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葉尖上尖，

  柳葉青滿天，

  在其位的諸明公，

  細聽我來言：

  此事出在花果山水簾洞。

  花果山水簾洞，有著一個天生大石卵啊，

  提起來大石卵那，

  來曆可不平凡，

  誕生於洪荒時，石卵誕神仙啊。

  ……”

  一隻毛臉雷公嘴的猴子悄然走了過來，仿佛被陸言的歌聲吸引，陷入某種回憶之中。

  直到歌聲結束，孫悟空才逐漸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神色複雜地望向陸言。

  歌聲中將他的來曆一一道來，甚至斜月三星洞中學道對方也清楚。

  很多事情他知道，還有很多事是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就比如他是從洪荒時期便存在的巨石中誕生的石卵。

  他有預感，麵前的神秘人並未把知道的全部說出來，比如他的身世，又比如他學道之路。

  “你是誰，我從你身上感應到熟悉的氣息，咱們應該見過的。”孫悟空鄭重其事地問道。

  隻要見過他就不會記錯，就是想不起來什麽時候見過，而且對方身上有《**玄功》和《七十二變》的氣息，這就更加奇怪了。

  要知道就算追隨須菩提祖師數百年的弟子都沒有機會學習，而眼前的陌生人竟然也會，若說相互之間沒關係打死他都不信。

  “見過？也許吧？”

  陸言有些欲言又止，想要說什麽可仿佛又有什麽顧忌，反而引得孫悟空抓耳撓腮，更加難受。

  默默轉身與孫悟空對視，目光中有慈愛、有憐惜，最終還是克製了心中的感情。

  “你到底是誰？不要戲耍俺老孫。”孫悟空越發焦急起來。

  “我是誰重要嗎？”

  陸言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隻是個可憐人，一個見不得光的可憐人。”

  這句話脫口而出的時候心中簡直樂開了花，要的就是現在的狀態，既透露出足夠的信息，可又留下足夠的空間。

  讓孫悟空盡可能去猜吧，人都說猴精猴精的，孫悟空這隻猴子可不好糊弄。

  因此他隻能透露出一些真實存在的消息，然後讓孫悟空盡情想想去吧，這種腦補出來的想法再聰明的人也會下意識相信。

  “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福氣，知道太多隻會害了自己！”

  陸言收起惆悵的情緒，金光從身上浮現出來，金光中出現一件鎖子甲。

  嘴裏漠然地說道：“我乃司廁巡按陸言，必行是為前往傲來國傳教的。”

  “不……你……你是……”

  當陸言顯出神軀之後孫悟空整個人呆住了，如果剛才隻是精神上的熟悉，那現在就是血脈相連的感覺。

  那種感覺絕對不會錯，是同根同源的氣息，對方與他是親人，至親的那種，否則不會有這種感覺。

  他已然晉升太乙道果，直覺無法被蒙蔽，麵前的陌生人絕對是他親人。

  “我孫悟空不是天生地養！我也是有親人的！”

  孫悟空癡癡楞在當場，可反應過來後他卻不知如何麵對這位司廁神君陸言。

  一切都是推測，雖然這個推測幾乎已經確認，可對方卻不願承認，說明對方一定有什麽顧忌。

  隻是他卻哪裏忍得住，鬼影般來到陸言身旁，抓住陸言的肩膀，懇求道：“你與我到底是什麽關係，若是有什麽仇人，俺老孫一棒子打殺了他。”

  “不……你差的太遠太遠，不要輕舉妄動，我現在什麽都不能告訴你，那會害了你的！”，陸言斬釘截鐵地說道。

  感受到孫悟空手上的溫度，陸言無奈繼續說道：“也許五百年後你就能知曉一切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我現在就要知道！”，孫悟空猴急的性格哪裏忍得住。

  陸言搖搖頭，隻是聲音變得更加柔和：“傻孩子，我說了不能說就不能說”，話畢又笑著補充道：“我雖然不能說，但你可以說啊，這些年你過得如何，趁著還有時間就和我說說吧。”

  見無論如何都無法問出，孫悟空知道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為了他們的性命對方絕對不會說的。

  隻得陪著陸言坐下來，慢慢介紹自己從出生到現在的經曆。

  很多書中都沒有記錄的情節從孫悟空嘴裏講出，別有一番滋味。

  陸言聽的津津有味，神位也開始記錄，補充進孫悟空的數據庫中。

  這邊談的開心，一場危機卻在不斷接近。

  天庭，淩霄寶殿。

  玉皇大帝駕坐金闕雲宮靈霄寶殿，聚集文武仙卿早朝之際，忽有丘弘濟真人啟道：“萬歲，通明殿外有東海龍王敖廣進表，聽天尊宣詔。”

  玉女傳旨，著宣來。敖廣宣至靈霄殿下，禮拜畢。旁有引奏仙童，接上表文。

  玉皇從頭看過，表曰：水元下界東勝神洲東海小龍臣敖廣啟奏大天聖主玄穹高上帝君：近因花果山生、水簾洞住妖仙孫悟空者，欺虐小龍，強坐水宅，索兵器，施法施威；

  要披掛，騁凶騁勢。驚傷水族，唬走龜鼉。南海龍戰戰兢兢，西海龍淒淒慘慘，北海龍縮首歸降。

  臣敖廣舒身下拜，獻神珍之鐵棒，鳳翅之金冠，與那鎖子甲、步雲履，以禮送出。

  他仍弄武藝，顯神通，但雲：‘聒噪，聒噪！’果然無敵，甚為難製。臣今啟奏，伏望聖裁。懇乞天兵，收此妖孽，庶使海嶽清寧，下元安泰，奉奏。

  就在玉帝觀看奏章之時，東海龍王敖廣仍不解恨，繼續說道：“那妖猴不僅強搶我龍宮寶物，臨走時更是將我兵器庫偷竊一空，連地板、石柱都不放過，簡直令人發指。”

  如果孫悟空在這裏，恐怕早就跳起來了，他好歹也是美猴王，怎麽偷竊地板和石柱。

  以他受不的委屈的性格，早就取來如意金箍棒打殺東海龍王。

  花果山中孫悟空還不清楚東海龍王告狀之時，正沉浸在與親人重逢的喜悅之中。

  嘴裏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事無巨細，一一述說，偶爾看到陸言欣慰的笑容心情也隨之高興。

  隻是再多的經曆也有說完的時候，陸言等介紹的差不多了，便站起身離去。

  孫悟空這次沒有跟上去，隻是眼中卻已朦朧。

  嘴裏無意識地呐喊著：“爸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