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愛憎分明的懲罰
作者:心殤若魘      更新:2020-12-28 19:52      字數:4386
  隻見聖女猛地發力,召喚出海粼神杖,對準殤澤羽的方位,施加無盡的靈力。

  她如對待仇敵般,使勁的隔空提起他,再啪地一聲,把他撞打在水刑室上。

  聖女手中緊拽的權杖,冒著藍白煙霧。

  一股流動的氣流,隨後注進室內,不出片刻,便結為淡藍的凝冰。

  殤澤羽整個人,還在劇痛中時,頃刻就變成了,一座厚重的冰雕。

  僅有他的兩個眼珠子,在不停打轉。

  在冰凍固體的強烈壓迫下,當他快要窒息的時候,聖女再次催動靈力。

  一團火焰狀的血紅霧氣,憑空而起,向水刑室灌輸進去。

  冰凍的物體,遇火即刻解凍,轉換為沸騰的熱水。

  殤澤羽在空間有限的水刑室內,肌膚被燙得膨脹緋紅。

  他撲通地拍打著,邪惡的滾熱之水,拚命無力地掙紮著,撕心裂肺地絕望著。

  他明明可以調集靈力,來抵禦這喪心病狂的摧殘。

  可是,他卻又好像不忍心,拒絕聖女帶給他的歡騰享受。

  聖女此般反複輪回,用一波冷熱交替,恰到好處的發威施刑,給予殤澤羽,最仁義厚道的“款待”。

  好讓他領教一下,觸怒聖顏的後果。

  其實,憑借聖女的名義,她也許還有,其他的處罰方式。

  可是,她隻用最不致命,也是最人道的手段,來給予殤澤羽,最直觀的懲罰。

  聖女行刑的節奏,均勻又顛簸。

  她僅顧用持續不盡的能量,傾瀉著內心的焰火。

  但她卻不明白,殤澤羽內心,從一而終的期許和執著。

  身後的佩姍等人,即便在帶傷痛楚的情況下,也流露出於心不忍的表情。

  甚至,她有對聖女不明是非,便出此毒手的行為,感到無比的羞憤。

  佩姍雖然想出麵求情,然卻又怕惹得,聖女心緒失控,反而變本加厲地,增重刑罰。

  於是,她隻好偏轉頭麵,閉眼忽視水刑室內的酷刑。

  水刑室處紮心的虐待,在荒僻的浮山間蔓延開。

  這為本就悲涼的地表,增添了幾分催人淚下的色彩。

  ******

  高懸在蔚藍蒼穹的烈日,投下灼熱刺亮的光芒,用它得心應手的稟賦,照耀著水幻都內,每個陰暗和明朗的角落。

  順帶驅除一些,不太和睦的氣息。

  隨屈憫到迷怨部落核心地帶,簡單祭拜亡故的桀琅後,蛟魷在本族之人的矚望下,臨危受命,暫時接替了部落領導。

  蛟魷穿戴一身,風度翩翩的白衣,他在陽光下,潔如初雪般的發絲,衍射出絢爛的色澤。

  自然界用獨有的風格,襯托著這個,因歲月囚禁,而遭受忽悠帶來,相思傷苦的人。

  此刻再臨亂世的蛟魷,被修琢得仿佛來到人間,救贖苦難的神仙般。

  返璞歸真,一絲不苟,厚積薄發,氣貫長虹。

  蛟魷掛滿君臨天下的氣概,麵色不改熟悉的嚴肅。

  其外露的威勢,仿佛可劈波斬浪。

  他在屈憫的輔助引導下,帶著迷怨部落的軍士們,急不可待地,往守眷部落趕來,以支援前鋒之兵。

  蛟魷在表麵上,是聽取屈憫的訴求,來守眷之地,幫他拯救迷怨男。

  但在暗地裏,眾所周知,他來此的目的,並不單一。

  因為,他廢寢忘食,終生牽掛的龍魚,正被藏匿在,守眷部落的某座浮山裏。

  在這次預算好的行程中,說不定蛟魷還能見到她。

  所以,他的神情雖冷峻不羈,內心卻火熱澎湃。

  蛟魷不時將麵龐高抬瞻仰,頭頂太陽猛烈的威力,挑戰著耀光的無情,到處搜尋龍魚孤獨的身影。

  然而,他再怎麽細心專注,到頭來始終無所收獲。

  其孤傲高冷的外表下,難免圈攬著失落的感傷。

