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傻東西……”喬納森搖著頭放下手機, 他終究是生活在小鎮上，都第二天了才知道這起風波。

  當然，喬納森也是關注了克拉克的兩個賬號的，但問題是, 當你同時加了一個人的大號和小號, 並且知道這兩個賬號對應著同一個人的時候, 經常就會習慣性地忽略了兩個號的不同……

  所以當喬納森知道這件事的時候, 整個事件的輿論風波, 已經徹底從“超人與漫威”，“人間之神的憤怒”轉到了超人和韋恩捕風捉影的那些事上麵。

  要不是星球日報的記者們還有點節操——主要是怕被大老板扣工資——沒把自家同事供出去, 說不定身為韋恩現男友的克拉克，還能作為超人的情敵火一把。

  不過現在整件事情的發展，對克拉克來說，其實挺有利的, 花邊新聞永遠是最能吸引注意力，卻又最沒有太大影響的東西。

  再加上布魯斯的反應也很迅速, 在聯盟內部線路裏聯係了所有聯盟成員, 讓他們都轉發了布魯斯·韋恩的推文, 再次分散了一些注意力, 試圖把這件事轉變成聯盟成員和金主（劃掉）資助者的集體互動。

  效果很明顯, 除了超人和布魯斯·韋恩的花邊新聞依然占據著諸多小報和自媒體的頭條以外, 整件事的輿論影響已經被降到了最低。

  克拉克也鬆了口氣, 但他還是感覺挺對不起布魯斯的。克拉克也知道，布魯斯最近的日子，其實挺不好過的。

  家裏的兩隻小鳥, 一隻進入叛逆期了, 另一隻直接飛走了, 換誰都不好受，偏偏布魯斯自己又是個有自毀傾向的悶葫蘆，就更加如此了。

  盡管布魯斯不肯說，但克拉克當然知道，迪克的離開，對布魯斯而言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打擊，也讓蝙蝠俠第一次懷疑起了自己的道路。小醜無法做到的事，羅賓卻能輕易地做到

  在兩人的身份被迫公開之前，超人和蝙蝠俠就已經搭檔很久了。在工作上，兩人的能力不分伯仲，在戰鬥中，超人出力更多也是理所當然。但在其它方麵，基本上都是由蝙蝠俠想辦法搞定的。所以越是在這種時候，克拉克越是不想給布魯斯添什麽麻煩。

  如果喬納森知道的話，可能會……揪著克拉克的耳朵罵他蠢貨吧。眾所周知，想要和一個朋友保持更加親密的關係，重點不止在於一直關心對方，給對方提供一切幫助，也在於要經常“麻煩”對方，欠下一些“人情”。

  這在心理上是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僅針對一些小事而言，人們往往會對“虧欠”自己的人，比自己“虧欠”的人更有好感。

  同樣的，想安慰一個人，除了讓對方保持安靜以外，也可以選擇去尋求幫助，讓對方覺得自己是有用的，而不是一個需要被嗬護的廢物。

  對超級英雄們而言更是如此，沒什麽比一場拯救生命，拯救世界的行動，更能讓他們振作起來的了。

  然而這一次，最讓喬納森氣憤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克拉克竟然半點都沒有和家裏提過這件事。

  或許大多數年輕人都是這樣，寧願找朋友幫忙，也不想麻煩家裏。在美國可能還挺正常的，但是對於喬納森的內核而言，這就非常難以接受。

  並且哪怕在子女更為獨立的美國，上層階級中的家庭觀念往往也更重一些。幾乎所有豪門的後代都受過類似的教育，遇到事情先通知家裏，才能想辦法盡最大可能消除影響，減少損失。這也不僅僅是有關親情，更是和實打實的利益有關。

