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還有什麽陰謀
作者:宋玉悲      更新:2021-01-19 10:26      字數:2154
  “啊……”江清黎抱著她的纖腰,忍不住地歎了口氣。

  這不是夢。

  小奴兒哭泣的臉,怨恨的眼神,小奴兒憤怒的嘶吼,這些,全都是他不曾見過的。

  所以,這不是夢。

  雲疏奮力躲開他的親吻,發現二人竟然深處一山林之中。

  四周靜悄悄的,煙霧繚繞,沒有人,沒有山莊,耳畔隻有男人輕輕的吹氣聲。

  男人已經走火入魔,一直嘴裏呢喃著,我的妻

  一如曾經她做過的夢,夢裏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地念叨著,我的妻。

  雲疏恍惚間,以為這是夢境,突然生出好大一股力將男人推開,可是身上的男人宛如連綿不絕的高山一般將她壓得死死的,而他碰到男人堅硬的胸腹時,觸碰到了那還尚未愈合的傷口,原本的蠻力陡然停住了。

  男人的腹部還殘留著血跡未幹的痕跡,隻要她五指相扣,就能將刮下已經風幹了血漬。

  江清黎將腦袋埋在她頸窩處,感受到女人停止了反抗,不由得低低笑了聲:“怎麽了,為夫還以為你會在我身上再補一劍呢。”

  說完,他按住她的掌心,故意往傷口處使勁壓了壓,聲音低啞:“不過不和你訴訴衷腸,為夫又怎麽甘心去死……”

  雲疏臉朝著天空,看著冬日裏的藍天下枯枝縱橫交錯,仿佛又變成了一座牢籠,將她困死在當下。

  這個男人是她的籠。

  死,什麽死,他會想過死?

  “你怎麽會死呢,你權勢滔天,你深受皇恩,你武功蓋世,你,你,你怎麽會想去死!你恨不得其他人都去死,你也不會死的!”

  雲疏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可是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又忍不住地流了下來,“你爹害死了我爹娘,你怎麽就那麽心安理得,你怎麽就那麽心安理得!”

  要瘋了!

  雲疏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含在眼眶裏的淚水在閉上眼的那一刹那,順著臉頰滑落至耳骨,她說著說著便開始啜泣,“你幹脆把我也殺了,為什麽要逼我們互相殘殺,嗚嗚嗚,你怎麽這麽狠……”

  江清黎抬起頭。

  他的手撐在雲疏的耳邊,兩人還是緊緊的抱在一起,宛如連體嬰兒,天生就該在一起。

  江清黎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蒼白痛苦的樣子。

  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

  就算是剛剛落獄時,經曆身份跌落的痛苦,就算是被烙了奴印時,身體被折磨的疼痛,就算是在暗閣裏經曆著九死一生,她都沒有這個樣子,痛苦,脆弱,絕望。

  她一向是堅強的,陽光的,對自己的生命,對命運,都時充滿著希望的。

  那樣的她,深深地將陰暗泥濘中的他,光芒閃爍到令他眼睛都要盲了。

  可是這一刻,江清黎覺得她的世界已經要崩潰了。

  江清黎抿著唇,一股徹骨的寒意從他的胸口處開始隨著血液迅速流變全身,又順著毛細血管,將那股寒意細細地播灑在他全身每一處地方。

  他的左手又開始抖動了,他無法抑製地顫抖著的手,隻能將它抬起,再盡力地挪動至雲疏濕漉漉的臉頰上,輕柔地,卻又顫抖地替她揩幹眼角流過的淚水。

  “誰告訴你的?嗯?”江清黎輕輕地問著,像是飲了醇酒似醉似醒,“他騙了你——”

  身下女人身子顫抖了一下。

  可是緊閉的雙眼還是忍不住地滑出一串串的像細泉般的淚線。

  說著,江清黎的呼吸沉重了許多,低下頭與心愛的女人以額相抵,鼻尖觸著鼻尖:“你的爹娘,是被人誣告,你雲家,根本就沒有逆謀,是我搜集了誣告之人的罪證,上交朝廷……”

  男人自嘲地在她的嘴邊解釋著:“原本還想告訴你,不日,嶽父一案很快就可以平反,雲家沉冤得雪,看來……”

  最後的話,消失在他的一聲輕歎中。

  “你剛剛說什麽,你再說一遍!”雲疏的眼睛瞪的圓亮,雙手死死地抓著著江清黎的雙臂,苦苦地說道:“你,我,我們雲家,雲家,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而江清黎的回應,隻是吻了吻雲疏濕漉漉的臉,欲擒故縱道:“在你心裏,死去的人,比活著的人,更重要嗎?”

  雲疏看著身前眸光灼灼的人,不得不將他整整地攬在自己的懷裏,感受著男人炙熱而有力的心跳,然後怯怯地說道:“我的爹娘,到底怎麽了?”

  江清黎看著自己身下的小人總算是恢複了些光芒,吻了吻她的眼皮,低沉的聲音道:“不日,真相就會天下大白,二老的屍骨將送回雲家祖廟。”

  雲疏渾身一震,心底思緒萬千,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她的腦子很亂。

  她不知道她該不該再信這個男人。

  心裏有兩個小人兒在拉扯,一個瘋狂的在她耳邊呐喊:他騙你!騙你!他在騙你!他騙你那麽多年你還要信他嗎!

  而另一個小人兒卻冷笑連連: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呢?萬一是真的呢?你爹娘,雲家受牽連的男男女女,他們死的那麽冤枉!你從來沒有想過去翻案,可是他做到了!他做到了!

  雲疏搖晃著腦子,覺得好疼,可是天人交戰到最後,還是被那個瘋魔的自己占了上風。

  有些憤恨地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她表情惡狠狠罵道:“你隻關心你自己!如何會平白無故去做這些!你說!你到底還有什麽陰謀!”

  江清黎看著陷入癲狂的女人,像是伸出小爪子的狸奴一般,感覺有種別樣的刺激,不由得玩心四起:“我真的隻關心我自己嗎?你看看我,為了你,失眠了多少個日夜,你根本不關心我!”

  雲疏這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眶下方,帶著淺淺的黑框。

  她愣了愣,不由地抬起手觸摸著那些黑框的肌膚:“為什麽?”

  江清黎看著眼前的小奴兒,她的眼睛裏,是無法掩蓋的柔情,不由得心底一軟,期期艾艾的訴苦道:“逃妻不在身邊,孤枕難眠”

  多少個日夜,他都渴望著見她一麵,早已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