  那些各浮山的護法們,賣命鑄就的靈力光線,經過整夜的消耗磨損,在白晝強光的突出影響下,被掩蓋了原有的輝芒。

  靈光群微弱得,近乎與天色融為一體,沒有顯著的特征。

  此時的守眷浮山群,因而透露著無解的詭異。

  即便蛟魷此刻,占據修為優勢,但不知內情複雜的他們,還以為這是守眷部落,因抵禦外敵,而故意設下的狩獵圈套。

  哪怕每人都懷抱,鳩占鵲巢的衝動,還是依然表現得,底氣全無。

  屈憫的心中,似乎本就藏有鬼怪。

  加之,蛟魷也才脫離災苦之境,對外界的形勢掌握不明。

  因此,兩人揮之不去的懼怕,在心頭魂牽夢繞般升起。

  他們不敢大肆張揚地,在守眷部落內到處遊竄,行事都表現得尤為謹慎。

  膽小的心,會禍亂全局。

  經過一隊人商議後,選擇出的將去之地,竟是朝向了,偏僻的水刑室浮山方位。

  蛟魷率領隊伍,催動靈力禦空飛行,開始了他們的越境行為。

  不多時,眾人便來到了,預先設定好路線的浮山上方。

  一路避開眼線追蹤的過程,如此輕鬆。

  完全沒有引起,平常戒備森嚴的守眷部落,值班侍衛的注意。

  這無不讓眾人,對此感到存疑和震驚。

  守眷部落內部形勢,已然不堪重負,完全沒有人,去留意到外來敵寇,又一波降臨了,神聖的仙境。

  畢竟,在這關鍵時期裏,也無人有心去顧及到那些。

  蛟魷帶領的部隊,在高空懸停後,碰巧看見了,先前佩姍和吳葉激戰,把浮山舊貌,踐踏過的場景。

  在好奇心無聲的催使下,他們居然想著,去那裏湊個熱鬧。

  於是,一行人來到了,水刑室浮山,背麵的空曠地表上。

  雖說守眷浮山,都在沉降落下,然極度緩慢的速率,並未使他們,感覺異常和不適。

  但是,在接下來的時間內,他們誰也料算不到,會趟一道千載難逢的渾水。

  ******

  此刻,如地獄般的水刑室內,聖女內心的怒氣,爆發得更加飽和。

  她完全沒有,就此作罷的征兆。

  她將未說出的口誅筆伐,揮霍為固液交替的刑具,加緊力道,折磨著殤澤羽。

  聖女忘我的表情舉止,被清晰明顯地展示出來。

  她整個人,猶如換了一具軀殼,從天使驟變成了魔鬼,沒有殘餘丁點的同情心。

  短時間內,在冰火兩重天中,遭受極端磨難的殤澤羽,體驗到了皮開肉綻的報應,渾身就跟要爆裂一般。

  而他卻僅憑意誌力,吸收掉了不少,似無止境的痛楚,不吭半句話音。

  他一再忍氣吞聲,希望用可憐的境遇,來打動聖女。

  不過,最終他卻領教了,藏於溫柔表麵下,鐵石心腸化作的有形災劫。

  殤澤羽參加完聖女接任典禮,褪去水形物語般的禮服後,換回本身的淡藍素衣,也在這場理性失控的混亂中,被蹂躪得破爛不堪。

  聖女拷問殤澤羽期間,她晶潤的薄唇,一直微動著保持緊閉,流露出意味深長的不忍心。

  但她卻刻意宣示著,王權不可侵犯的原則。

  甚至未曾詢問過殤澤羽,任何的話題。

  聖女隻用不停變幻的麵部表情,來傾瀉內心洪荒似的憤恨。

  在心照不宣的千百般糾葛下,此番考驗耐性的過程,僵持了半個時辰有餘。

  沒有人願意妥協讓步,直到承受底線,到來的那刻。

  從頭至尾,殤澤羽好像,都在跟聖女較勁。

  他用絕不屈服的堅韌表情,來讓聖女見識下,他並非懦弱的實質。

  殤澤羽想讓對方,能改變些許,對他不屑一顧的態度。

  從而激發聖女,在乎關心的本性。

  可無論他再怎麽堅強不息,在渾身遍體,遊走疏散過於澎湃的情感,但讓人難以忍受的疼痛,終究衝破了,他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殤澤羽整個人,由內而外的,開始被恐慌滲透。

