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是公交車上那個穿軍靴的男人來了
作者:幼幼的丸子      更新:2021-01-18 01:54      字數:2294
  “媽媽”麵露狠厲,抓住時薑的手腕一把拽著她往一處狹窄的巷子裏去。

  時薑趔趄著被迫往前走,終於停下,“媽媽”狠狠地將她的手一甩。

  她剛站穩,一個巴掌迎麵而來。

  “啪!”

  力道極重,打偏了時薑的頭,貝齒不慎咬破了唇角滲出血絲,清脆的巴掌聲在巷子裏回蕩。

  時薑下意識的抬手捂住自己被打得那邊臉,掀起眼簾看向“媽媽”,沒有說話。

  巷子的兩端都被陳永安安排的人堵住了,她逃不了,也不能逃,如果她露出一點點心虛亦或者有一丁點反抗的舉動,迎來的隻會是更疼更慘烈的痛打。

  她得忍。

  她得活著。

  時薑重重的咬著後槽牙,麵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低垂著眼簾,“‘媽媽’,對不起。”

  “賤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你要是再敢逃,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的腿打斷!”

  時薑放下捂著臉的手,沒說話。

  “媽媽”惡狠狠的嗬斥:“跪下!”

  時薑二話不說,當即雙膝跪地,“媽媽”瞧見她這副乖順的模樣還有些不解氣。不管時薑是不是真的今天動了想要逃的念頭,她都因為時薑而在這太陽底下白白的曬了幾個小時!

  這口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

  “媽媽”厲聲命令:“給我抬起頭來!”

  時薑抬起頭,“媽媽”抬起手連連給她幾個巴掌,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來,紅通通的巴掌印明顯。

  嘶。

  “媽媽”的手上戴著一個金戒指,年代有些久了,巴掌落在時薑的臉上,戒指便刮著她的臉,劃出了一道傷,滲出血絲。

  看守的人見狀,見“媽媽”又要一巴掌下來,他上前攔住,“差不多行了!”

  “媽媽”眼睛一橫,“你管我做什麽!你不過就是負責看著她的,管教的事情輪不著你,滾開!我今天非要把她打疼了打慘了,讓她以後不敢再生別的心思!”

  “你沒看到她臉上都出血了嗎?”看守的男人擰眉,時薑是個美人胚子,這會兒也不過是五官稍稍張開就已經讓人心生漣漪了,他看著她挨打,心生憐香惜玉來。

  “那又如何!這張臉留著,那就是狐媚子!”“媽媽”冷哼,“你不就是看她長得好看,心疼了嗎?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敢攔我收拾這個丫頭,回去之後我就告到陳院長那去,到時候我看你怎麽解釋!”

  他一聽,氣了。

  “你打!今天你要是把她的這張臉毀了,你看陳院長是收拾我還是收拾你!”

  “媽媽”直衝大腦的憤怒被他這句話澆滅了。

  陳永安要的不就是時薑這張臉嗎?

  “媽媽”眼底盡是嫉恨,她從小就因為長得不好看還胖而處處被人欺負,被看不起,結果好不容易如今輪到她欺負別人,卻還是要因為別人長得好看,憋著氣不能撒。

  時薑垂著眼簾,眉心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

  她倒是一點都不希望有人來說情,甚至不覺得這個看守的人幫她逃過一劫。

  反而這人提醒了“媽媽”不能打臉,那她就會選擇打在她的身上,而且還因此怒火更甚。

  她的身上,還有舊傷未愈。

  “媽媽”怒罵了幾聲讓看守的人去巷子入口處看著,垂眸又看著時薑的那張臉,低聲怒斥了一句:“狐狸精!”

  話落,“媽媽”一腳就踹在時薑的肩上。

  時薑整個人往後一摔,掌心擦在地麵上,破了皮,滲出血,她疼的悶哼一聲,感覺喉嚨湧上來一股腥甜。

  不是因為手掌破皮而疼,是“媽媽”那一腳正好踹在了她先前被鞭子狠狠打過的肩膀,這一踹,非但是舊傷加重,她的手臂也脫臼了。

  ……

  時薑被“媽媽”拳打腳踢,沒有任何反抗,就在自己感覺快要撐不下去,眼前發黑的時候,終於停了。

  她已經走不了了,而且臉上還紅腫,若是給路人看見必然要懷疑。

  “媽媽”從包包裏拿出早就備好的口罩給她戴上,吩咐看守的人背著她,一路回了福利院。

  舊傷未愈,添了新傷。

  接下來的幾天,時薑都早早的完成了偷錢騙錢的任務,回到房間,躺在床上休息,一躺就是一天。

  有了之前的教訓,同房間的人都變得很是老實。

  半夜。

  除了每天必須要完成的任務,時薑已經躺了五天。

  她睡得有些太飽,醒了。

  時薑掀開被子,輕手輕腳的從床上下來,抬步走出房間,站在廊下,手放在扶手上。

  肩膀脫臼的地方因為她稍稍抬手便隱隱作痛,時薑抬起手捂住那邊的肩膀,抿了抿唇,思忖著大概是在接回去的時候沒接好,所以還覺得有些疼。

  挨打的次數多了,脫臼這種事情,時薑已經見怪不怪。

  也因為脫臼的次數太多,她都學會了自己接回去,不用勞煩“媽媽”們。

  站了沒多久,時薑想上廁所便轉身下樓。

  而與此同時,房間內,之前被時薑教訓過的女孩翻個身,正對著窗戶透進來的月光,落在眼皮上,驚擾了她的夢,醒了。

  她睜開眼睛,剛坐起身就發現時薑不在床上,不見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至今還沒散去淤青,貝齒重重地咬著,她倒要看看518大半夜的去了什麽地方。

  這般想著,她掀開被子就從房間出去,一下就看到了正在下樓的時薑,悄摸的跟上。

  福利院很偏,除了一棟看著跟危樓似的住房,連個廁所都沒有,所以廁所都是臨時搭建在住房樓邊上的貨箱改造的。

  時薑剛走進廁所,還沒來得及開燈,一隻手捂住她的口鼻,將她往裏拽。

  她心髒倏地往下沉,瞪大眼睛,驚恐地掙紮,扯著捂著她嘴的手,“唔唔唔——唔——”

  “噓。”那人在她的耳邊輕聲,“是我。”

  時薑怔愣一下,這個聲音有點熟悉,沉沉的,有些渾厚。

  她不掙紮了,對方也鬆開了她的嘴。

  貨箱開了一個裝通風扇的圓形口,被風刮動的扇葉在轉動,將灑進來的月光切成幾塊,有一兩塊正好落在了他的臉上。

  時薑轉過身,看著他,喉嚨上下滾,想說話卻發現咽喉艱澀難以發出聲音,眼角酸酸的。

  是公交車上那個穿著軍靴的男人。

  他聽懂了她的求救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