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 你來了？”

  一進廚房，卡爾就看到一個熱情的克拉克正在裏麵忙活著。卡爾沉默地點點頭，戴上高高的廚師帽，準備開始幹活。

  雖然氪星人不掉頭發, 也沒什麽頭皮屑, 但還是會沾上灰塵之類的, 衛生問題不能馬虎。

  不過手套就沒必要了, 氪星人幾乎不會感染尋常的病毒, 細菌也不怕，時刻環繞在周邊的生物力場, 就像一個天然的紫外線滅菌燈一樣，觸摸過的食材還能自動滅菌。

  按照往常的節奏，卡爾先點開屏幕，查看了下大家的點菜需求, 然後直接飆起了超級速度，刹那間拉出一片刀光勺影。

  今天的訂單比以往多些, 因為閃電俠也在瞭望塔上, 不過卡爾發現做起來反而輕鬆了不少, 不少食材都已經被克拉克提前處理過了。

  一年時間, 專心跟著喬納森學廚的卡爾, 廚藝甚至已經超過克拉克了, 畢竟克拉克還真沒怎麽正經學過。克拉克在家的時候輪不到他進廚房, 哪怕一個人去上大學之後，也經常吃的是家裏寄過來的成品料理。不過以氪星人的身體能力，幫忙打個下手還是綽綽有餘的。

  廚房裏閃爍著一片殘影, 這種速度下, 也就隻有氪星人才跟得上氪星人了。閃電俠雖然也可以, 但力量不夠，隨便扔把刀的力道，都不敢直接用手接。

  “卡爾，那個……”克拉克突然開口，打破了這份極速中的默契。

  卡爾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克拉克。雖然兩個氪星人完全可以在超級速度下交流，但喬納森給他的任務是“看好克拉克”，對卡爾而言，這個任務的優先級高於任何事。

  “上次的事……你覺得怎麽樣了？”克拉克有些吞吞吐吐的。

  ？

  卡爾仍然沒有說話，臉上卻帶著肉眼可見的疑惑。

  “就是……那個……生理問題……”克拉克左右瞄了瞄，拿起一根茄子，擼了兩下，“解決得怎麽樣了？”

  原來是這樣，卡爾明白地點點頭，示意問題已經解決了。

  “那……你現在還需要幫助嗎？”克拉克接著問道。

  卡爾想了想，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他現在已經可以自己解決這個問題，不會弄壞房子了，但由於氪星人的超長持久力，每次都還是挺麻煩的，沒有上次克拉克弄的舒服。

  卡爾也試圖向喬納森尋求幫助，可當喬納森壞笑著試圖帶著他看一些“教學視頻”時，卻被及時發覺的瑪莎收拾了一頓……可憐的卡爾不明白自己又做錯了什麽，

  “不在這裏。”卡爾難得地開口說了句話。

  倒不是害羞什麽的，主動封閉了超級聽力和超級大腦的卡爾，還沒有那麽多概念。而是因為這裏是廚房，做飯的地方，在卡爾心中非常……神聖。而且，廚房要保持衛生，這也是喬納森教過卡爾的。

  克拉克有些驚喜，他沒想到卡爾居然真的說話了:“那好吧，或許有機會我們可以，可以互相幫助一下。畢竟我們本就是一體的，是吧？”

  卡爾拿起了菜刀，點點頭，又有些疑惑地看著克拉克，他不知道克拉克今天的廢話怎麽這麽多，再耽誤下去，就要耽誤和喬納森一起回家了。

  不過卡爾這時又想起來，喬納森說過，今天在瞭望塔上有點事情，不會那麽早回家，也就不急了。一番思考後，卡爾把做菜的速度稍微降下來了一些。

  “卡爾，你為什麽不喜歡說話？是還有什麽害怕的嗎？”克拉克打開了話匣子，卻沒有停下來的打算，這事他也的確奇怪很久了。

  卡爾搖搖頭，他隻是不想說話而已，不想……與人交流。

  卡爾會和喬納森說話，會和克拉克說話，偶爾還會和瑪莎說話，但除此之外，他甚至不想看到其他人類，寧願去摸摸農場裏養的豬，或者擠點牛奶什麽的。沒有太多傾訴欲的卡爾，至少這些時候是平靜的。

  “你有什麽喜歡的東西嗎？”克拉克似乎沒打算當過卡爾，“說起來，你來到這邊也快一年了吧？應該找到了一些喜歡的東西？”

  喜歡的東西？卡爾一臉茫然，他還沒有這個概念。

  “比如，你喜歡看電視嗎？或者喂豬？又或者做飯？”克拉克舉了幾個例子，“就是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會感到愉快，並且不能離開它們？”

  卡爾似乎明白了一點，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確實在做這些事時候，感覺和別的不一樣，但卡爾也沒什麽愉快的概念，隻是覺得……平靜。除此之外，卡爾仔細想了想，也沒什麽事達到了克拉克所說的“無法割舍”的程度。

  卡爾喜歡看電影，但不看電視也不是不行。喜歡喂豬，不過去砍樹也一樣。喜歡做飯，也喜歡吃東西倒是真的，可這也隻是一種對生存的渴望，現在卡爾已經知道了，他不吃東西也能活，所以其實沒那麽迫切。

  “喜歡，沒有，平靜。”看到克拉克似乎看不懂，卡爾難得地給他解釋了一下。

  “那……”克拉克猶豫了一下，終於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喜歡的人呢？”

