘親從未讓父王傷神半分,此番危及性命豈能被脅,寧死不悔。”青小蜻神色哀然,言語之際幾乎咬牙切齒,何等隱忍方才在遭遇戰無極之時,不見半分動怒,隻是沈小七不明,既然誤打誤撞有恩與她,為何青小蜻卻頗有幾分異樣,不覺急於打斷,“此事和後卿何幹?小蜻,我們從未懷疑過你。”

  “我雖不識殿下,亦不知姑娘來曆,為求一路,所言多半為真,唯獨……”青小蜻稍稍避開沈小七的雙眸,言語有些頓挫,“副都統為真,隻是我已和六族無關,父王抵死不願違背昔日恩情,而我不能這般,怪隻怪,後卿大人,一份無關之心,無人願信。”

  “我不明白。”沈小七幾乎是低吼出聲,青小蜻卻並無半分解釋的打算,抬眼看向場中,炫光已然焦灼製衡,赫然而止的刹那,場中荒漠亦是呈現些許深痕,一人敵四立於正中,後卿的臉上不改笑意,隻是那份紫光已然岌岌可危,嘴角更是掛著分明的血痕,大量誇張的損血再其頭頂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