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裏的眾人心底都很疑惑，但也沒人這麽看不出輕重，出言詢問。

  顧雲傾和顧暮城方才出去辦了點事，回來的時候裏麵恢複了平和，仿佛什麽也沒發生一般。

  兩人來的突然，離開的也很突然。

  過了一會，便沒有人放在心上了。

  “人都齊了嗎？”

  季南風低頭看著顧知意，輕聲詢問著她。

  顧知意沒說什麽，點了點頭。

  季南風拉著顧知意的手往沒人的隔間裏走。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忙碌了很久，沒抽出時間來跟顧知意說上話。

  從顧奶奶離世到葬禮的大大小小事宜，到賓客的名單。

  以及今天的栗院長和他那個極其討厭的兒子。

  季南風拉著她的手坐在隔間裏的沙發上。

  “吱吱，顧爺爺知道栗院長和他兒子過來了嗎？”

  顧知意閉了閉眼，聲音沙啞。

  “現在這會應該知道了。”

  爺爺的眼線遍布每個地方，這點小事怕是剛才他們一進來，就有人通知他了。

  他沒有出麵，無非就是不想驚擾了奶奶的安詳。

  “他們……”

  “不用理他們，也不用調查，再怎麽說，栗院長都是我和奶奶的老師，那個滾蛋更是栗院長的兒子，我想……奶奶會原諒他們的。”

  她說的極為輕緩，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但季南風還是捕捉到了她的隱藏的暴"戾。

  “放心，以後他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不用太過，奶奶生前就說過，那個混蛋當初汙蔑奶奶的話，雖然讓她退出了鋼琴圈，但她也舒心了不少，早就不怪他了，以後少接觸就是。”

  “好。”

  季南風頓了頓，深深的看了眼顧知意，緩緩道。

  “吱吱，你近幾日是不是精神不太好，怎麽……”

  顧知意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清淺的點了點頭。

  “有些失眠罷了，沒什麽大事。”

  季南風狹長的眼眸眯了眯，聲音帶著說不出的散漫，讓人聽不出他的情緒。

  “好。”

  兩人還沒有說完，就被顧暮城喊出去，這事情才暫時告一段落。

  葬禮舉行了兩天，顧家上下這兩天一直都被陰暗的氣氛籠罩著，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眠不休的。

  也算是結束了……

  —————

  雲水謠內，顧知意的臥房裏。

  季南風坐在沙發上，顧知意半枕著他的腿睡著了。

  顧管家帶著江淮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腳下的步伐不由得輕了。

  季南風拉了拉她身上的毯子，輕輕的遮了遮她的耳朵處。

  “南風少爺，我帶江醫生過來，我先出去了。”

  顧管家輕聲衝著季南風說。

  季南風點了點頭，抬頭看著江淮，指了指旁邊的沙發。

  刻意壓低了聲音。

  “坐。”

  江淮頓了頓，也壓低了聲音，輕到隻有季南風一個人能聽到。

  “叫我過來幹什麽？”

  季南風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從桌子上拿起一份報告，漫不經心的遞給他。

  江淮愣了一下，垂眸看著手裏的這份國際標準的心理檢測報告，心間五味雜陳的。

  他不由的記起早上顧知意給他發的那條信息。

  早上他吃著飯呢，就收到了她不明不白的發了一條。

  【“他估計懷疑了，猜出來了大半，但方向錯了，他找你分析的話，告訴他一部分就好。”】

  給他發完這條信息，他怎麽問都不回。

  直到中午接到季南風的電話，才徹底搞清楚怎麽回事。

  他眼珠子不動聲色的轉了轉，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這份報告我看了，從這上麵來看，吱吱精神衰弱的程度更深了一層，還患有輕微的躁"鬱症。”

  江淮抬眸看了看他，見他神情未變，繼續道。

  “這種症狀睡不好是常態，再加上……家庭有重大事故發生，她精神上一直依賴的人突然去世，她的精神崩塌，並且急劇自我毀滅性，不過……”

  江淮說的這些話倒也沒欺騙季南風，他說的都是真的，隻不過顧知意的情況重的多。

  但是江淮看了看在季南風腿上睡得極為平靜的顧知意，倒是有幾分意外。

  “不過，若是還可以進入睡眠狀態，還是有完全治愈的可能性。”

  他接觸顧知意這麽多年，她病發的時候，鮮少有時候能進入睡眠，更別提現在的深度睡眠了。

  可能也與季南風有關，每次他隻要一提季南風，她總是在某種程度上清醒片刻。

  “精神崩塌……自我毀"滅性……”

  季南風的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沙發邊緣，微微眯眼，嘴裏慢條斯理的重複著這兩個詞。

  “吱吱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換個環境，呆在這裏，她就會把自己進行自我封閉。”

  季南風思慮了片刻，點了點頭。

  “所以，應該帶她出去走走？”

  “對。”

  江淮抬眸看著他。

  “隻有她自己完全的鬆懈下來，才有可能治愈。”

  “我知道了。”

  江淮看了看他，又連續說了幾個方案，這才跟著走過來的顧管家出去。

  這次，他到沒有多說什麽，他也想先回實驗室翻一下顧知意以前的心理記錄，對症下藥。

  顧管家送完江淮又返回來，詢問季南風今日要不要在顧家給他留的房間裏休息。

  “不用了，我過會回家吧，顧管家，把吱吱書房裏的電腦拿過來給我。”

  季南風低著頭看了眼腿上的顧知意，伸手按了按抽痛的太陽穴。

  顧管家看著他那張淡漠的臉，咽下了嘴邊勸解他休息的話。

  去小書房裏給他拿過來電腦，便轉身出去了。

  季南風打開電腦，點開一個會議邀請，不一會秦淮包括法國那邊的負責人RAin出現在屏幕上。

  “季少。”

  秦淮語氣帶著恭謹，微微點了點頭。

  季南風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低頭察看了一下顧知意，戴上了耳機。

  把聲音壓到了最低，如畫般的眉眼低垂，多了幾分凡塵氣息。

  “RAin，法國那邊最近進展怎麽樣？”

  RAin那張混血臉上帶著笑意和驕傲，極為炫耀的用中文道。

  “風，不是我自誇，用一句你們國家的話叫天時地利人和我們都占了，進展十分順利，甚至超出了我們的預估。不過，倒是有些家族不安分了……”

  他們研製的新型AR技術，一旦成功，帶來的轟動和收益將不可估量。

  有人盯上了，在正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