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除妖的利弊
作者:心殤若魘      更新:2022-04-04 13:57      字數:3361
  殤澤羽和隊友們,分別各自組合成對,在視野極好的唯美半空,享受著清閑時光,不浪費恩賜般的光景。

  而在欲魔派來者下達通牒後,如驚弓之鳥的葬枯淚,已是獨自反思了數天之久,卻是難以拿定主意。

  於是,他召喚了義子咒欽莽,去交涉對花妖絡栩芊萌,發起攻打的指令。

  在一間環境清幽,簡陋的落地木屋內,葬枯淚和咒欽莽兩父子,對坐於一張矮腳茶桌處,周密的籌謀對策。

  但事情進行到中途,他們似乎對進攻的安排,產生了意見上的不合,矛盾也顯現出來。

  畢竟葬枯淚害怕欲魔所派之人,搶占了他表現的機會,讓其往後沒有出頭的那天。

  因此,他希望趕緊落實除妖計劃,讓還沒自覺表明身份的閻羅刹,喪失囂張的底牌。

  可咒欽莽為人穩重,想著既然要對戰花妖,便不能太過急切,萬事小心為妙。

  他純樸無爭的心性,還不知族群內部,已落入欲魔的掌控之中。

  至於此間的原因,是他當年還很幼小,沒有足夠的權力,去探清妖魔的企圖。

  遙想在當年,他是族裏的領導人木王,倍加青睞的人物,從小得到諸多關照,列為重點培養的對象。

  而祭司葬枯淚服伺主子多年,雖無滔天的權勢,但他不甘長期為奴當仆,野心日漸膨脹。

  一次偶然的機遇,讓他窺探到了出路,將目標瞄準了咒欽莽。

  葬枯淚想盡了法子,在木王的見證下,終收咒欽莽為義子。

  後來沒過多久,咒欽莽順利晉級,勝任了兵馬大將軍,地位聲名顯赫。

  自此,葬枯淚下注預設的打算,才進一步的開展。

  不過,從木王失蹤之日起,時至非常的今朝,葬枯淚依舊我行我素,不把他經曆的秘密,告知給咒欽莽,讓他明晰實情。

  許是他看得出其子,心中存有大義,如果真講述了族中的遭遇,咒欽莽亦是不會接受現狀。

  相反,按照他的剛毅性格,極有可能會奮起反抗,找出助力族民,逃脫魔掌的招數。

  但到了目前的情形,葬枯淚無法再以事外人掩飾下去了,遂坦露心裏的想法。

  誰知咒欽莽不願聽任義父的調派,隻想穩步推進事態,防止因小失大。

  父子間商論的形勢,愈發顯得嚴峻,甚有大打出手的傾向。

  “我的兒啊,所有的細節都籌備就緒,你怎麽不聽為父的話,突然就變卦了?當時我們不是談好的,要共同推翻花妖的製衡嘛?”葬枯淚焦躁的問著。

  咒欽莽神色低沉,道:“義父,關於我暫緩攻擊花妖的緣故,想必你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我就是不明白,你憑啥拖延進度?早點結束戰事,於你於我於大家,都是很好的交代。”

  “在那群客人到達之前,我確實是想早日去除花妖的威脅,還族人一片祥和的天地。可跟他們交往的這段時間,我對人世的感悟,又加深了不少,讓我有意放慢腳步,斟酌此次行動的價值。”

  葬枯淚好奇問道:“怎麽說?”

  “我跟他們中的個別人,仿佛有聊不完的話題,在一番交談後,扭變了我寡言的性格,從而開發了我沉寂的感情。”

  “你的思維都定型了,何來扭轉之說?”葬枯淚滿麵黑線。

  “雖然你給我們渲染,花妖的行徑是多麽惡劣,但這些年過去了,對方並沒有主動招惹我們,我便想是不是我們多慮了,甚至一開始就做錯了?”

  “簡直是胡說八道,你真讓為父汗顏,居然給花妖洗清罪孽,實在是辱沒了,祖輩積攢下來的名聲。”

  見葬枯淚生氣發火,咒欽莽卻不是很急於認錯,倒是稍顯輕浮,道:“我沒有那個意思,僅想用和諧的方式,來終結雙方之間的恩怨。”

  “我本是叫你跟那些人,商量如何降服花妖的辦法,你竟然跟著胡鬧,太讓我失望了。”

  “義父的心情我能懂,若是可以避免傷亡,就和平解決多年的宿怨,豈不是一件功德圓滿的大事?”咒欽莽道出內心的願景。

  “真乃孺子不可教!你這種荒唐的思想,殊不知會害死更多的人。”

  葬枯淚失控猛拍茶桌,竟是讓盛滿液體的木杯,跳起不止兩尺之高。

  溫熱冒煙的茶水,即刻灑落在桌麵上,猶如流出的淚水般,苦澀又委屈。

  旁邊搖晃的的燭火,也應聲閃爍了一下,差點就隨風熄滅。

  事物隨意的景象,把人物內在的威勢,演繹得生動且暴亂。

  “現在戰爭都沒有爆發,何談人員的死亡?”咒欽莽硬氣質問。

  “你的懶惰想法,會影響到準備妥當,參加大戰的士兵,導致他們放鬆警惕。假如花妖此時發起襲擊,難道不是等同於舉手投降嗎?”

