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兒是吧”依素看著無月的眼神中，閃動著嗜殺的情緒，她從未有像現在這麽後悔過，參與到現在的事情裏，想著，她伸出了一隻手，試圖安撫住無月的情緒。

  “你知道水兒？你知道到她對吧”說著，水月看著依素的眼睛“她的眼睛，比你的美麗無數倍。”

  “你是找她嗎？”

  “恩，我已經尋了她一百又五十九年了。是了，你這小小年紀，怎麽能見過她，你騙我？”

  “我從來沒有說過自己見過她，不過你既然知道我們降溟閣，就應該知道我們閣中有種秘術，可以追魂引魄，若是這位水兒姑娘，還在這世間有一縷殘魂，我就能找到她”說著，依素伸出手，抓住了無月的胳膊。

  無月看著依素的手，眼中先是閃過一絲困惑，隨後又慢慢的看向了依素“區區凡人，敢碰我？”

  “噓，噓…”依素已經許多年，沒有用過自己研習的追魄之術，她的靈力上湧，侵如無月的肌膚，不過自己的靈力，剛剛碰到無月的血肉，他就因為疼痛，而打了個激靈，但隨後，他就好似墜入了夢中，而水兒，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隻聽無月喃喃的說道“水兒，是你…”

  “啊…”依素立刻收回了自己的靈力，然後看著自己已經泛黑的指尖，和收回的靈力，也已經浸染了毒氣，她還得分些精力，來淨化自己的靈力。

  “你怎麽停了？”無月剛剛看見水兒站在自己的麵前，眼前的幻象，就消失殆盡了。

  “你，你…”依素有些狼狽的捂著自己的胳膊，對無月道“你的血中有毒。”

  無月眨了眨眼睛，瞳孔中的顏色，也越來越深，他吸收了一步依素的靈力，這些外來的靈力，好似讓他平靜了一些，眼眸垂了下來，冷笑著說道“自然，難道就沒有人告訴你，越美麗的東西，越有毒嗎？”

  “我，我沒有辦法幫你，如你所見，我現在很弱，因為我有傷在身，我也是再去求醫的路上。”依素徹底放棄了抵抗，她無力的又摔倒在地上，原本在聖物裏獲去的靈力，也隻能讓她表麵上看上去，沒有那麽虛弱。

  “我可以饒你一命”說著，無月的聲音柔和了下來“可是，你要用什麽東西來換你的命。”

  “我的命不值錢，沒什麽珍貴的。”說著，依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席地而坐在地上，很是冷靜的等待無月來取了自己的性命。

  依素眨了眨眼睛，有眼淚從她眼眶裏留下，若是自己死了，聖物就會回到禁伽的身上，他或許可以再次擁有不死之身，這樣他就可以再去尋找一個徒弟，她希望，這一次禁伽可以找一個有能力的徒弟。

  “你哭什麽？”無月彎腰，看著依素眼角的眼淚“你可真是軟弱啊。還是個小女孩呢。”

  無月的指間，落在了依素的眼淚上，他的指間沾了依素的眼淚，放在鼻尖細細的嗅了嗅“是的，你的眼淚裏，也有花朵的香味。”

  “我可以用替你找到水兒的殘魂，來換我的命，如何？”依素捂著自己的胳膊，抬起頭看著明顯心軟了的無月。

  無月搖頭“你還不明白嗎？為什麽天上的那些的東西，還讓我活著，是我能逃嗎？”

  “他們，殺了水兒？”依素的聲音有些顫抖。

  無月無奈的笑了笑“還將她的魂魄，散了個幹淨。”

  “我…”依素不知道說什麽，但是歌聲再次響起，水月哼唱著那悠長又悲傷的調子，慢慢的離開了依素的房間。

  “你好自為之吧，你啊，怕也沒什麽好結果。”說著，無月就徹底消失在了依素的眼前。

  天已經微微亮了，可是現在已經十一月初了，天冷又起了霧，依素看向窗口的時候，卻被霧氣擋住了全部的視角。

  本以為今日是個好天氣，可是牽著馬往城外走的依素，看著灰蒙蒙的天，有些垂頭喪氣，她討厭遇到這樣的事情，讓人心碎又無奈。

  禁伽的話，又在她的耳邊響起“感情，是我們這些人最不需要的東西。”

  出了荷城，在往北大約兩三天的路程，就可以到達湖州，到湖州之前，可以先在全州歇息一夜，這裏有個很出名的集市，依素想在這個集市上，買些東西送給自己的師叔。

  落腳的客棧要比荷城的那個強多了，依素到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吃過晚飯以後，依素給了店小二幾兩賞銀，讓他給自己留個後門，自己入了夜要出去。

  小二自然很是高興的答應，隻是有些疑惑的問“夫人，這外麵一到了晚上就黑燈瞎火的，什麽都沒有，什麽都看不見，夫人出去幹什麽啊？”

  “小哥不是這裏的人？”依素本沒有閑聊的意思，但是聽這小二這麽問，還真是有些訝異。

  “呦，夫人這是要去…”小二說到這裏，降下了音調，一邊四處看著，一邊說“夫人是要去鬼，鬼集？”

  “哦，小哥知道鬼集？去過？”依素沒想到這小二還真的知道鬼集的存在。

  “夫人，您剛才的意思也是在說，全州人沒有不知道鬼集的。小人是全州土生土長的人，自然是知道這個鬼集的。可是這個鬼集一直是個傳說。我們這全州人，世世代代都在這裏生活，也沒見過有什麽鬼集啊。倒是像夫人這樣的外來人，好似外來的和尚會念經似的，偶有奇遇。”

  “對咯，你們整座城，都是這個地方的障眼法，不過是布局裏的棋子，如何能看得到下棋的人。”

  “夫人說什麽？”小二站在離依素兩步遠的地方，沒有聽見依素在喃喃自語什麽。

  “哦，我是說，我們這些外來人可能是不熟悉地形的原因。我啊，是想入了夜去找個人，白天人多不太方便。”依素依然不會再重複自己的話，於是找了個借口搪塞了過去。

  小二走後，依素關好了門，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這不過才入夜，好似還可以小睡一會，也來得及。

  想著，依素單手墊在了自己的頭下，準備小憩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