  喜歡的人？

  卡爾再次疑惑了。

  “就是能讓你感到平靜，讓你不想離開的人。”克拉克補充道，快一年了，克拉克也算找到點和卡爾溝通的方式，今天就是一個很大的進步，卡爾對他說過的話比之前三個月還多！

  “喬納森！”

  這回卡爾倒是飛快地就回答了。

  “咳，對，這個也是，我們都喜歡喬納森，還有瑪莎，但是，但是……”克拉克差點被嗆到，“不過我說的不是這個喜歡……”

  那是什麽？

  卡爾有些煩躁地扔給克拉克一個疑惑的眼神，這家夥今天不知道怎麽了，羅裏吧嗦的。

  “我是說……”克拉克的聲音小了些，“那種，會讓你有反應的喜歡，就是，你在解決‘問題’的時候，會想的人……”

  克拉克又想拿剛才那根茄子，卻發現已經被卡爾切開烤了，隻能找了根蘿卜比劃兩下。

  卡爾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沒有，仔細想了想，也找不到太符合克拉克描述的人，畢竟，他見過的人真的不多，除了瞭望塔上正義聯盟的人以外，可能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喬……”卡爾張了張嘴，不管什麽人，他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喬納森。

  “這個不行！”克拉克趕緊捂住卡爾的嘴，“咳，喬納森是……總之，這個不行……”

  克拉克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說，畢竟，理論上來講，喬納森和卡爾還真沒什麽倫理關係……以卡爾的經曆，也很難和他解釋婚姻，家庭之類的東西。

  卡爾搖搖頭，那這就沒有了。

  “沒有了嗎？也好……”克拉克的臉色有些複雜，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慶幸，“我……”

  卡爾停了下來，疑惑地看著愈發不對勁的克拉克，並且猶豫著要不要去找喬納森。可喬納森讓他看著克拉克別出事，這……也不算出事吧？

  “我……”克拉克臉上漲得有些紅，“我喜歡你，卡爾。”

  卡爾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

  “從你剛來到我們的世界開始，我就一直對你有一些特別的感情，”克拉克輕聲訴說著，“我們原本是同一個人，卻因為命運的無常，有了截然不同的際遇。同樣因為命運，我們又得以在無數時空中相逢，我曾經有多麽痛恨命運對你的不公，現在就有多麽感謝命運，讓我遇到了你。抱歉，卡爾，可能你現在還無法理解，這顯得我有些卑鄙，但我已經忍不住了，再也無法壓抑自己對你的感情……”

  卡爾確實無法完全理解克拉克在說什麽，但他也感覺得到克拉克的善意，於是還是對克拉克點頭示意了一下。想了想，又難得地吐出點聲音:“謝謝。”

  “我不是想要你的謝謝……”克拉克一拍腦門，“我是說，我對你是……那種喜歡……”

  卡爾迷糊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左右看了看，茄子和蘿卜都被切完了，於是直接用刀指著克拉克下麵晃了晃。

  “對，雖然不太想用刀，但是……我確實想和你……一起解決‘問題’。”克拉克有些無奈，他算是明白了，對卡爾就不能太委婉，直接說才可能聽得懂。

  這下換成卡爾點頭了。

  “你答應了嗎？”克拉克有些欣喜。

  “可以，你，幫我。”卡爾用刀指了指自己下麵，想了想，又指著克拉克，“我，也幫你。”

  “卡爾……唉。”

  克拉克歎了口氣，他算是明白了，卡爾根本沒搞懂他在說什麽，隻不過當成了正常的互相幫助而已。

  “卡爾，我想……”

  “不！你們冷靜一下！”廚房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因為卡爾今天似乎做得比以往慢了些，閃電俠隻是想來廚房找點吃的，沒想到居然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巴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克拉克趕緊解釋著。

  “不，酥皮，我看得很清楚，你們想互相幫助，用刀子！”閃電俠仍然十分驚恐，“冷靜點克拉克，你可是超人！世界還是很美好的，哪怕單身也沒關係，但你不能直接剁了啊！”

  “不是，巴裏你誤會了，我和卡爾，我們隻是……在討論一些互相幫助的事……”

  “我知道！”巴裏晃出了一片金紅色的殘影，瞬間把廚房裏所有刀都藏起來，“我又不傻，你別想騙我，酥皮！需要你們兩個氪星人互相用刀幫忙才能做到的事，還有什麽？

  天呐藍大個，老蝙蝠說你突然無欲無求了我還不信，上次我和哈爾還聽到你們在會議室裏搞呢！沒想到你現在居然想一了百了，就算你是氪星人，有可能再長出來，也不能這樣啊！”

  “都說沒有了，我……”

  克拉克這下是真頭痛了，巴裏已經變成了一個喋喋不休的複讀機，如果他不能在三秒內解決這件事的話，以閃電俠的速度，整個正義聯盟都會知道了。

  “抱歉了卡爾，我知道這樣做很卑鄙……”

  克拉克一把拉過旁邊的卡爾，仗著自己稍微高大一些的體型，壓在廚房台麵上直接吻下去。

  “砰！”

  焦急的巴裏聽到一聲巨響，再一抬頭，克拉克已經不見了，隻有廚房裏留下一個大洞……還有手裏的平底鍋已經完全碎裂的卡爾。

  卡爾記得很清楚，喬納森教過他，如果有人想對他做什麽奇怪的事，一定要及時打飛！剛才那個……應該算奇怪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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