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開始的時候，真的很累，沒日沒夜的練習，每天的生活隻有練習，日複一日，即便是每天隻有三四個小時的睡眠時間，他們也從來都不抱怨。我知道，他們是真的開心的。”

  “後來終於熬出頭了，有盼頭了，登上了更大的舞台，他們的眼裏的光真的很亮，可是那些人侮辱他們，侮辱他們的家人，侮辱粉絲，我當時……如果告訴他們，他們會自責，也許眼底就會再也沒有光了，就這樣順其自然的，找一天告訴他們，我說我想轉幕後了，也挺好的。”

  “陳總，您是知道的，夢想真的很強大，信仰也是，可同時，它也真的很脆弱，我的世界沒有光了，我不能讓他們的世界也一片黑暗。”

  “從我知道我的手廢了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再也沒有亮過，真的……”

  “還有顧小姐，我感受的到，她對我的期待，與其說是把我當朋友，倒不如說是寄托更加貼切。”

  “陳總……”

  範哲抬眸看著外麵一片昏暗的天空，繼續道。

  “難道你們就沒有感覺到嗎？顧小姐她有多喜歡這個，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麽不自己試試看，但是她那個時候眼底是有光的。這種光，正因為我有，所以我懂，如果她知道了……不僅僅是為我憐惜，還有她的寄托，都會破碎了，所以，這些，我又怎麽能說的出口呢……”

  陳葆元聽完他的話，沉默了很久。

  範哲也安靜了好一會，沙啞著嗓子開口道。

  “陳總，江神醫他……早就看出來了，他也沒有告訴顧小姐，所以……”

  範哲沒有把話說完，但是陳葆元很清楚他要說什麽。

  兩個人之間的這場談話，沒有任何人知道內容。

  聽完之後，陳葆元現在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幫範哲瞞著這件事的同時，去讓他做恢複訓練。

  他們聊了很長時間，兩個人沉默的時間也很長。

  陳葆元掛了電話之後，看著窗外的某一個點很久。

  身居高位的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無力感了。

  還有，這些事情，季南風那小子真的不知道嗎……

  不，他一定知道，想到這裏，他拿起手機給季南風那小子發了個消息後，隨手就把手機扔到後麵的凳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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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小時後，陳葆元酒店套房內。

  季南風隨意的坐在沙發上，手裏把玩著打火機，形態極其慵懶。

  等了一會，沒等到對麵那個老狐狸開口，他漫不經心道。

  “火急火燎的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一言不發的盯著我看的？老狐狸，你最近這癖好，我感覺我有點危險啊。”

  陳葆元抬手喝了一口氣，淡淡的看著他。

  “別跟我貧嘴。”

  “嘖，我倒是不想跟您貧嘴，您倒是說話啊，要不然需要我用意念領會嗎？目前我還真沒修煉出這個本領。”

  “範哲。”

  陳葆元懶得跟這小子兜圈子，直接了當的說了。

  果然，季南風那邊頓了一下，雖然沒什麽變化，但陳葆元了解他，陳葆元繼續道。

  “我想跟你聊聊範哲。”

  季南風把手裏的打火機往桌子上一扔，抬眸看著他，不緊不慢道。

  “好啊，聊什麽呢？不如……”

  “你知道的，是嗎？”

  陳葆元沒有給他扯皮的機會，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問的十分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