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假期一晃而過, 當克拉克再次回到大都會的時候，並沒能把小氪一起帶回來——理論上來說，那應該是他的寵物才對？

  然而現在小氪的家庭地位……可比克拉克高多了。喬納森每天都會變著花樣給小氪做狗糧，卻經常會忘記叫克拉克吃飯, 還理直氣壯地說他和瑪莎過了七八年的二人世界, 已經習慣了。

  所以最後假期結束的時候, 克拉克因為擔心小氪會控製不住超級力量, 闖出什麽禍來, 想把它帶在身邊，卻被喬納森堅定地拒絕了。

  “我知道怎麽養一個有超能力的外星生物！上一個已經養到這麽大隻了！”喬納森隨後朝小氪招招手, 就帶著小氪去野外散步了。他們每天都會跑上十幾公裏，喬納森還會讓小氪在一望無際的農田裏盡情地折騰個夠，充分釋放一隻狗狗的天性。

  但是這點運動量，對於一隻超級狗狗來說還是有點不夠, 所以喬納森還得讓克拉克有空經常回來，帶小氪去月球飛個來回什麽的。

  不過再怎麽說, 這也是克拉克過得最“悲慘”的一個聖誕假期了, 他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失去備受關注的家庭中心地位。

  不僅如此, 還直接跌入最底層。

  所以帶著些迷茫, 又抱著大包小包降落在大都會公寓裏的陽台上時, 克拉克都沒注意到自己屋裏多了個不速之客。

  這恐怕也是超人和蝙蝠俠的最大區別之一了。理論上來說, 超人才是有超能力, 會透視眼的那個，但蝙蝠俠永遠不會注意不到自己的安全屋裏多了個人。

  不過，這恐怕也是一種有恃無恐吧。超人不怕偷襲, 但蝙蝠俠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才能為自己和所有人的生命負責。

  “傑森？”進門才發現屋裏多了個孩子的克拉克嚇了一跳, “你怎麽在這？”

  “早上好，克拉克。”傑森嘴裏叼著一袋牛奶，手裏還拿著掃帚，看樣子剛才在打掃衛生，“有吃的嗎？我快餓死了。”

  克拉克手裏抱著的東西裏當然包括了一堆吃的，趕緊給了傑森一些:“你不是應該在哥譚嗎？對了，聽說你最近已經被允許參與夜巡了，感覺怎麽樣？”

  學生的假期向來比社畜長很多，所以傑森現在確實也應該是在休假狀態。但是除了學生以外，傑森還是個羅賓，這就決定了他基本上不會有什麽假期。

  當然，在這之前，傑森其實還算不上真正的羅賓，因為他還沒得到迪克的認可。

  迪克算是一個很好的大哥，和傑森的關係其實也不錯，但在羅賓的問題上，那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在這之前，迪克和布魯斯鬧了一些矛盾，大吵一架後離家出走，但他沒想到，回家後布魯斯竟然又帶回來一個孩子，並且說要把他訓練成新的羅賓。

  雖然迪克的確已經有離開哥譚，不再當羅賓的打算了，他甚至已經想好了自己的新代號，從超人講過的氪星童話裏起的，就等成年後單飛。但是迪克自己不想當是一回事，布魯斯這種“隨便”的態度又是一回事。

  羅賓是蝙蝠俠的搭檔，但從來不是蝙蝠俠的附庸！羅賓這個代號，對迪克來說並不僅僅意味著和蝙蝠俠相關，也是和他的父母有關的一切，是母親在床頭溫柔呼喚的小知更鳥。

  而現在，布魯斯就像把羅賓視作某種職業一樣，隨意地就雇傭了另一個人。

  這段時間以來，迪克一直在和布魯斯冷戰——其實動手打架也動過幾次——甚至還跑出去和幾個同伴一起建立了一個叫什麽少年泰坦的組織，羅賓已經有段時間沒在哥譚出現了。

  傑森一直希望能被迪克認可，迪克卻總是對這個話題避而不談。倒不是在遷怒傑森，這點迪克還是分得清的，一切都是布魯斯的錯，不關傑森的事。迪克隻是認為傑森的訓練還不足，既然想要成為羅賓，就應該做得更好才行。

  然而就在前不久，聖誕節的時候，迪克正在和他的泰坦朋友們一起行動，蝙蝠俠在哥譚的夜巡卻遇到了危機，傑森在蝙蝠洞裏實在坐不下去，還是換上羅賓的製服，跑出去幫了蝙蝠俠一把。

  那時候傑森心情真的很複雜，甚至一回來就趕緊把羅賓製服脫了，總覺得……像是偷來的一樣。

  “別擔心，我想迪克是不會真的怪你的，”克拉克摸摸傑森的頭，“他不是對你有意見，隻是……你懂的，羅賓對迪克來說真的意味著很多。”

  “我明白，迪克也是這麽說的。”傑森看起來已經沒再因為這事受到影響了，“他告訴我，成為羅賓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認可，但那必須是出自我自己的意願。”

  道理傑森都懂，可他和迪克終究是不同的。迪克是初代羅賓，是開創者，自然能這麽說。但傑森身為繼任者，必然會望著前人的背影。

  “那後來呢？”克拉克問道，“你應該開始和布魯斯一起夜巡了吧？怎麽來大都會了？”

  “噢，後來迪克和布魯斯又吵起來了……”

  其實無非就是那些事，迪克不聽指揮什麽的，蝙蝠俠又控製欲過剩，懷疑一切什麽的。他們爭辯，吵架，甚至在訓練時都差點打出了火氣。那段時間，傑森又回到了童年時光一樣……父母一天到晚吵架，可憐的孩子被夾在中間。

