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人心善變難測
作者:心殤若魘      更新:2020-12-28 19:52      字數:3932
  天下怪事,無奇不有。

  知人知麵,內心難測。

  特別是位高權重之人,當其放下麵子,跟外者套近乎時,十有八九,都是打著利用的旗號。

  此時此刻,當事人一定不能沉浸在,從天而降的溫柔鄉中。

  反而,需要保持足夠的理智,才能避免被洗腦的命運,成為別人的附庸和傀儡。

  守眷部落的聖女藍雪謐,和肩負救世重任的殤澤羽,則是這樣的一對,冤家路窄之人。

  看似愉快的打情罵俏,暗地裏卻蘊含著,不太友好的圈套。

  他們在欲望的驅使中,互相算計著,都想從對方那裏,得到需要的好處。

  各自妥協的服從,貌似並不很喪盡天良。

  但是,當中牽扯到的利益糾葛,實在是匪夷所思。

  因為,即使再親近的人,都會用精心編織的謊言,來構築鬼迷心竅的陰謀。

  然而,這一切淺顯易懂的關係,極有可能,是被猖獗肆虐的欲魔,從中摻和搗鬼的結果。

  在末日威脅,逐漸逼近的時候,究竟還有誰,能不受到影響?

  或許,殤澤羽和藍雪謐,便是這最清醒的人選。

  他們之所以,做出這以假亂真的“戲”,就是想用來迷惑欲魔,讓其信以為真,對事態盡在掌握,勿需過多關注,增派眼線和精力。

  這樣,處在欲魔淫威之下的人們,才有更多的時間,去搜集更有效的辦法,籠絡更豐富的善良人心,來共同抵抗,滅世之魔的來襲。

  可是有的人,卻因內心太過於脆弱,極易被過去的悲傷打敗。

  尤其是在仇恨的陰影下,這類人愈加變得,不由自主。

  稍不留神,他們便會陷入,永無止境的黑暗深淵。

  ******

  若幹年前,水幻都的領導者聖君,為清除所轄領地,活躍的原始妖獸,帶來的威脅,安定賴以生存的基地,遂率麾下千萬將士,征戰留離海的前身,蠻荒之海。

  期間,聖君在機緣巧合下,結識了蛟魷和龍魚,並提攜他們,成為其心腹之人。

  兩人驍勇善戰,消滅了不計其數,興風作浪的妖獸群。

  禍亂頻發的海域,被很快征服下來,獲得了長久的太平和安寧。

  聖君出於鞏固權位的考慮,聯想到被毀滅的妖獸們,都帶有上古元氣,單憑毀滅真身,肯定無法就此完事。

  想要永絕後患,需以強力的結界,來封印數量龐大的遊魂。

  最後,聖君派遣蛟魷和龍魚,攜帶水幻都至寶水靈珠,日夜不斷地,鎮守在海域範圍內,以此來震懾妖獸亡魂。

  然而,當值的時間稍長,在舒服愜意的環境中,本性就會變得慵懶,不再擁有當初的激情。

  在多年的安穩無憂後,水靈珠護法蛟魷,和發展成戀人的龍魚,開始厭倦這種日子。

  兩人在私底下,偷偷覬覦著,水靈珠蘊藏的強大力量。

  怎料後來,水幻都突發意外,鋪設在留離海的結界,遭到嚴重的破壞。

  被禁錮的妖獸魂魄,趁亂逃逸出來一部分。

  更可怕的是,這些逃跑出來的獸魂,已暗中被欲魔感染,並滋生了它的欲念。

  妖魂懷揣報複之意,追根溯源,找到並侵蝕了,蛟魷鬆懈的堅韌意誌。

  最終,他與龍魚沆瀣一氣,做出違背道德之舉,合夥盜取了水靈珠。

