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升的過程中，數次有窒息的感覺。

  蘇南梔停了兩秒，卻發現那水，似乎又在把她往下壓。

  “……”

  這不就是在搞她嗎？

  蘇南梔這個有點叛逆心理，越不讓幹的就偏要幹，她不停地上升，也不抬頭看，閉著眼睛，隨心往上。

  這種感覺，也許跟在羊水裏的有幾分相似，被包裹著，包容著。

  可這水，似乎不願意她離去，溫柔地在挽留。

  蘇南梔愈發確認往上是有東西的。

  她在途中睜開了眼睛，看見了蠃魚。

  “邽山，蒙水出焉，南流注於洋水，其中多黃貝；蠃魚，魚身而鳥翼，音如鴛鴦，見則其邑大水。”

  簡而言之，是一種長著翅膀的魚，出現在哪兒，哪就有水災。

  也許跟高中文言文裏的鯤有點像，但應當不是同一種東西。

  蘇南梔看見它身上暗紅色的魚尾，金色的翅膀，還有紅色的眼珠。

  兩條蠃魚沒有看見她，直接從她的身邊遊了過去。

  也許，對於這巨大的異獸而言，蘇南梔過於渺小。

  她不知道遊了多久，終於看見了波光粼粼而不是幽深的頭頂。

  快到了。

  乍一看，像是觸手可及一般，蘇南梔眨了眨眼，一串泡泡從嘴裏冒了出來，她雙手用力往上撥。

  浮出水麵並大口深吸的那一刻，蘇南梔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等稍微適應了這外麵的光線，再睜開雙眸時，蘇南梔猝不及防還是愣了一下。

  她看見了海灘、綠林、高山還有天空。

  而如今太陽斜落，橘色的晚霞映紅了天空。

  最為奪目的，是空中的九個太陽。

  傳說後羿射九日，剩下的一個太陽留在了人間，而蘇南梔頭頂現在，懸掛著九個太陽。

  蘇南梔：“……”

  啊這。

  最離譜的不是這點，而是，當蘇南梔往岸上一看，渾身雪白的異獸映入眼簾，瑰麗的犄角和同樣雪白的翅膀，它低頭飲水，又驀地抬頭高昂，胸前的毛發蓬鬆整潔，這是一隻成年的白澤。

  而在它身旁腳邊，同樣雪白的一隻團子，正在嬉戲玩鬧，是白澤幼崽。

  傳說中曉人語，通萬物之情，隻有聖人治理天下，才奉書而至，使人逢凶化吉的神獸，一遇就是倆兒。

  成年白澤高傲又漂亮，小的那隻，還沒長角，整一個雪白團子，可愛得不行。

  蘇南梔：“……”

  蘇南梔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上岸打擾它們。

  直到那隻成年白澤口吐人言：“汝，過來。”

  是渾厚的男聲。

  啊，是爸爸在帶小朋友呢。

  蘇南梔還有時間去走了會兒神。

  蘇南梔這才上岸，這時候，餘光瞥見白澤身後的白虎，對方正跑步一般路過，看見白澤，又看見了身邊的蘇南梔，不太感興趣地繼續往林子深處而去。

  蘇南梔很確定自己跟它對視了一眼，就那一眼，她福至心靈地感受到了對方的想法：還不夠塞牙縫。

  有朝一日，連當食物的資格都不夠。

  蘇南梔有點心塞塞，然而脫離了水，她身上的火自動把衣服給烘幹了。

  那隻白澤幼崽上前來嗅了嗅她，隨後猛地蹦了上來。

  蘇南梔：“……”

  有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