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叔，在名貴的茶葉泡多了，也會褪色的。所以，水和茶葉其實本就是相矛盾的物體吧。”

  陳葆元聽著他這句格外突兀的一句話愣了愣，看著他。

  一向帶著笑意的臉上皺緊了眉頭。

  這個臭小子已經多少年沒叫過他陳叔叔了？還用這麽……落寞的語氣。

  真的是很罕見……

  “……南風啊，你到底有什麽心事，和我說說看。我從小看著你長大的，自認為啊，還算比較了解你。有什麽煩心事你說出來，我和你一起解決。”

  季南風閉了閉眼睛，覺得眼裏突然一陣澀澀的。

  “沒什麽，就是覺得自己似乎是太過自信了。還……格外討厭自己而已。”

  陳葆元這次是徹底愣住了，因為他的這幾句話。

  什麽時候都意氣風發的臭小子，怎麽會……說出討厭自己的話呢。

  他是經常一口一個臭小子的叫著沒錯，可那並不代表他不愛他。

  他是他老哥們的兒子，他就當是自己的對待。

  從小看著南風這小子長大的，他沒結婚，就是當自己孩子養的。

  他損他罵他，是因為這孩子是真的很氣人，可也不是跟他真的生氣。

  他的優秀，他也是從心底裏感到驕傲的。

  雖然每每逢人說起他的時候，總是會多多少少的罵兩句。

  可他的驕傲都擺在臉上。

  自己看大的孩子，說出這麽妄自菲薄的一句話，誰的心裏能好受呢？

  陳葆元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壓住心裏的酸澀，生硬的來了一句。

  “南風，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知道啊，陳叔叔，你也覺得很匪夷所思吧？我也覺得挺詫異的，但是這是事實，我真的很討厭這樣的自己，特別討厭。”

  這句話，季南風說的聲音很低，但是陳葆元還是一字不落的聽到了。

  “南風，你的優秀我和你爸爸還有你的很多叔叔都是認可和驕傲的，這點我們相信你都很清楚。平常之所以對你嚴厲一點，不過就是想讓你變得更加優秀罷了，你怎麽能……這樣講自己。你這樣我能聽到，心裏真的很難受的。你能明白嗎？”

  季南風回頭看著他，陳葆元第一次在他的眼底看到了隱約的水痕。

  這麽多年，他從來沒見他哭過，這還是第一次。

  要是放在平時，他一定會奚落他兩句，可是這個時候，他的心裏很苦，很澀。

  季南風沙啞著嗓子，緩緩道。

  “陳叔叔，我不優秀，我一點都不優秀。最近我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越來越覺得自己討厭極了，甚至是厭惡。”

  陳葆元：“你到底怎麽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嚴肅了很多。

  季南風這次沉澱了好久，又恢複了他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看上去真的與往常無異。

  “好了，老狐狸，深夜網抑雲沒聽過嗎？感慨一下而已，好了，我上去睡覺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你也早點休息。”

  “對了，我那個叔叔好像又作妖了，他收購了，今天和我們團隊小孩對戰的那個宙斯團隊的俱樂部。如果你跟我爸他們處理不好的話，我不介意親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