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悲慘的未來刺激了他，還是安允淮明媚的未來重創了他，劉航的眼神裏出現了一絲掙紮。

  蘇南梔往後一靠——這個動作表達出一種放鬆的意思，同時手指在桌麵上隨意敲了兩下。

  “你要是實在想頂罪也可以，反正現在警察找不到別的證據，他們想結案了，你當然就是這樁案子的罪犯，”蘇南梔笑了聲，“說不定你在監獄裏麵無聲無息地死去，外麵的人才能放下心來呢。”

  “聽說你跟父母的感情非常好，不過我聽說他們年紀也不算很大，四十多，再去福利院領養一個跟你以前差不多的孩子，養大成人到你這個年紀的時候給他們養老也不是不可以。”

  “再真摯的感情，當他們有了別的可以傾注的對象，你也不算是很重要了。”

  “好了，我說完了，”蘇南梔站了起來，“說句實話，你挺可惜的，像你這樣的，就算是明年繼續考研，等畢業去做個大學老師，也是受人敬仰，說不定哪一天在學術上再有大成，那才是真正的功成名就。”

  劉航的表情已經發生了變化。

  蘇南梔剛一出門，他就喊著要聯係自己的父母。

  在她出來前一刻，封隊低頭問秦落姝，“你是不是跟她認識？有空問問小姑娘有沒有興趣報警校。”

  江北渝：“？？？”

  你們刑偵大隊都缺人到這份上了嗎？

  連這種一看就不能打的小姑娘都不放過？

  秦落姝低聲道：“她可能不願意。”

  封隊嗯了一聲，表明了自己的疑惑。

  秦落姝：“她成績挺好的。”

  封隊擰眉：“成績好就不能報警校了嗎？”

  “她有心髒病，很嚴重。”

  “……”

  秦落姝從自己上司的表情裏麵看出了“遺憾”兩個字。

  江北渝看秦落姝的表情又是不同了，這是一個知道蘇南梔有心髒病的人。

  顯然知道這一件事的人並不少，而他恰好是知道得比較遲的那一個。

  蘇南梔出來了，發現這邊人還挺多的。

  江北渝對她道：“還有什麽事要說嗎？沒有的話，我送你回家了。”

  封隊把手搭江北渝肩上，“你想上哪呢？讓你解的題還沒解出來呢。”

  江北渝：“……”

  忘了還有這玩意兒呢。

  “行，那蘇小梔，跟老師去解題吧。”

  蘇南梔：“……”

  封隊一句話斷了江北渝的想法，隻見他咬牙切齒，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句話：“我讓你解題是解罪犯留下來的蛛絲馬跡，不是讓你給學生做輔導。”

  蘇南梔在那一刻突然福至心靈：封隊，真是個好人。

  封隊轉頭看秦落姝：“你送一下小姑娘回家。”

  秦落姝聽完，說了句“好的”，然後牽著蘇南梔的手走了。

  牽著……

  幾個大男人在後頭怎麽看怎麽覺得怪異。

  “秦專家跟人家認識嗎？都手牽手了。”老刑警問道。

  江北渝的關注點不在這，他偏頭看封隊，“這麽大的小姑娘也會手牽著手一起走路嗎？”

  封隊不知道。

  封隊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