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

  克拉克開著X視線看了又看, 這才謹慎地說。

  一行人都鬆了口氣，至少他們不用把棺材挖出來了，更不用麵對“如何從死人身上提取靈魂”的困境。

  喬納森他們來到這個世界，別的都是附帶的, 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回收傑森的靈魂碎片, 要是這個世界的傑森已經死了, 那他們可就傻眼了。

  隻有蝙蝠俠看起來有些茫然, 他不知道應該為傑森還活著這件事感到欣慰, 還是為把傑森埋進了土裏感到痛苦。

  “可惜阿爾弗雷德沒能看到，他一直為傑森的事感到遺憾。”蝙蝠俠低著頭, 拂拭著阿爾弗雷德的墓碑，他也是第一次來這裏，這塊墓碑也不是他立的，上麵的刀刻痕跡, 很容易看出是誰的手筆。

  除了傑森的墳墓以外，克拉克也檢查了其它墳墓, 可惜, 再沒什麽什麽奇跡發生, 這讓克拉克的臉色非常不好。

  在克拉克的印象裏, 阿爾弗雷德是一位和善又風趣的老人, 會在他造訪韋恩莊園時熱情地接待他, 也會把他當成家裏的一份子對待。克拉克非常清楚阿爾弗雷德對布魯斯而言意味著什麽, 那絕對不僅僅是“管家”這個身份所能概括的。

  還有迪克，盡管屍體早已腐化得不成樣子，隻餘一具白骨了, 但以克拉克的能力, 自然不難看出它曾經屬於那個開朗活潑的少年。

  “所以,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克拉克問道。

  “我們會去找到超人，然後讓他接受正義的製裁！”戴安娜的臉色也很不好，捏緊了拳頭，似乎隨時準備爆發。

  “事情可沒這麽簡單。”喬納森皺著眉頭，“克拉克，卡爾，你們能確定這個世界超人的位置嗎？”

  克拉克和卡爾對視一眼，同時閉目開始傾聽，超級聽力功率全開！

  片刻，兩個氪星人又幾乎同時睜眼，微微搖著頭。

  超級聽力是一樣非常有用的能力，它本質上是對信息的接受，而非搜索，因此可以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哪怕是這個世界的超人和鋼骨也絕無可能發現他們使用超級聽力的痕跡，因此用來搜索非常方便。

  然而超級聽力也有局限性，比如在找人方麵，克拉克和卡爾都是根據心跳聲的細微差別，來做到精準定位的，這就要求他們必須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誰，以及那個人的心跳會是怎樣的。

  比如在互相公開身份後，布魯斯就解除了蝙蝠戰衣上屏蔽超級聽力的裝置，克拉克可以隨時確認他的心跳。比如卡爾的超級聽力，自從開啟後就一直鎖定在喬納森身上。

  可要是換一個他們從未見過的人，那就無能為力了。

  他們沒有見過這個世界的超人，所以是以克拉克為基準搜索的，理論上來說，這個世界的超人和他們也是同一個人才對。

  如果想要改變心跳頻率，那倒是容易，很多普通人都能做到，比如同一個人運動前後的頻率差別就很大。但要改變隻有氪星人能聽出來的那些細微之處的特征，就很不容易了，哪怕蝙蝠俠也必須借助設備才能做到。

  然而對氪星人本身來說，這也同樣屬於可以輕易做到的範疇。

  隻是他們都感覺有些奇怪，按理說，這個世界的超人根本不可能預料到會有別的氪星人來找他麻煩，所以完全沒有必要更改心跳才對？

  “恐怕不是刻意的，但不是刻意的，問題才最大啊。”喬納森歎了口氣，“打個比方，克拉克你在報社上班的時候，和你做超人的時候，幾乎完全是兩個人對吧？”

  平常的時候，克拉克不僅要壓製自己的力量，還要盡可能地偽裝得像一個“普通人”，包括心跳，體溫等等一係列生理特征。所以哪怕刻意去比對，也很難發現超人和克拉克·肯特的聯係。

  “但再怎麽說，兩種狀態的轉換下，超人身上多少會留下些克拉克的痕跡，這已經融入你的骨子裏了，根本無法改變，至少很難做到。”喬納森提醒道，“可這個世界的超人不同，他已經不做人了。準確地說，他再也沒有‘扮演’克拉克的必要，成為了一個完全的超人，日積月累下，那些克拉克留下來的痕跡也在消失，所以你們找不到也是正常的。”

  雖然都是些很細微的區別，然而超級聽力的定位原理，本就是區分這些細微處的不同，所以這個世界的超人，在這些特征上和克拉克已經幾乎完全不一樣了。

  “那麽其他人呢？”蝙蝠俠問道，“閃電俠，鋼骨，綠……黃燈他們？”

  “其他人的位置都可以確認。”克拉克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我們可以直接去他們總部。”戴安娜再次提議，“克拉克和卡爾確認好其他人的動向，趁他們不在的時間，直接拿下這個世界的超人。”

