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石公的眼神很平靜，並沒有即將死亡的那種惶恐、憤怒、不甘等。

  有的隻是釋然和從容，甚至看向不遠處的弟子，許負。

  平靜地說道：“你知道嗎？宿命既然已經注定，那就無法違背，三個違反宿命之人都將獲得宿命的反擊，而我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原來是你一直在推動宿命論的擴張，並成為人間最基礎的規則？”，許負震驚了，本以為大家都是棋子，沒想到他們這些棋子的作用那麽大。

  “身死道消，所能以生命推動一條規則融入世界，就算死了又算什麽。”

  黃石公臉上笑容很是滿足，有種朝聞道夕死可矣的狀態。

  淡然地看了陸言一眼，然後主動走向汙穢靈光，汙穢光芒開始向身體滲透，他的身體開始黑化，並最終完全化為黑霧消散。

  “要死了嗎？不過你問過我了嗎？”

  陸言撇了撇嘴，伸手往前虛抓一下，然後一團黑霧出現在手中。

  黑霧迅速消失，一絲殘魂則不知不覺進入衛生間，並很快被金丹葫蘆吞了進入。

  伴隨著黃石公的死亡，三茅真君又驚又怒，聯手脫離人道氣運束縛，然後命運之力匯聚，直接顯示於空中。

  “要追上去嗎？”許負飛過來問道。

  “不用，他們三人有大氣運，死在這裏太可惜了。”

  陸言搖搖頭，三茅真君開創的茅山派對於後世影響很大，是道門罕見的維持到現在社會朋友影響力的宗門。

  茅山更是成為無數人眼中的聖地，因此雖然雙方理念不合，但陸言仍然沒有殺了三茅真君。

  轉身帶著許負飛回光明頂，讓許負返回文判官殿，而他自己則坐在山頂上的怪石上思索起來。

  “宿命與命運，黃石公究竟在想什麽？而且他們還不是道門嫡係。”

  說起來他們更像是天庭麾下的附屬門派，他們都是得到西王母和九天玄女的傳承，而西王母與九天玄女關係人盡皆知。

  因此陸言第一時間將目標定位到天庭的瑤池金母身上，隻是她們究竟想幹什麽還無法確定。

  百思不得其解，他暫時將這件事放下，從丹田中吐出金丹葫蘆，拿在手裏搖一搖，還能清晰聽到裏麵有嘩嘩聲。

  撇嘴笑道：“你就燒高香吧，能在金丹葫蘆中溫養，不知道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裏麵的黃石公殘魂自然聽不到陸言說的話，當然，如果他聽到了恐怕也要吐血。

  自殺？

  他怎麽可能是自殺！

  早在自殺之前就算計好的，到了東嶽地府自有神仙接應，到時候前往天庭擔任天師，此行也算功德圓滿了。

  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反而被困在一個神秘空間中，心中憤怒可想而知。

  “幸好我有《靈寶接靈法》，不然還真有可能被你給逃了！”

  陸言嘿嘿冷笑，這黃石公不簡單，絕不能讓他逃了，不然後患無窮。

  現在還能利用他完全金丹葫蘆療傷的功能，在他規劃中，金丹葫蘆不僅要煉丹，還需要能療傷。

  甚至萬不得已之下躲進金丹葫蘆中，既能防禦又能療傷，豈不美哉。

  現在正好用金丹葫蘆幫黃石公療傷，穩定他的殘魂。

  “真可憐，一代宗師竟然隻剩下殘魂了，就讓我幫你吧省的還要進入幽冥地府才能恢複。”

  陸言壞笑一聲，心神沉浸到金丹葫蘆之中，開始研究靈魂修複方法，

  長安城。

  未央宮中，新朝皇帝王莽難得來到這裏休息，作為前漢有名的宮殿，此時除了幾名宮女看守並無任何妃子。

  身後跟著兩名欽天監的官員，臉色陰沉的可怕，氣氛很是壓抑。

  最近一段時間朝局變化太快，各地烽煙四起，整個江山都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最近沒看到你們匯報，是不是氣運衰敗到你們連稟報的膽子都沒有了？”

  王莽的聲音很平靜，可落到兩位欽天監官員耳中無異於炸雷一般，伴君如伴虎啊，真命天子就算再仁慈手中也是沾滿鮮血。

  欽天監監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按照目前的情況，一但說不好可是要死人的。

  在心裏仔細斟酌片刻，跪地稟報道：“目前天下蛟龍四起，除了京畿之地到處都有反賊，潛龍在淵，目前還不能分出來到底誰是真正的潛龍。”

  “難道就沒有幾個主要目標嗎？”王莽臉色一寒，任何事情都是有跡可循的，如果一點都看不出來那絕不可能。

  欽天監監正急忙說道：“目標是有的，而且已經有了跡象，目前最可能的有三人。

  首先是劉氏破落子弟劉玄，被綠林軍在淯水之濱擁立為皇帝，改年號為更始，收納綠林、赤眉等反賊，目前已經成為勢力最強的反賊。

  第二個也是赤眉軍中的劉氏宗室，此人是太祖高皇帝劉邦之孫城陽景王劉章之後，本來此人是劉玄手下，不過其氣運深藏，根據我推測似乎有帝王之相。”

  王莽皺眉聽著，這兩人也在他監控之中，現在不過是通過欽天監印證罷了。

  原本他還打算派人刺殺的，可以一直沒有成功，似乎潛龍都有大運庇護，刺殺很難成功。

  “還有一位呢，那位既然放在最後，應該比較棘手吧！”，王莽冷漠地問道。

  “劉秀發兵捕不道，四夷雲集龍鬥野，四七炎際火為主。”欽天監說了一句令王莽神色大變的話，然後繼續說道：“劉歆有帝王之相。”

  “劉歆啊”

  王莽眼睛眯了起來，他與劉歆可是良師益友，沒想到對方也有了不臣之心。

  至於原因根本不重要，既然有了不臣之心那就隻能殺了。

  揮手讓欽天監離開，王莽不由得往南方看去，凡間的事情可以控製，但那些想著謀權天下大勢的神仙可就不容易控製了。

  好在他剛得到消息，一直隱藏於暗處的黃石公被陸言殺了，令他少了一個心腹大患。

  “果然是天助我也，陸言的突然出現令一切都盤活起來，不過我卻還得請你幫我抵擋那些令人惡心的臭蟲。”

  王莽臉上滿是期待，據他所知，已經有很多門派已經在串聯，打算圍攻光明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