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吃軟飯
作者:死狗咦      更新:2021-04-14 23:19      字數:2371
  楚文才送完晚上的餐後就一直在店裏幫忙,直到夜深店裏再沒有什麽客人才坐在飯桌上玩手機。

  老張從後廚走出來,手上端著一盤紅燒魚放在了桌子上,順手從櫃台拿過一瓶店裏最貴的酒,捏著兩個酒盅走到桌子前放了下來。

  “好家夥,今天這麽大方?”楚文才看著平常摳摳搜搜喝八塊錢白酒的老張竟然拿出了珍藏的酒,頓時有些意外的說道。

  “你不是準備要走了麽?咱哥倆好好喝一杯。”老張在身上抹了兩下手上的油,坐到了楚文才的對麵。

  “你怎麽知道?”楚文才疑惑的問道。

  老張將筷子倒過頭來在桌子上敲了敲,接著夾起一塊肉放在嘴裏,然後說道,“咱們這地方就這麽大,人又都閑都喜歡在背後嚼人舌根,我沒見過來找你的女人長得什麽樣?不過這三人五人傳的已經傳的有些離譜了。”

  “額······好吧,可這不代表我要走啊。”楚文才摸了摸鼻尖說道。

  “不走啊?那我換瓶酒,太浪費了。”老張一愣,趕忙作勢要將好酒收起來。

  看著老張動作,楚文才哭笑不得的攔住了老張然後說道,“不走,不過我打算辭職了,今天主要是想提前跟你說下,你盡快招個人吧。”

  “不幹了,你還待在這裏幹嘛?”老張拿出一顆檳榔塞進嘴裏,繼續說道,“別看你現在這幅窮酸樣子,可我知道你其實並不屬於這裏。”

  聽到老張這番話,楚文才嘴角漏出了笑意,饒有興致的問道,“哦?張哥,我怎麽就不屬於這裏啊?”

  老張將酒瓶緩緩拉高,細長清澈的酒液從十幾厘米的高度逐漸降低落入杯子當中,

  “不是我說啊,人到底窮不窮是看的出來的。一個兜裏有一萬的人吃八塊錢的盒飯,和兜裏有十塊的人吃八塊錢的盒飯,能是一回事情麽?

  從你來到現在,牙根就不是一副討生活的樣子,更像是放了個長假來休息的。

  你看看哪些從三和被趕出來的大神,那些人才是真的屬於這裏。”

  楚文才比了個大拇指然後舉起酒杯對老張說,“張哥,這兩年謝謝你照顧我啊,我知道換別的老板早把我開了,也就是你宅心仁厚。”

  老張撇了撇嘴巴,舉起酒杯同楚文才碰杯,不屑的說道,“我就是怕我把你開了,你對我閨女下手。你就說說這快兩年時間,你看你把這條街的女人迷的,你嫂子提起你的次數比特麽讓我交公糧的次數都多,湯圓也是一天到晚把秦哥哥掛在嘴邊,你說你起的什麽破名字啊?!”

  楚文才哈哈一笑也操起筷子夾起魚肉吃了起來,一口酒一口魚肉,推杯換盞間,兩個篩盅就到了二人手上。

  老張擠眉弄眼的開口說道,“說說那個人間仙女是怎麽回事唄?”

  “哥說說你成天單曲循環《千秋月別西楚將》是怎麽回事唄?”楚文才同樣擠眉弄眼的說道。

  老張一愣,麵無表情的說道,“情緒沒到,再喝些酒再說。”

  接下來,楚文才喊三個三,老張喊三個四。

  楚文才一個,老張沒有。

  他輸了。

  楚文才喊三個六,老張喊三個四。

  他又輸了。

  半瓶酒下去,楚文才一推篩盅,媽不玩了。

  玩個急吧,老張隻喊三個四。這讓楚文才覺得自己的存在毫無意義,隻是一個無情的倒酒機器而已。

  不一會,老張紅著臉已經有些多了,看著楚文才感慨到,“兄弟,那個美妞是你老婆追上門了?”

  “不是,算的上是我一個朋友吧。嗯,反正關係比較亂。”楚文才摸了摸鼻尖說道,“怎麽了?”

  “說實話我還有想再過幾年,湯圓成年了如果還是不好好學習的話,直接嫁給你得了,看來是沒希望了。”老張眼神迷離的半開玩笑說道。

  無視了湯圓這個不靠譜的父親,楚文才無奈的說道,“我女朋友太多所以才跑出來的,你這不是把你閨女往火坑裏推麽?”

  “你至少不會跟人跑了·····”老張搖了搖頭苦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麽老聽這首歌麽?”

  “烏江踏月也,棲大澤而夢也。”說完老張哼唱了一句。

  這是歌曲的第一句歌詞。整首歌詞是用一段評書來講項羽的,是很古怪的一首歌。

  老張哼了一個開頭之後,便緩緩說道,“我年輕的時候喜歡過一個女孩,我們從家裏私奔到這裏,雖然沒領證不過過的就是新婚的日子。

  當時趕上了好時候,我跟著老鄉做買賣,她進廠上班。生活雖然忙碌也算的上是蒸蒸日上,記得19歲那年賺了不少,我租了大房子,甚至還買了一輛三手的破車······

  除了沒辦婚禮,我做到了一個丈夫該做的一切······”

  老張頓了頓然後說道,“總之就是她迷戀上了一個廠裏的男孩,宛如著了魔一樣。那時候流行寫什麽情侶空間,她一個小地方來的,又不懂高科技,於是傻乎乎的什麽都寫上去了,雖然加了密碼。可密碼這個東西,本就不安全,卻讓人放肆

  直到那天我下午回家拿起她忘帶的手機,情侶空間自動彈出來紀念日的情侶說說,內容太過露骨和刺眼······嘖嘖看起來跟黃書一樣······。

  我二十多歲的年紀本就是火爆的性格哪裏忍得住這個。

  我開車到她打工的電子廠門口,喝了半瓶白酒,那個時候車內放的就是這首歌。

  那個時候,每一個字符,都仿佛刻在你腦子裏,媽的就好像是刻在樹上的名字,樹都死了,可字還在。”

  “舞盡春風未肯休······”老張哼唱了一句後,哈哈大笑,臉上的肥肉顫抖,出賣了他的笑聲,“故事的結尾就是我判了五年六個月,而你嫂子是每個月來看我的另一個女孩。”

  原來老張的戰友不是當兵的戰友,而是獄友。

  原來現在罵罵咧咧的大嫂,曾經等了老張五年零六個月。

  大嫂羊水破了的那晚上,在牢裏照顧自己很多的朋友出獄了,老張就是去去請他喝酒,給他接風。

  楚文才長歎一聲說道,“想那麽多幹嘛,現在老婆孩子熱炕頭什麽都好,把歌刪了吧。”

  老張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呢?不跑了?接下來要做什麽?”

  楚文才一口喝完杯中酒後,眉毛一挑,然後說道,“不跑了,我要準備開始裝逼了!”

  “什麽鬼?”老張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楚文才打了個哈哈然後說道,“你先借我點錢,我回頭連本帶利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