  “不太好，”喬納森再次搖頭，“目前我們的偵查方麵完全依靠克拉克和卡爾的能力，但超人也擁有同樣的超能力，所以除了超級聽力以外，其它的任何手段，當我們能發現他時，他也能發現我們。”

  “我可以提供一些幫助。”蝙蝠俠看樣子已經從悲傷中走出來了，不過誰也說不準，畢竟那可是蝙蝠俠，“反抗軍一直在關注超人的動向。”

  能和超人對抗這麽久，反抗軍自然也有一些自己的手段。

  “即便如此，我們也很難辦。”喬納森仍舊有些為難，“這不是普通打架，三個人打一個人就毫無壓力的那種，可能產生的附帶損失太大了。”

  也許實力對比上的確看起來很輕鬆，但以這幾個人的力量，真要放開手腳打起來，在超人被打倒前，地球可能都會先承受不住，至少也得毀幾座城市。

  “我們不是有氪石嗎？”克拉克問道，“戴安娜帶上氪石武器的話，打我，呃，打不義超人應該很輕鬆？”

  喬納森看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這麽多年來，喬納森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不讓氪石外流，哪怕是布魯斯這樣可信的人，也沒能從他那裏得到任何氪石。如果願意把氪石給別人，喬納森甚至根本不需要來這邊了。

  而且……

  “氪石對超人有效，對人間之神的作用並沒有那麽大。”蝙蝠俠道出了實情，“我們曾經也有氪石，卻都被超人銷毀了。除非能在超人毫無察覺下帶著大量氪石靠近，否則根本無法起效。”

  以超人的反應和速度，絕大多數人，哪怕是蝙蝠俠，想掏出氪石武器擊中超人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人類的極限反應速度是0.1秒，做出動作需要至少0.5秒時間，這段時間已經夠超人從南極飛到北極了，也夠他把任何人綁成龜甲縛再打個蝴蝶結——用對方自己的腸子。

  再加上熱視線，超人能精準地從遠處蒸發所有對手和氪石，甚至在外太空進行無差別洗地攻擊。

  比如，這個世界的貓女曾經帶著氪石耳環找過超人，卻被超人直接蒸發了氪石，甚至連她的耳朵都沒有碰到。比精準程度，超人遠在任何人之上，隻有閃電俠勉強有一戰之力。

  喬納森和布魯斯都能用氪石武器或者戒指毆打克拉克，但那不是因為氪石武器，而是因為用武器的人是誰。願意的話，瑪莎還能用鍋鏟或者擀麵杖把超人揍得抱頭鼠竄，不敢還手呢。

  換一個人試試，那就是直接遠遠的一發熱視線蒸發氪石了，這還是超人不願意殺人的情況下。如果願意殺人，被蒸發的就不僅僅是武器了。

  “另外，我們之前就討論過了，這個世界的問題，恐怕不是打倒超人就能解決的這麽簡單。”喬納森提醒道，“尤其是克拉克，你剛才應該已經發現了吧？這個世界壓抑了多少衝突？”

  五年前，超人和他的盟友們強製命令所有人停止戰爭，停止奴役，停止犯罪。然而任何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明白，戰爭從來不是目的，隻是解決矛盾的手段而已。沒有了戰爭，不代表矛盾會直接消失。

  現在是超人他們用強大的武力迫使所有人不得不屈服，一旦超人陣營倒台，而以蝙蝠俠為首的反抗軍這邊拿不出同等的威懾，或者解決方案的話，情況恐怕會比現在還要糟糕無數倍。

  至於回到以前？那幾乎是最好的，也是最不可能的情況了。民眾的想法，矛盾的積壓與釋放，當權者對超能力者的警惕性，還有來自宇宙的威脅，一切都不可能毫無變化。

  很遺憾，從蝙蝠俠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目前還拿不出解決方案。

  克拉克剛才打開超級聽力之後，聽到了全世界的聲音，對這個世界的了解瞬間深入了不少。的確有不少人在小聲地抱怨著超人和他的統治陣營，在渴望著自由意誌的複蘇，這個世界也的確比他們的世界稍微少了一些多元的聲音。

  然而……也有很多人，乃至更多人，在讚頌著超人，將超人視作解救者，乃至新的神明，信仰超人的群體甚至已經有了宗教的雛形了。

  這讓克拉克有些迷茫，難道……這個超人並沒有做錯？

  再看看一旁的卡爾，仍然沒有半點表情。好吧，正確或者錯誤與否，對卡爾來說的確沒有區別。

  “這個世界的超人做了很多事，有一些是正確的，有一些是錯誤的。但正確的事不一定是好事，錯誤的事也不一定是壞事。”喬納森說了一通自己都不一定能搞懂的話，最後做出了決定，“我們其實可以直接去找到這個世界的傑森，然後走人，不去幹涉這個世界的發展。”

  有黑白羅盤在手，這一點其實很容易做到。

  但是從克拉克和戴安娜的表情來看，喬納森決定應該是不太可能了，他們看樣子就是要管這攤子事。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們有一個地方可以去。”喬納森看了看眾人都沒有反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孤獨堡壘。”

  “在那裏，我想我們能對那個超人有更多了解，並且……也有更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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