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妍靠在大門後麵用力地揉了把自己的臉，給自己做了很多思想工作。直到感覺到那份熱氣散去，她才回房間。

  她住在最右邊，中間是堂屋，平時用來招待客人的地方。左邊本來是用來盛放糧食的儲物間。但是她家沒有多少糧食，所以那個地方就空了下來。

  儲物間中間用幾個衣櫃隔開，有個小角門，小軒就睡在那間改造出來的稍微小點的房間裏。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楊子妍架過來了一個桌子，給小軒當作書桌。他們家還有一個廢棄的櫃子，楊子妍用報紙糊上一層，臨時做個書櫃子。

  現在是夏天，床上隻有一扇小涼席。小軒洗了澡趴在上麵睡覺，半隻腿耷拉在床架上。

  他還是很瘦，身上穿了個褲衩，肋骨都很明顯。臉上稍微有點肉了，被涼席壓出來深深淺淺的紅痕。

  楊子妍悄悄地走過去，幫他把那條腿放回去。小軒吧唧吧唧嘴巴，忽然咧嘴笑了。

  “姐姐……”

  楊子妍看了他半天，發現這孩子在說夢話。他一咧嘴，那排乳白的牙就露出來幾顆，粉紅的牙齦非常可愛。

  “睡吧……”

  她揉了揉他的腦袋，也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就傳來響亮的雞鳴。楊子妍渾身都是勁，不想賴床睡覺。

  “小軒，起床了！”

  “小軒！”

  她走到小軒的房門前，才發現小軒並不在家。男孩子心野，精力旺盛，也可能跑出去玩了。

  楊子妍打算做飯，但掀開鍋蓋看到鍋裏有粥，旁邊還有一張字條：jie ，你吃fan，wo出去一下。

  她笑著收起來這張字條，想起來她還給小軒買了一件衣服，還沒來得及給他試試呢。

  不一會兒，小軒就活蹦亂跳地跑進來了。穿著一件大人的衣服，臉上都是泥。

  “小軒，你怎麽把衣服弄得這麽髒？”

  小軒也有點不太好意思，揪著自己的衣角偷偷瞧楊子妍的臉色。見她不是真生氣了，才把自己的戰利品從門後拉出來。

  “姐，你把這些瓶子收好，賣給收破爛的要一毛錢一個呢！”

  他拽著一個破口袋，裏麵的瓶子都被清理的很幹淨。

  “姐，你不要拿，我給放在巷口了。”

  他笑得傻傻的，使勁拍自己的手，“姐，賣的錢你可要攢好了。”

  楊子妍拿了毛巾給他擦臉，“攢著給你娶媳婦啊？”

  小軒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啊，啥媳婦啊？”

  他是想攢著給自己姐姐買衣服的。

  楊子妍拉著他的手，蹲下來和他平視，“小軒，賺錢的事情有我。你是個小孩子，小孩子，隻要快快樂樂的長大就好了。”

  “你有這份心很好，但是沒必要，知道嗎？”

  “可是……”

  “姐姐是不是比你大，那就算是賺錢的話，也應該是由我來。”

  小軒又抓了下自己的頭，不太明白，“可是姐姐是女孩子啊，我是男子漢啊！”

  得了，煽情的氛圍瞬間煙消雲散。

  楊子妍一下子就笑了出來，點了下他的額頭，把小軒戳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她又戳了一下，小軒又退了幾步。

  小軒捂著額頭，委屈，“……姐”

  楊子妍又戳了他，“男子漢，你也太弱了吧。”

  “啊，”小軒揮舞了兩下小手，“姐，你別戳了，我會長大的！”

  “知道了，”楊子妍衝他做了個鬼臉，捏住自己的鼻子，“小男子漢快去洗洗，臭死了。”

  “啊……”小軒鬱悶地捂著臉，“姐……”

  “還不去，難道還要我給你脫衣服？”

  小軒嚇得一溜煙就跑了，就跟後麵有狗攆他似的，“姐，你可千萬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