  “義父把此事描摹得這般凶險,那你何曾提到過,當初木王不見之後,絡栩芊萌從花仙子,墮落成花妖的緣由?或者說這兩個事件,本就是意外的關聯?”

  葬枯淚頓感一顫,驚訝咒欽莽的不避諱,卻語氣和婉道:“王上其實隱居世外去了,還把相關實權交予我,命咱倆照看好木幻族。

  絡栩芊萌本性難除,壓製不了野蠻的習慣,趁機舉旗造反,幸被眾人降服。

  需要闡明的是,兩件事沒有暗地的牽連,純粹是世道的不公引起。

  從木王遭劫那時起,本來我欲金盆洗手,想讓你一直管控下去,實現帶領族人騰飛的壯舉,但又有不得以的苦衷,便是怕你心軟不堪大任,容易走錯道路。

  沒想到了現今,我的顧慮生效了,你竟是不顧情麵,還動搖了向往的執念。

  所以,你既無超越自我的遠見,那就怪不得為父,要親自操刀整改了。”

  咒欽莽滿臉疑惑,道:“你說王上隱居去了,還把實權交給你,那他何故不通知大家,就囑托給你?

  這個寧靜安詳的地方,是木王的家鄉故土,難道不值得餘生養老嗎?

  還有王女霜蔓甜,她為什麽也消失了,你可給個合適的理由?”

  葬枯淚麵對咒欽莽,各種刺心的問話,實是感到無限打擊,故事編不下去了。

  他佯裝受害者的伎倆,在真理的鞭撻中,有趨於崩壞瓦解的跡象。

  葬枯淚愣是沒料到,咒欽莽看著笨拙的腦子,在經過外界刺激的深層挖掘後,竟然比其他人要好使。

  作為長輩之人,多番努力和套路,遺憾沒法說服他,敢於拚搏的意誌。

  事到今朝,被逼上絕路的葬枯淚,已無可行他法,必須搬出壓箱底的王牌。

  那就是用即將稱霸世間的欲魔,所展現出來的全麵威壓,去投影到眾生身上。

  葬枯淚被咒欽莽的冷靜,給打碎了忍耐的限度,心境變得複雜無緒。

  但見他邪笑一聲,道:“兒子,即便你再怎麽反對,為父也得告訴你,一切的爭取都太晚了。因為偉大的魔尊已經開口,要加快除去花妖,不然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咒欽莽兩眼圓睜,失色道:“什麽魔尊?為何從沒聽你說過?”

  葬枯淚深歎一口氣,道:“莽兒啊,別去過問那麽多,隻要收到魔尊的命令,哪怕前麵是地獄惡火,你也得無理由跳進去。

  之前為父考慮到你的安危,不敢將此事提前透露,避免你過早知曉機密情況,把今次的脾性表達出來,招致毀滅般的災禍。

  按照當前的局麵,我不能再替你分擔更多,需得你親身應對了。

  否則,以你剛才的態度,我們兩個人配合再好,都會被無聲的處理掉。

  魔尊雖心懷天下,卻不像義父這樣仁慈,假使你再執意冒犯,令我陷入絕境,便隻能與你斷絕關係,保全我自己的性命了。

  屆時,你可別怪我心狠,不顧及你的周全了。”

  咒欽莽雖然深感震顫,倒是沒有被當場嚇壞,弄得神魂失落的程度。

  但是,他仔細體驗半晌後,空氣中卻是充滿了一種,能擠壓神經和脈絡的物質,讓他不由感覺後怕。

  這股隱秘的強大氣息,好像隨處都有似的,可又直視不到分毫。

  適才還坦然自若的咒欽莽,登時心跳失衡,意識漂浮,頭冒冷汗。

  畢竟這是連其祭司義父,都會無力抗拒的神秘力量,他也不得不心虛。

  不過,礙於血統的特殊性,咒欽莽即使渾身顫巍巍,然他的滿腔正氣,仍舊是沸騰如火。

  他立刻調整麵色,責問道:“枉我稱你是義父,你居然為了自個的利益,拋棄族民的未來,出賣他們的信任,完全是奇恥大辱。”

  “你就隨便發泄吧,我是堅持不住包庇了,魔尊很快就要臨世,強悍如我的修為,在其跟前連螻蟻都算不上,至多算是一顆塵埃。”葬枯淚一副釋然狀。

  “你不用再誇大了,我是不會屈服的,就算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還是同樣的回複。”

  在這麽多年的籠絡後,葬枯淚以為咒欽莽,會聽從他的調遣。

  怎料他卻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投身欲魔陣列,去行使殘忍的壓榨。

  “好了,別再任性妄為了,你若不想跟隨魔尊,可你終歸要除妖······”

  葬枯淚似在安撫義子,但咒欽莽直接無視,並打斷話道:“你都說了這些違心的行為,我是不會去圍攻花妖的了,還請你老人家自便。”

  葬枯淚氣得直咬牙,怒道:“你如果背棄開戰的理念,等魔尊到來那天,花妖也會被俘虜神識,成為附屬之物,你甘心看到這種事發生嗎?”

  “這······”

  幸好葬枯淚以妖魔同道為名,咒欽莽經由短時的深思,才勉強答應了,出兵攻打花妖的要求。

  可咒欽莽此刻的內心,卻有千萬個拒絕,在拉著他回歸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