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軒最先動手，楊逸思考了一會，又婉拒了一下。眼見楊子妍沒有反應，也就順著小軒的熱情半推半就地坐下吃了。

  楊子妍夾給楊沉一塊排骨，“吃啊。”

  “我可以？不，我就，我剛才……”

  “不是說聽話的嗎，過來吃。”

  “好。”

  楊逸給他夾了很多的雞蛋，“哥，這個很好吃的。”

  楊沉呆坐在椅子上，洗完澡沒多久，頭發有一簇呆呆的卷毛。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住在這裏的房子裏，吃這樣的飯菜。

  就像一場不真實的夢，等他醒了，就什麽都沒有了，他還是得為賺錢奔波，為了求人不惜下跪，回到舊工廠還要忍受梁有強的折磨。

  楊子妍看他沒動筷子，就催促道：“趕緊吃啊，吃完飯帶你們去剪頭發。”

  “剪什麽？”

  “頭發。”

  楊沉又開始別扭了，他剛吃了一塊排骨，腮幫子鼓鼓地像隻小倉鼠，含糊不清地說：“我不需要。”

  “楊沉同學，”楊子妍邊吃飯邊斜他，“你的眼睛在哪裏你告訴我？”

  “我隻能看到你的鼻子和嘴巴。”

  “我不去。”

  楊子妍順著椅子按住了他的胳膊，很自然地把他的頭發撩上去，“你有得選嗎？”

  她看到了一個暗紅的胎記，長在左邊的眼角，最駭人的是一道很長的燙傷，如同暗色的刀。

  他突然反抗，“楊子妍你不要太欺負人了。”

  楊子妍牽製住了他的雙手，“閉嘴。”

  “小軒，把醫藥包拿過來。”

  “好。”

  “你想幹什麽？”

  楊子妍麵對楊沉，完全沒有對待小軒的好脾氣，“你別出聲。”

  她找出了棉簽，沾了一些碘酒，“這燙傷是老傷了，旁邊的傷口是怎麽回事？梁有強打的嗎？”

  楊沉沒出聲。

  “說話。”

  “不是你讓我閉嘴的嗎？”

  “那我現在讓你說話行不行，真的，如果我死了，一定是被你笑死的。”

  “同學打的。”

  “需要幫忙嗎？”話一說完，楊子妍就覺得自己問的有些多餘了，“你肯定也不需要。”

  “你這小孩真別扭。”

  楊沉不服氣地提醒她，“你就比我大三歲。”

  “所以呢，你喊我什麽，嗯？”

  楊子妍故意用了點力氣，使壞之後衝著他笑。

  “姐。”

  他們就住在鎮上，去理發店呢很方便。店裏的阿姨看到楊子妍身後跟著三個男孩子，也很疑惑。

  “子妍，他們是？”

  “他們都是我弟弟，我帶他們來減頭發。”

  楊沉握緊了拳頭，楊逸則是直接兩隻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楊子妍。

  “你看著給減吧，他們的頭發實在是太長了。”

  小軒沒有頭發，不需要，阿姨重點把楊沉和楊逸收拾好了。楊逸不用說，一直是漂漂亮亮的。楊沉的劉海剪成碎發，露出眼睛，很形象地形容，長成一副欠揍的臉。

  她揉了一把楊逸的頭發，“小孩挺好看哎。”

  楊逸呆住了一會，害羞地笑了笑。

  楊沉不動聲色地往前站了站，低著頭，把唇瓣緊緊抿著。

  店裏的阿姨收完楊子妍的錢，也附和，“這個孩子確實好看，唇紅齒白的，像是從畫裏走出來似的。”

  楊子妍注意到了楊沉的小動作，笑著回了她，“那是，我這三個弟弟都是個頂個的帥氣。”

  楊沉咳嗽了一聲，克製住了想要牽起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