  正當他們得逞,準備逃離時,聖君及時趕到事發現場,阻止了兩人的不軌意圖。

  兩人喪失了本心,迷亂了方向,辜負了聖君的一番期望,落得個反被囚禁的下場。

  之前,聖君將蠻荒之海,更名為留離海,意在提醒蛟魷和龍魚,凡事需計較後果,不可恣意妄為。

  否則,隻能眾叛親離,天各一方。

  鑒於兩人明知故犯的錯誤,聖君將兩者,分隔甚遠的距離,來關押懲罰。

  作為始作俑者,蛟魷被封印在,留離海的特製監牢裏。

  並輔以日月神劍之威力,防止其不思悔改,破牢而出。

  蛟魷的靈力,實在太過深厚,其散發出來雄渾靈力波,居然額外成就了,威懾妖獸殘魂的功能。

  被封印在留離海底,各種奇形怪狀,上古妖獸的遊魂,某些意念極端強大,並不受蛟魷威嚴之影響。

  它們憑借堅毅的信念,非但沒被蛟魷收服,竟悄然吸收了,不少蛟魷揮發的靈力。

  日積月累攫取和掠奪,奄奄一息的妖獸魂靈,日漸張狂了起來。

  在屈憫救走蛟魷,離開海底牢獄後,那些被震懾的孤魂野鬼,變得更加的肆無忌憚,有恃無恐。

  水幻都遭遇禍事的當年,聖君雖然緊急修複,受到損壞的封印結界,卻留下些瑕疵和隱患。

  近日,守眷浮山的驚世陷落,更是加劇了,以前殘留的後遺症。

  封印之網,愈加顯得脆弱不堪。

  妖獸怨念,卷土重來之勢,日趨漸長。

  ******

  經曆兩部落之戰後,已故迷怨部落長老桀琅,其得力幹將屈憫,回到了本部落領地。

  在重出江湖,奉為神尊的蛟魷帶領下,他們也開展,整頓部落的工作。

  隻不過,他們不是修複建築物,而是清洗沾染髒汙的心境。

  可是,屈憫深陷於,長老去世的悲痛情緒,並不能很好接受,蛟魷的心靈輔導。

  屈憫整日無精打采,雖然行動上應付著蛟魷,給他最基本的麵子。

  可在其腦海裏,始終想著,如何讓本部落,不再遭到守眷部落的冷落。

  甚至,他打算淩駕於他們之上,屹立在不敗之巔。

  蛟魷深知屈憫的苦楚,便沒去多管束,他日常的去向。

  也放任他去,做任何想做事情。

  眾所周知,屈憫近段時間的核心任務,依舊是給桀琅守墓。

  借助守墓的儀式,也好讓桀琅的在天之靈,敦促督導著他,潛心進行修煉。

  可心思雜亂的他,根本無心去認真修行,每次堅持不到一個時辰,就會不覺走神分心。

  以前,桀琅還在世之時,他日複一日的努力,似乎都白費掉。

  其靈力修為,始終停留在,不起眼的階層。

  如今,在塵事的幹擾下,他更是不可能,有太大的突破。

  蛟魷見屈憫刻苦用功,效果卻無多大進展,甚是為他感到揪心。

  他用精純的修為靈力,稍許幫助屈憫,突破些障礙和瓶頸。

  可接下來,屈憫雖按照蛟魷的指點,拚命修研功法,靈力依然逐日緩慢漸增,不見到太大的起色。

  這些日子,付出與收獲不成正比,所帶來的煩惱,困擾著屈憫的心思。

  他開始不再專注修煉之事,而是時常站在留離海邊,陷入愣神發呆的境界。

  屈憫看著守眷部落,天然饋贈的環境,心裏忽感命運的不公平。

  他朝天呼嘯,拷問起蒼天。

  屈憫道:“上天,你告訴我,憑什麽守眷部落,就可高人一等,享受優厚的待遇,而迷怨之人,就得活在底層,備受欺淩和唾棄?!”