  當然，喬納森也不怎麽在乎那些所謂的利益，但是既然克拉克選擇了隱瞞，那麽……總得給他一個教訓不是？

  正好，還有另一個人也打算這麽做，兩人簡單商量了下，迅速敲定了行動方案。

  “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對吧，小子？”喬納森把迪克叫過來，嚴肅地問道。

  “當然，我絕對什麽也不會說！”迪克一邊在自己嘴上比了個拉鏈的手勢，一邊在心裏默默對克拉克說了聲抱歉。

  “很好，”喬納森滿意地點著頭，“新的武器和製服想好怎麽設計了嗎？想好了告訴我，我給你做一套。”

  正好喬納森的“道具製作”和“裁縫”都是滿級，除了那些高科技設備外，升級下夜翼的常規裝備還是沒問題的。比如兩根電擊棍在加入銥金錠重新熔煉過之後，變得更加堅硬了，能量傳導的效率也更高。

  ……

  “露易絲，情況怎麽樣？”

  “安全，A區域沒人，B區域清空。”

  “太好了……”

  克拉克鬼鬼祟祟地從天台上溜進來，擦了下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

  這幾天他的日子也不算太好過，布魯斯禁止自己用超人的身份去哥譚不說，在報社裏的工作也遇到了不少麻煩。同一個辦公室裏社會版的同事們還好，隔壁辦公室娛樂版的那些記者，可是非常想從克拉克嘴裏挖出點東西來。

  沒有上頭的準許，他們不敢隨便亂來。然而，如果克拉克這個“當事人”都開口了，那就沒問題了吧？

  這幾天，克拉克上下班都非常小心，甚至不敢擠電梯了，用了點超能力作弊，從天台上進進出出。

  “放心吧，今天你還挺安全的，《誰是代言人》那邊出事了。”露易絲隨口說著。

  作為一個老牌的綜合媒體，星球日報除了有自己的電視台以外，在影視媒體的多個領域發展都挺不錯的。比如娛樂部門最近的一檔綜藝節目就挺火的。

  這是一個選秀節目，不是麵向素人的，邀請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已經成名的明星，評委卻不全是圈內人，還有一些著名品牌的代表，大多都是和服裝，彩妝護膚等有關的時尚品牌。選秀的目的，是每一期選出最適合這些嘉賓品牌的當季代言人，會當場簽訂合同。

  因為節目的特殊性，所以參賽選手範圍也挺廣的，好萊塢的二三線明星，歌手，體育明星等等都有。有幾期來的品牌比較大的情況下，偶爾也有幾個大牌的一線來參賽，算是爆點挺足的。

  當然，會來這種節目選人，或者說打廣告的時尚品牌，大多也都是比較平價或基礎線的，以及快時尚品牌和潮牌。那些曆史悠久的頂級奢侈品品牌通常很少做這樣的廣告，一來自降逼格，二來目標客戶也不是這類節目的觀眾。

  “出什麽事了？”克拉克還是挺關心的，他注意到就連社會版這邊的辦公室裏都少了好幾個人，看樣子事情還真不小。沒辦法，《誰是代言人》是目前星球日報最火的節目，也是營收大頭之一，除了娛樂部門以外，也關係到全公司所有人的獎金，自然不得不關心。

  “這次來的陣容比較特殊，臨時有好幾個好萊塢一線想加塞過來參賽，所有人都忙壞了。”露易絲顯然也早就了解了事情是怎麽回事，“六大藍血之一帶來了一個春夏代言，八大紅血中兩個帶來了兩個係列代言，而且最重要的是。格瑞斯·韋恩昨天剛剛宣布會出現在嘉賓團中，挑選春季限定的‘草莓甜心’，這可能也是幾大品牌改變主意的原因吧。”

  克拉克搖搖頭，他對這些是真不怎麽熟悉，不過那些大牌還是知道的。隻有這個格瑞斯·韋恩，隻在露易絲那聽到過幾次，估計是來湊數的吧。不過一個藍血品牌，兩個紅血品牌，這個陣容已經足夠豪華了。