  雖然奇妙的夜魘獸精魂,感受到了殤澤羽恐懼的痕跡,吸收掉他的惡意情緒。

  不過,他還是痛快地發出一聲,響徹九天的嚎嘯。

  隨後,他便在腦海裏回蕩著,嗡嗡的蜂鳴音調中,如笨重的玄鐵般,知覺全無,倒地昏死了過去。

  那陣凝聚了剛毅和傷痛,雙重感情色彩的叫喊,不是普通衝動的直觀聲音。

  其中仿佛蘊含著,癡戀與割舍的糾結矛盾,在互相對立的分崩離析中,熔化成了一股,非比尋常的力量。

  水刑室厚重的壁麵,在突然爆發的外界力道前,瞬間被衝破成大大小小,規則奇形怪狀的碎片。

  它們如繁星雨幕般,在音浪擴散的軌跡中,無情砸向外麵的活物們。

  幸虧聖女窺破先機,早已料計到,有此等意外發生。

  她霍然在身前,駕馭起一道,寬厚延伸的弧形靈力牆,擋住了千軍萬馬般,來襲的碎塊。

  數個麵色不太正規的美女,頓時臉部被嚇得鐵青。

  細汗於她們的額頭間,跳動著旋律,形神也潰散為,呆滯的模樣。

  不過,這速度超級迅猛的威脅,隻是被靈力波弧麵,強製推擠開。

  在稍許改變了,直行的線路後,並未就此停下,瘋狂掃蕩的步伐。

  聲浪持續不斷地,朝更遠的方向,衝射了出去。

  雜亂無序的萬千碎片,散打在周圍的茂盛植株上,猖狂地絞殺了,葉綠素賴以生存的基地。

  留下草木特有的芳香氣味,幽怨地飄遊在,偌大的空間裏。

  前來探查情況的迷怨人,在水牢後麵的廢墟地麵上,搜尋到數個死亡男兵的軀體。

  再看周圍荒蕪淒涼的環境,頓覺得事情大為不妙。

  眾人便飛速朝水牢那方,疾行而來。

  沒想到,他們來的時機,實在是太過湊巧。

  眾人剛好踏足,水刑室外的土地,便對接上了,殤澤羽爆發的洪亮弦音。

  即使他們早做好,全副武裝的防備。

  但終究也招架不了,這突如其來的嘶喊巨吼,還有連帶生出的副作用。

  修為低淺的那些迷怨人,直接被音波衝彈甚遠。

  他們飛落墜地後,基本上都痛苦呻吟著。

  在口吐鮮血的伴奏下,七竅生煙後,一命嗚呼。

  體重輕巧的某些人,愣是被掀翻出了浮山邊緣,往懸崖下麵的留離海,掉落而去,屍骨全無。

  擁有萬年神軀的蛟魷,在音浪的衝蕩中,見到眼前慘狀後,麵色稍有動彈搖擺。

  但他卻輕描淡寫地,抗拒著噬魂聲浪的截殺。

  從他的樣子看起來,倒也頗顯淡定。

  可就在他安然無恙間,卻在晃眼間,看見無形浪潮中,卷帶著透明碎塊,朝掉以輕心的屈憫射擊去。

  蛟魷在關懷之中,便動用了隱形觸手,替他擋掉致命的幾塊碎片。

  蛟魷雖輕飄飄的,彈開那些禍害,卻還是在分心他顧中。

  他被迅疾速度下的碎片,擦破了蒼老的完整皮膚,留下幾條望而生畏的傷痕。

  屈憫頓時對蛟魷,產生海量的服從感,對他穩如泰山的表象,充斥滿心的尊重。

  他連忙彎腰佩服地,對蛟魷感謝致意。

  蛟魷並沒有多去理會,隻是輕浮瞥了他一眼。

  緊接著,蛟魷在指尖,祭出豐沛的靈力,運用著修複好受傷之處。

  屈憫激動之餘,驚怕地低聲道:“神尊,看這架勢,守眷部落內,還藏有其他高手,為他們助陣擋敵。

  如今,我方人手再次減少,恐怕禁不起實抗對戰。

  若是勉強應付,定是要吃虧的。

  要不我們先撤吧,不知神尊意下如何?”

  蛟魷雖表現得安若無事,但也覺得這裏的情況難料。

  於是,他悶沉著道:“你說得不無道理,剛才的那聲刺耳尖叫,雖不見其本人現身,然威力依舊如此頗盛。

  那種無法無天的感覺,我們實在不能小覷。

  就且聽你的,傳令下去,退避三舍,保命要緊。”

  屈憫隨聲附和,點頭讚許著,立即表現出撤退的意願。

  蛟魷封存靈力多年,沒得到有效的鍛煉。

  遭遇了剛才的突發形勢,他考慮到自身的緣故,不敢再心隨所願,貿然犯險,大舉進攻。

  幸虧他經驗豐富,又識得統籌大體,采取了屈憫,保存實力為上策的建議,防止落得個,人財兩空的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