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森的話嚇到了所有人, 但仔細一想……也並不是不可能啊？

  如果從最本質的問題出發，就得先明白國家是什麽。

  從地理上講，國家是一個政權所領有的區域。從政治上講，國家是階級統治的工具, 是占統治地位的階級為維護本階級的利益, 鞏固其統治, 對被統治階級施加暴力的機器。

  從這一點來看, 國家就和法律一樣, 它並不天然神聖，也不天然正義, 隻是一個工具而已。

  再深入一些，綜合社會科學和人文地理來看，國家是由領土，人民, 文化和政府四個方麵組成。

  恰巧，這些方麵, 正義聯盟都不怎麽缺。

  領土嘛, 往小了說, 戴安娜有天堂島, 亞瑟統治著七海——海洋的麵積可比地球上所有國家加起來都大。

  並且, 隻要是沒人的領土, 不通過侵略的手段占領, 那麽建國也是非常正當的一件事。在公海裏填海造陸對正義聯盟這幫人來說可沒什麽難度。

  往大了說，他們甚至可以把領土設置在月球，或者別的什麽行星上。火星人已經快滅族了, 但在千年前, 火星獵人就已經是火星反抗軍的首領, 說是整個火星的領袖也沒什麽問題。正義聯盟隨隨便便就能找到比整個地球還大的領土。

  文化上也是如此，論文化多樣性，地球上的國家可遠遠比不上星際文明。

  至於人民嘛，這也隻是一個概念。就和兩粒沙子能否稱為一堆的哲學問題一樣，一個國家是否成立，和其人數多少並沒有什麽關係——不然，超級大國就該是印度而不是美國了。

  退一步說，人口才一千多的梵蒂岡都還能被承認是一個獨立國家呢，亞馬遜人和亞特蘭蒂斯人的數量再怎麽也不會比這個更少了。

  所以，他們欠缺的，也隻是一個政府了。

  “說起來，天堂島和亞特蘭蒂斯本來就是國家，你們既然都叫聯盟了，完全可以組成聯邦嘛。”喬納森提出了一個想法，“就像歐盟那樣，再不行的話，北約那樣的也行啊。沒必要把自己定性成一個小團體。”

  “是啊，這種國家和個人組成的聯邦也不是沒有。”哈爾反倒是接受得最快的，畢竟見多識廣。把範圍擴大到整個宇宙的話，國家也隻不過是一種體製形式而已，和社團，公司沒什麽區別。

  歸根結底，一個國家能否存在，最關鍵的還是在於……力量！要麽擁有足夠的武力保護自己的利益，要麽就一窮二白，沒什麽值得別人惦記的地方。

  正義聯盟毫無疑問是前者，就單單眼前這幾個元老，全力施展開來，正麵打爆全球都不是問題。

  “領土，武力，人民你們都不缺，建個國，或者成立一個聯邦也沒什麽不好啊。”喬納森細數著，“甚至就連經濟也不缺。”

  如果從多個角度來看的話，正義聯盟裏，可沒一個是窮人。明麵上最窮的哈爾·喬丹，那也是因為地球實在太落後了而已。

  別的不說，他隻要稍微願意搞點倒買倒賣的活，那就是數之不盡的財富。比如在宇宙中隨便買幾個點對點通訊器回來——能跨星係使用的那種——然後在地球上公開拍賣，少說也是上千億美金！

  還別覺得誇張，一對通訊器值不了那麽多錢，值錢的是它背後所代表的，遠超5G的通訊技術，這意味著人類很可能要再發展幾百年才能達到的技術，但凡有頭有臉的國際巨頭都會搶破腦袋的。

  還有孤獨堡壘裏的那堆氪星科技，海王的海底資源，火星人的生物技術等等。

  更直接一點，哪怕這些都不算，僅在人類社會中，有韋恩集團全力支持的話，也很不得了了。

  在喬納森的前世，蘋果算是世界上最有錢的科技公司之一，或者可以去掉之一。在2014年，如果從營收，現金儲備，市值等方麵計算，蘋果已經是世界第20大經濟體。

  2017年，超越了斯裏蘭卡，成為世界第13大經濟體。

  而全球總共有兩百來個被承認的國家，也就是說，這一家公司，在經濟方麵已經穩穩地排在了全球國家的前10%。

  這個世界裏，喬納森也投資了蘋果，但遺憾地發現，它依然是一家強大的公司，市值已經超過千億，卻遠遠沒有前世那樣的地位。

  因為像是韋恩集團，萊克斯集團，這些被世界意誌眷顧的，擁有開掛型天才的公司，才是全球商業上的主角，在多個方麵打得喬納森前世那些耳熟能詳的公司潰不成軍。

  比如，這個世界連希爾頓都沒有，再來萊克斯酒店橫空出世前，全球最著名的連鎖豪華酒店就是韋恩酒店。

  “但這也沒什麽意義吧？”巴裏已經從水裏坐起來，“人還是我們這些人，隻是個名頭上的東西而已，反而增加了不少麻煩。”