  上蒼自然無法回答,屈憫發自內心的呼喊,隻得默不作聲,聽任他在原地,發泄著情緒。

  生性頑劣的蛟魷,在經過別離的折磨後,懂得珍惜的道理。

  他轉變暴躁的風格,表露慈祥的一麵。

  再看生性純良的屈憫,卻因過多的羨慕嫉妒,變成了難以抹去的恨,使他陡增心懷不軌。

  他竟計劃一舉吞並掉,剛經曆災劫的守眷部落。

  這天,空色灰蒙蒙的,屈憫修煉完後,跪在桀琅墳墓前,顯得很垂頭喪氣。

  他自言自語,責備道:“長老,屬下怎就這麽沒出息,有了神尊的指導,還是不能很快提升修為,真是太沒用了。

  您告訴屬下,我是否天生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一點悟性都沒有?”

  桀琅不可能,從墓地裏跳出來,回答屈憫的真心問話。

  他隻有默默低著頭,自個回味話中的道理。

  當屈憫對未來,失去信心之際,感覺前途一片黑暗迷茫時,卻聽得遼闊的空氣中,有嘈雜的多重聲音,如幽靈般,窸窸窣窣地響起。

  那聲音忽近忽遠,透露著蠱惑,道:“年輕人,你是不是想,快速提升修為?讓自己迅速崛起,成為不可戰勝的人中龍鳳?”

  屈憫猛然抬起頭,環顧著張望四周,卻未見任何影子。

  他試探問道:“你是誰?怎麽知道我的想法?”

  那聲音突然變得很磁性,繼續慢悠悠的道:“剛才,你把自己心裏的想法,都說出來了,我們能不知道?”

  屈憫驚訝萬分,明明隻有一個聲音,何來“我們”之說?

  感到茫然間,他又道:“你們是誰?”

  那聲音加速語感道:“你別管那麽多,就回答是與不是。”

  屈憫遲疑半會,還是坦然答道:“是。”

  那聲音更加渾厚,竟發出了笑聲,再道:“很好,隻要你幫我們,去做一件事,我們立刻就能,實現你的心願,助你直上雲霄。”

  屈憫眼光掃射四周,呆慫地問道:“什麽事?”

  那聲音道:“就是幫我們,打破海裏的封印,將我們從留離海的壓迫中,釋放出來。”

  屈憫聽後很是震怒,大聲駁斥道:“原來是妖獸魂魄,你們就死了這條心!

  居然想讓我,把你們放出來,簡直癡心妄想。

  我是絕對不會,背叛長老教誨的。”

  那奇怪的聲音,顯得很失落,歎氣道:“唉······可惜了。”

  接著,那魔音銷聲匿跡,不再發出任何反應。

  屈憫也再次進入,平靜的國度,思索著人生的走向。

  本以為事情就此終結,豈知魔音入耳,屈憫已被封印的妖魂,給徹底盯上了。

  它們最喜歡找這種,想法和行動,表裏不一的人下手。

  因為,矛盾和糾結,是欲念最合適的催生藥劑。

  屈憫痛失親人般的長老,帶來的創傷和悲憤,兩部落物質生活,懸殊的差異,還有不盡人意的修煉成果,正是邪惡的妖獸魂魄,看中的漏洞。

  它們抓住了,屈憫想速成修為的貪婪之心,不給他多餘的反抗空間,竟侵入了他善意的靈魂。

  屈憫接下來的修煉,已被注入了,未知的邪魔外道功法。

  妖獸魂魄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受控於欲魔的恐怖操縱,好助其複活出世。

  畢竟,在欲魔麵前,所有空間的各類妖獸,都顯得軟弱無力,不堪一擊。

  唯有屈服強大的魔頭,才能更好的存在於世上,獲得長生的資格。

  不單是妖獸,要臣服在欲魔之下,欲魔的最終目標,是要占據整個空間。

  可憐屈憫,還不知道,他即將淪為,欲魔霸占世界的玩偶。

  而這一切的導火索,是迷怨部落,低人一等的現狀,刺激屈憫的內心變質後,產生的凶煞惡狠之念。

  屈憫最終將走火入魔,變得嗜血殘忍,或懸崖勒馬,回頭是岸,皆由他的執念決定。

  畢竟,欲從心生,意在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