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梔說了一句讓人聽不懂的話。

  封銳卻聽懂了：“我會向上級申請列入特殊異常案件，那麽現在，我需要你們告訴我一聲，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封銳有時候也不太明白，他究竟應該把蘇南梔當成是一個涉案人員還是證人。

  誠然，像她擁有那樣的本事，即便是做了什麽，這對查案而言，都是寸步難行。

  就算她什麽都不做，她也是一個危險分子。

  人的本性就是趨利避害。

  擁有特殊能力的人不一定會被世界追捧，反而遭到唾棄和抵製，這一切，都來源於人類內心深處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觸摸不到的東西，他們恐懼，並且想要消滅。

  這是封銳，一直以來都建議上頭那邊將她的檔案加密的原因。

  封銳是去年才知道，國家，確實有收編這樣擁有特殊能力的人，他們組成了一個特殊的隊伍。

  蘇南梔不想多加廢話，她伸手，指尖白光點在封銳的眉心處，“自己看。”

  封銳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眼前驀地就湧現了一堆的畫麵。

  麵對金銀玉器貪婪的麵孔，被惡鬼纏身的盜墓者，他們出現幻覺，或者說不是幻覺，慌不擇路，四處奔逃，身後是厲鬼嬉笑追隨，與他們的尖叫聲形成鮮明的對比，又有些厲鬼不愛逗人，幹脆利落地撕咬、吞噬，死者淒慘哀嚎，生者失聲尖叫。

  封銳看完了所有，又沉默了許久。

  在前一刻，他還仿佛身臨其境，親眼，或者親身經曆了那一場驚懼的浩劫。

  那對在場的幾乎所有人而言，都是一生的噩夢。

  半晌後，封銳又再次開口：“我看到的，是誰的記憶嗎？你的？”

  那必定不是。

  蘇南梔給封銳看的畫麵裏麵不包括江北渝，也不包括她自己，更不可能包括江漁。

  她答非所問：“你還有什麽想知道的？”

  “有，”封銳道，“我想知道你昨天晚上都做了什麽，還有江北渝，你又做了什麽？”

  小情侶齊齊陷入了沉默。

  說句實話，他們之間的認知也不全麵。

  江北渝隻知道自己被小姑娘敲暈了，他甚至以為墓裏那隻屍王也是她處理的，也不知道蘇南梔有一段時間離開了過他們共同生活的世界。

  隻不過當時還在昏睡中的江北渝，他似乎也有一瞬間感覺到了不安的情緒。

  而蘇南梔，她進入混沌之界時，兩方空間的時間流逝不同，從她進去到出來，起碼經曆了十幾個小時，然而在外麵，隻不過是一會兒。

  她也沒看見江漁具體做了什麽。

  蘇南梔看了封銳一眼：“封警官，我認為你應該明白，我是過去收拾了個爛攤子而已。”

  封銳大概能想到這一層，但身為公職人員，他該問的必須得問：“除了你們，包括死了的，和醫院裏麵躺著的，還有其他幸存者嗎？”

  自然是有的。

  蘇南梔順手救下的陽生門那幾個弟子，還有那個黑袍人。

  “沒有了。”半晌，封銳聽見蘇南梔回答這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