  閃電俠向來是不怎麽管這些事的，畢竟他才是整個聯盟裏形象最好的超級英雄，中心城裏還有一座閃電俠博物館。

  沒人不愛閃電俠，連專屬反派都愛！

  所以巴裏隻是攤著手，讓布魯斯和克拉克去弄。反正這些事向來都是這樣，蝙蝠俠決定，超人去執行。

  布魯斯沉默了，他知道喬納森要說什麽，卻沒法阻止。

  “差別很大，”喬納森解釋著，“這樣可以避免個體和集體意誌的衝突。”

  所謂超級英雄的監管問題，本質上其實就是有著非凡能力的個人和社會集體之間的衝突，一個應該犧牲誰的利益的問題。

  前世也有類似的案例，比如天才黑客少年被禁止使用任何電子產品，除非接受招安。

  但這個世界不同，超能力者們偉力歸於自身，強大的個體能對抗一整個軍隊，國家甚至星球，這就注定會讓矛盾更加衝突，衝突更加劇烈。

  尤其是和政府之間。

  政府也不傻，他們很少會擺出陣仗真刀真槍地幹，更多的時候是引導民意，塑造出集體和個體之間的衝突。

  但現在，喬納森給出了另一種解決方案。

  如果一個個體，擁有抗衡一整個文明的力量，那就不應當再將其視作個體，而是直接視作同等的文明。

  文明與文明之間的遊戲規則，相對集體和個體之間，那就非常不同了。

  所以，隻要能成立一個聯邦或者歐盟那樣國家性質的聯盟，在名義上可以和其他國家平起平坐，很多事情就會簡單很多。

  “但我們人還是太少了啊，”就連克拉克都覺得這個主意有些不靠譜，“可能很長時間都不會超過一百個人。”

  “一百個人和一個人都沒有區別，”喬納森打了個比方，“你們現在隻比美國總人口少三億多人，美國可比印度總人口少了七八億，這差距總該大多了吧？”

  但這個世界從來不是人多就說了算的，兩者的國際地位和話語權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一切都是因為力量，經濟這些全方麵的差距。

  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後，美國前去主持正義，印度可沒敢說半個不字。

  同樣的，如果有個比美國更強的“國家”在全世界範圍內主持正義，最多也就會引來幾句非議而已，很少有人敢做什麽。

  但是換成超級英雄，就會有人敢去碰瓷。

  道德綁架一個國家或者一個聯邦的難度，可比綁架一個英雄高多了。

  “亮出肌肉不是要威脅誰，隻是增加一些在談判桌上的籌碼而已。至少，能讓你們在地球上時，不再被政府所裹挾的民意所脅迫。”喬納森很早之前就在考慮這些事了，畢竟克拉克的人生很可能會走上這條路，“想想吧，一個地球上前所未有的星際聯邦，說不定別的國家還會主動申請來加入，還能更方便維護世界和平。”

  所有人都有些心動了。

  隻有布魯斯除外。

  跨國巨頭操控某些小國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按理說，布魯斯才是最熟悉這些操作的人。

  所以哪怕再怎麽艱難，他也沒有不願意打破現狀。

  這樣做的確可以減少許多麻煩，但也很容易造成，這些強大的超級英雄……漸漸地站在了某種統治地位上。

  站在喬納森的角度，布魯斯可以理解，因為喬納森是一個父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超人——這顆星球上可能最不需要保護的人。

  可站在蝙蝠俠的角度，這個正義聯盟裏對人性了解最多，對自身的“人性”壓抑也最多的英雄，卻是最希望那群神靈一樣的隊友們擁有人性的。

  不過如果其他人都做出了決定，那麽蝙蝠俠也不會阻止，隻是……需要增加更多的預案罷了。

  “算了，這件事也不急，可以慢慢考慮，”喬納森擺擺手，“我聽說你們正在大都會建造正義大廳，是想做成博物館嗎？”

  “大概是吧，”其他人都對此不是很關心，隻有巴裏稍微了解一些，“我聽說他們打算把中心城的閃電俠博物館裏的一部分藏品也轉移過去。”

  “可惜不能捐贈藏品，不然我這裏還有不少東西，”喬納森看起來有些遺憾，“比如克拉克小時候用過的繈褓。”

  “赫拉在上，請務必讓我看看！”喜歡孩子的戴安娜兩眼閃著光。

  “爸！”克拉克不知道喬納森想幹嘛，但直覺告訴他，還是先阻止比較好。

  “當然可以，”喬納森衝戴安娜旁邊的瑪莎眨眨眼，“親愛的，我記得超人第一次尿過的床單，還有八歲時最後一次尿過的床單也都還留著，反正沒法捐博物館，要不我們……”

  “爸！”

  氣急敗壞的克拉克差點讓整個溫泉的水溫都上升了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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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可以公開的情報:

  1，堪薩斯建國怎麽可能啊，那是人家美國的領土啊！

  2，但是講道理，正義聯盟理論上可以擁有的地盤，可比地球上任何國家都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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