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來臨之前，總是悶熱的厲害，土狗聽到了腳步聲，也隻是趴在地上懨懨地不想動彈。

  小軒捧著一大碗魚肉火急火燎地往大娘家趕，還沒到大門口就扯著嗓子喊人。

  “大娘，我姐讓你給你送魚來了！”

  他風風火火地跑進去，大娘早吃過了午飯，正在做些手工活。她納悶著迎出來，掀開門簾子，看他手裏的魚也是一愣。

  “哎呀，這哪來的魚？”

  小軒簡直快跳起來了，“大娘，你接一下，燙死了我！”

  “呸呸呸，什麽好死不死的，淨瞎說！”

  大娘邊罵著邊端過來碗，小軒那邊情況她知道，兩個半大的孩子，哪有本事弄來這魚。也許這哪家子人送的，難為他還想著自己。

  小軒揮了把汗水，頭揚起來，渾身都驕傲得不行！

  “大娘，這是我姐自己賺錢買的！”

  “什麽，這是那死丫頭……”

  她見小軒古怪地盯著她，也是想打自己嘴，這一順口，就直接“死丫頭”“死丫頭”地叫起來了。

  “行了，這麽盯著我做什麽！以前又不是沒叫過！”

  “我問你，這魚到底是誰送給你們的？”

  他們這個地方窮，如果不是為了楊子茹，她才不舍得炒肉。這魚也是好東西，不能平白地受人恩惠。

  “真是我姐賺錢買的！”小軒急了，大娘怎麽不相信呢！

  “行，是你姐買的行了吧。”反正能吃得起肉的也不多，願意送給小軒的也就隻有那一家了。

  大娘把魚放下，回屋裏抓了幾塊糖，閉著眼心疼地往小軒兜裏塞。

  “這糖你帶回去吃，可別傻乎乎地讓你姐給騙光了，自己偷偷藏點。”

  “雖然你姐最近表現的確不錯，但誰知道她又想出什麽幺蛾子呢！”

  正塞著糖，她看到小軒胳膊上的傷口，臉色變了變。她沒有言語，又轉身回了屋裏，拿出來兩片白色藥丸子。

  “回去用石頭給碾碎了，按在你這傷口上，知道不？”

  “你也是傻，都不知道躲躲！”

  養大四個孩子不容易，全靠她家楊大山累死了也不夠本，自然是有什麽先緊自己孩子來，這兩個孩子照看不周也是有的。

  她隻以為這次又是子妍打的。

  小軒退後一步，執拗道，“不會！”

  “什麽不會？”

  “我姐不會出幺蛾子，也不是死丫頭！”

  他表情很嚴肅，看得大娘都被唬住了。

  小軒眼眶慢慢地紅了，又低低地重複了一遍，“不會！”

  說完就撒蹆跑了！

  兩個藥丸子還捏在大娘手裏，她咬牙狠狠地罵了句白眼狼。隻要子妍給點甜頭，小軒就跟見了什麽似的粘上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關係有多好呢！

  “我就不該管，揍死你活該！”

  晚上楊大山回來吃飯，她在飯桌上把這事說了一遍。

  楊大山擺了擺手，“別管了，子妍也是大姑娘了。”

  大娘一想也是，以後逢年過節的，楊子妍能給她稱兩斤糖，她就燒高香了。

  楊子茹本來還挺喜歡吃那魚，一聽是楊子妍讓送來的，一張臉頓時就拉下來了。

  “媽，你怎麽還沒讓楊子妍去打工啊？”

  “我這不沒騰出來時間嗎？放心吧，吃完飯我就去跟子妍說說。”

  她是想給楊子妍找個工廠，但也不能隨便就把人給塞進去。總要慢慢打聽了，哪個廠子有熟人。小姑娘家家，最好能學門手藝。

  楊平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覺得這事跟自己關係不大。鮮嫩的魚肉不停地往嘴裏扒，吃得小嘴啪嘰啪嘰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