  雖然蝙蝠家向來是單親家庭的典範，還是個青少年的迪克也還沒有進化成大藍鳥媽媽。

  迪克是個不錯的朋友，也是一個好兄弟，可以一起玩，一起工作的那種，但也僅限於此了。至少青少年時期的迪克，還沒有學會如何做一個麵麵俱到的好大哥。

  甚至在傑森開始跟著布魯斯夜巡後，迪克仿佛放飛了自我，和布魯斯大吵一架後離開了韋恩莊園，和朋友們一起住到泰坦的基地去了。

  “迪克在走之前還告訴我，蝙蝠俠是個混蛋，如果我有一天想離家出走的話，可以來你這兒。”傑森最後總結到，“現在我知道迪克為什麽這麽說了，他說得對！”

  每個羅賓最後都會發現這一點，隻不過傑森發現得特別快而已。

  就像迪克一樣，他和布魯斯爭吵了無數次，為了所有大事小事，觀念原則都吵過，最終才達成了和解。小鳥長大了總是要單飛的，他們仍然是最親密的家人，誰也無法否認這一點，卻因為做事的方法不同，終究無法一直搭檔。

  與蝙蝠俠和超人的搭檔關係不同，迪克和布魯斯的組合實在太親密了一些，親密到這樣的分歧很可能會刺傷彼此。所幸在那之前，他們已經做出了選擇，或許守望相助才是最適合蝙蝠家族的未來。

  “所以你們就都離家出走了？”克拉克想想都覺得頭疼，他這裏什麽時候成了離家出走的青少年中心了？

  “對啊，迪克給了我你這裏的地址。”傑森說得就好像是迪克給他推薦了一家餐廳，而不是背著蝙蝠爸爸離家出走一樣。

  克拉克用他的小卷毛想也知道，布魯斯肯定知道傑森來了他這……並且絕對不會過問。

  換成一般人，這時候恐怕早就追過來了，不管是過來和孩子道歉還是把孩子拎回家打一頓，總歸有個反應。但布魯斯是一般人嗎？

  不，他是蝙蝠俠。

  蝙蝠俠隻會覺得，孩子在超人那很安全，所以就不需要管，每一個羅賓都應該明白離家出走是一種錯誤的行為。

  這就是為什麽幾乎每個羅賓都會大戰至少一次蝙蝠俠。

  有些羅賓活著的時候沒能打成，死了都要再爬出來打一次。

  “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麽辦？”克拉克問道，他衷心希望傑森別像迪克一樣，跟到星球日報去。畢竟之前那場超人和布魯斯·韋恩的風波可還沒完全過去，他和布魯斯最近都在冷處理這件事，甚至聖誕假期都沒怎麽一起過，生怕被媒體拍到。

  “別擔心，我就在這邊待兩天，明晚就回去。”傑森也隻是想對布魯斯表達不滿而已，不是真的想離家出走，“迪克說大都會有不少好玩的地方，我可以自己去轉轉。”

  “或者你也可以等我下班後一起去，”克拉克道，“當然，如果你更願意一個人，也沒關係。”

  “知道知道，天呐克拉克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囉嗦了？”傑森不耐煩地往沙發上一躺，“快去上班吧，你快遲到了。”

  確實，克拉克還不想在節後上班的第一天就遲到，在叮囑了傑森幫忙把東西放到冰箱裏以後，趕緊又從陽台飛走了。

  和布魯斯比起來，克拉克向來是一個更加開明的家長，也是更放心孩子的類型。更何況……隻要他願意，不管傑森在哪，他都能隨時關注傑森的動向，並且瞬間趕過去。

  ……

  不過當克拉克終於成功打卡後才發現，他想多了，現在已經沒人在談論超人和布魯斯·韋恩那點事了。

  “黑零事件，當然了，現在大家都在談論這個。”克拉克歎了口氣。

  超人和佐德將軍等人的戰鬥，終究還是造成了大量破壞，損失，甚至死亡，這是無法避免的。哪怕超人從一開始就下殺手，殺死氪星人所需要的力量輸出也會產生大量餘波。

  短短一個聖誕假期，還完全不足以熄滅這件事的熱度，尤其是所有人現在都知道，那些氪星人並沒有死亡，而是被超人帶走了。

  各國政府都在呼籲超人交出那些氪星人，讓他們接受所謂“審判”，但克拉克完全沒有理會這些聲音，他也不可能這麽做。

  哪怕一個中學生也能想到，政府和軍方的目的絕對不會是處死佐德將軍等人，而是為了他們手上掌握的科技，對外星人進行的研究，以及氪星人本身的力量。他們絕對會盡一切可能，把這幾個氪星人改造成超級戰士，然後執行各種暗殺，甚至戰爭任務。

  這還算好的，克拉克覺得，政府手裏如果沒有氪石的話，恐怕會很難控製佐德將軍等人。再讓他們跑出來，可就沒那麽容易對付了，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黑零，黑零，還是黑零，仿佛一夜之間超人就成了什麽哥斯拉一樣。”克拉克苦笑著，核對報紙的排版，“就沒人關心點其他事了嗎？比如……美國隊長？”

  克拉克揉揉眼睛，一篇《美國隊長現身大都會》的報道出現在他的工作郵箱裏。

  該不會是錯版了吧？他負責的是社會版啊，克拉克又檢查了一遍，今年也不是什麽美國隊長的漫畫曆史值得紀念的年份啊，明年才是80周年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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