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笑了，雙手插兜，笑得時候身子稍稍往後仰，化妝間裏有些刺亮的光拂過他的臉，映得眼角的那顆痣更透著邪魅。

  寧雅摸了摸鼻尖，說完這句話，她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朋友，你膽子真大。”宋黎勾唇，嘴角勾勒出如狼又似狐的野性。

  “膽子不大，怎麽談得下來代言人。”寧雅感覺自己都可以找個地洞鑽進去埋起來了。

  這句話確實不錯，要完成一個項目，沒有死纏爛打的厚臉皮和足夠大的膽子、野心是談不下來的。但，膽子太大，就是天方夜譚了。

  寧雅這純屬就是獅子大張口。

  兩千萬左右的代言費，請一個當紅流量明星，綽綽有餘。

  但要請一個歌壇頂峰，從不缺品牌找上門求代言的超一線歌手，兩千萬，猶如比登天。

  寧雅見他半天沒搭話，咬了咬下唇，手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裏的手機，盤算著自己的小金庫還有多少。

  實在不行，六千萬就六千萬。

  大不了，這剩下的四千萬，她來填。

  她可以離開寧氏科技，但胡珠珠確實沒有理由被連累。

  “要是你覺得低，我可以——”

  “打四折是多少？”宋黎突然打斷她的話，問。

  寧雅呆滯了一下，利索的回答：“一千九百二十萬。”

  “嘖，確實有點低，這個價格，我就算跟霄哥說，估計都有點懸。”宋黎挑眉，說。

  此刻正在跟公司的人開會討論宋黎接下來幾場演唱會行程安排的左霄莫名的打了聲噴嚏。

  “如果不行的話，其實八折也不是不可以，我想辦法跟公司爭取。”寧雅眨著眼睛，無比認真。

  所謂的爭取，就是用自己的錢包堵窟窿。

  隻是這四千萬花出去，她就真的成窮光蛋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跟家裏拿過錢，這些錢都是她做投資賺的。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寧雅咬了咬牙，這錢給了就給了吧。

  “比預算高了兩倍左右，小朋友，你有把握？”

  “沒把握也得試試，說不定我真的就撞了好運呢？”寧雅道，“隻要你答應我，你當這款遊戲的代言人，什麽都好說。”

  宋黎嘴角勾起一抹竊竊的得逞，小朋友可算是入套了。

  “什麽都好說？”

  寧雅重重點頭，“對，不過不能做違法亂紀的事情。”

  宋黎對上她那張娃娃臉，口袋裏的手指又摩擦了幾下，喉結上下滾動，“其實，也不是不行。”

  “你答應了！”寧雅激動的拔高音量，眼睛倏地亮了。

  “一千九百二十萬，有點低。”

  “我給你漲價。”

  宋黎抬手忽然又捏住了寧雅的臉，道：“湊個整，兩千萬，我跟你簽一年的代言合同。”

  寧雅的臉被他捏著，說話有些不清楚，咕咕噥噥的，“兩、兩千萬？真的嗎？”

  “嗯，雖然我們之前有點過節，不過我宋黎說出的話，駟馬難追。”

  寧雅笑得眼睛都彎了。

  忽然，宋黎捏她臉的力道重了三分，寧雅吃痛，呲著牙吸了口氣。

  他鬆開，稍稍傾身靠近她，“不過，還有一個條件。”

  寧雅捂著有些疼的臉，無辜的看著他，“什麽條件？”

  “我先確定兩件事。”

  “什麽？”

  “一，我簽下這份代言合同，是不是代表，接下來一年裏，所有跟代言有關的事項都由你負責跟我對接，包括物料拍攝。”

  “當然，這個項目是我簽下的，我一定會跟到底的。”寧雅肯定地點頭，即便公司說要把這個項目給胡珠珠，她都一定會努力爭取，一定要拿在手上。

  她是佛係。

  但是不代表她沒有想要往上的心。

  簽下宋黎，完成這個項目，她距離自己能夠獨當一麵的日子就又近了一步。

  “好。”宋黎滿意地點頭，“第二件事情，小朋友，你有男朋友了嗎？”

  寧雅怔住了。

  宋黎見她半天沒反應，眸光幽深三分，道：“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不難。”

  “那——”

  “沒有男朋友。”

  宋黎勾唇，點了點頭，“那就省去了很多麻煩事。”

  寧雅不解地看著他，宋黎道：“現在我要說我的條件了。”

  “我的條件就是，接下來的一年裏，你要隨叫隨到，你的臉，任我捏。”

  寧雅：！！！

  這是什麽奇葩條件？

  宋黎見她眼睛瞪大，問：“怎麽？這個條件做不到？”

  寧雅摸了摸自己的臉，其實，宋黎捏她的臉時，不像是捏，倒是像揉，跟揉寵物一樣。

  她的臉，這麽好揉嗎？

  這個人怎麽這麽愛揉她的臉？

  可如果她不答應，那就真的沒機會了，她咬了咬牙，不就是揉臉嘛？從小到大因為娃娃臉，都不知道被多少長輩揉臉了！也不差這一年。

  “做得到！”

  “小朋友，你要想好，是隨叫隨到。”

  寧雅眨了眨眼睛，完全沒有想到後麵會發生三更半夜還要爬起來去把臉送過去給宋黎揉的事情，鄭重點頭答應：“我想的很清楚。”

  “那行，讓你們公司的法務準備好合同吧，你上次應該留了我電話吧？”

  “……刪了。”寧雅訕訕一笑。

  宋黎太陽穴跳了兩下，嘴角輕扯，還沒說話，寧雅忙不迭地拿出手機送上：“我現在就保存，保證以後再也不刪了。”

  一定拿回去當神供起來！

  寧雅心裏暗暗想，娃娃臉一笑，笑的純良無害。

  宋黎熟稔地在她的手機上存下手機號碼，“好了，安排好之後給我打電話就行。”

  寧雅看了一眼手機號碼，點了點頭。

  宋黎又忍不住，捏了她另外一邊臉，勾唇，甚是滿足。

  “怎麽，還打算在這裏當門神？”見寧雅還不讓開，他勾唇調侃。

  “哦……”她回過神來，把手機放進口袋，正想挪開位子讓宋黎出去，突然，她想起來拍物料的事情，又突然展開了手擋住。

  宋黎這一步還沒完全踏出去又被擋了回來。

  “小朋友？”

  “那個，還有一件事情。”寧雅眨巴眨巴眼睛，“隻怕，你這個代言人，今天就得幹活了。”

  “你放心，拍完這一次，我保證不會再給你安排工作了！拜托了！結束之後，我請你吃飯。”寧雅雙手合十，一雙撲朔的眼睛可憐巴巴的。

  這揉臉的代價還真大。

  “雜誌拍完我有三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代言的物料，可以安排在雜誌之後。”宋黎看了一眼時間，道。

  寧雅揚笑，一把抓住宋黎的手往自己臉上懟，“宋黎，你揉吧！以後我再也不罵你了！”

  宋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