  《誰是代言人》每一期都會有四個品牌受到邀請，也就是說，這期是絕對的王炸天團。

  對於這些頂級奢侈品牌而言，有時候已經不需要代言人具有多大的名氣了，反而會更關注代言人和自身品牌形象的契合度。因為它們已經足夠有名，不太需要那些加持。

  不過，露易絲雖然不是負責娛樂版的記者，但她最驚訝的，還是格瑞斯·韋恩居然也會參加這種節目。

  眾所周知，格瑞斯·韋恩多年來從未做過任何廣告營銷，甚至在普通人當中幾乎沒有任何知名度，它隻對那些能輕易買單的人開放，不存在一個跳一跳就能夠到的台階，比那些隱秘的私人會所還要低調。打個比方，上千美金一瓶的果醬，比一個奢侈品包包便宜多了，普通工薪階層一咬牙也能買一瓶來嚐嚐，但想買都買不到，因為已經被億萬富豪以上的階層包圓了。

  對於這種供小於求的純粹賣方市場，營銷和廣告都是多餘的，所以幾乎沒什麽知名度。

  但毋庸置疑的是，作為奢侈品牌中少有的以多種類農牧產品為主的品牌，它幾乎滲透進了那些頂級豪門生活中的方方麵麵，對目標客戶群體而言已經不是知名度的問題了，而是生活中的一部分。

  所以哪怕這次格瑞斯·韋恩僅僅是拿出了一個單品，春季限定的草莓係列，也讓不少人對這個代言勢在必得。

  從數據上來說，肯特農場每年春天都會種下五百棵草莓，除去生長時間，基本上4天一熟。也就是說，大約能收獲一萬份左右的草莓。一些草莓會被製成果醬或果酒，加上精釀的加成，對外售價幾百到幾千美金不等。

  這樣算下來，這個單品每年春天大約能給格瑞斯·韋恩公司帶來一千萬美金左右的營收，當然，喬納森實際到手的大概隻有一半。和別的奢侈品品牌的爆款單品比起來，似乎微不足道。

  但是別忘了，這是一款獨一無二的，能達到這個營收的水果單品！

  作為能接觸到這個品牌的一些大明星，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更何況，這還是格瑞斯·韋恩幾十年來的第一次代言，更加是擠破了頭。

  ……

  “女士……夫人，您這邊請，我們為您留了一個評委的位置。”

  節目錄製開始之前，就連星球日報的總編佩裏·懷特也親自來了現場，不過，他這時候卻是一臉殷勤地陪同在一位女士身邊。

  作為總編，佩裏當然比露易絲知道得多一些。比如，他雖然不知道這位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氣質優雅從容，自稱“韋恩夫人”年輕女士是誰，卻知道對方絕對是所有媒體人都想巴結的那類人。

  原因很簡單，之所以會有今天這期節目，參賽選手囊括了大半個好萊塢一線和頂級超模，就是因為這位夫人帶來了格瑞斯·韋恩幾十年來的首次代言，以及格瑞斯·韋恩公司首席執行官桑德斯先生的全程陪同。

  據說另外三家品牌其實也是這位夫人帶來的，因為她同時有著三家奢侈品牌的大量股份。盡管從不參與決策運營，但股東願意自己補貼的情況下，三家品牌也不介意配合一些公關運作。

  然而佩裏也不知道的是，除了品牌以外，今天的參賽選手們，也都經過了一輪仔細的篩選，一半以上的俊男美女，幾乎都和布魯斯·韋恩傳出過緋聞，並且都被自己的經紀公司以各種方式提醒過，星球日報是韋恩的產業，可以再炒作一下。而剩下的一半，則是本身就緋聞纏身，今天還剛好湊齊了緋聞的所有主角。

  相信在今天之後，至少在美國範圍內，超人和布魯斯·韋恩的流言，又會被各種各樣的新瓜徹底壓下去。畢竟吃瓜群眾的記憶，大多隻有一周嘛。

  “非常感謝，懷特先生，”瑪莎輕輕點頭，“不過我不太習慣出現在舞台上，我想那個位置還是交給桑德斯先生吧，給我留一個前排的位置就好。在此之前，我其實一直對媒體行業的工作有些好奇，可以帶我參觀一下你們工作的地方嗎？”

  “當然可以，韋恩夫人，請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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