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江清黎醉酒
作者:宋玉悲      更新:2020-12-28 19:45      字數:2451
  雲疏放下了秀帕,慌忙之中矮凳跌倒,竹製的矮凳與地麵發出“哐當”一聲,在她的心中像是敲了一下銅鑼。

  開了門,隻見庭院之中的石桌石凳上,男人撐著腦袋,冷清色的月光灑在他白皙如玉卻被酒精染紅的臉上,冷熱交替,徒生幾分妖孽之感,桌上放著幾壇已經開了封的酒,酒香四溢,即使沒有品嚐酒味,雲疏卻也感受到幾分醉意。

  她站在門口,快步朝男人走去,隻見江清黎抬起眸,氤氳的眸子閃著迷幻的光芒,男人薄唇微張,麵露溫柔“影兒……”

  雲疏愣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帶麵具,又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還梳著少女的發髻,再低頭打量了下自己的衣服,粉色襦裙。

  原來讓她打扮成妹妹,竟然是為了這一刻?

  雲疏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感覺,像是一根針紮在心上,每次血液流過時,都能感受到那鋼鐵如冰帶來的觸感。

  她搖了搖頭,玉石敲擊發出的脆響讓她冷靜了下來,輕輕吐了口氣,步伐堅毅而緩慢的站在他的麵前,彎腰輕聲道“主子,奴婢不是表小姐……”

  雲疏和雲影雖然是孿生姐妹花,長相、身段一模一樣,但她們也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聲音。

  一個如黃鸝初鳴,一個如寒鴉低嚎。

  江清黎的眸色冷了下來,臉上閃過戲謔的嘲諷“也對,影兒已經跑了。”

  他低下頭,似乎是自嘲般的笑了一聲,然後抬起頭,看著彎腰站在自己麵前的女人。

  女人身上裹得很嚴實,因為這是那個女人的打扮,半分春光也不露。

  一把抓過她的衣袖,順著衣袖裏的手臂將人拉到自己懷裏,低頭順著衣領處,看著她起伏的胸膛,竟是一笑。

  雲疏大膽的抬起手,用手背覆上男人的額頭,覺得額頭皮膚的溫度竟是如此燙手,連忙掙紮著“少,少莊主,奴婢替你請大夫吧”

  然而,她的手被男人緊緊包住,骨節分明的手甚至想穿過她的五指,緊緊地扣住。

  力氣大太,雲疏完全動彈不得,帶著酒味的鼻息噴向女人的粉頰,語調和以往完全不一樣“你知道我今日看到了什麽嗎?”

  雲疏心下一凜,主子平日裏參加宴會身上會沾上酒香,但是神誌和以往卻沒有什麽分別,可是現在的他,倒像是神誌不清醉醺醺的酒鬼。

  反常必有妖。

  男人的手指將她捏的生疼,雲疏仿佛聽到骨節哢嚓的聲音,她輕輕喚著“少莊主,少莊主……”

  男人的麵上竟湧出萬分痛苦之色,眉頭緊皺道“你叫錯了,叫我清黎哥哥。”

  清黎哥哥?

  那是妹妹專屬的稱呼。

  雲疏的眸子裏閃著一絲慌亂,主子的行為讓她捉摸不定,似喜似悲的男人仿佛在透過她去看另外一個人。

  江清黎滿意地看著女人的表情,趁著酒勁,他又裝作痛苦地挨在她的麵前,額頭相抵,一口迷醉的酒氣噴出來“快,叫我清黎哥哥……”

  雲疏隻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加快了許多,心跳聲像是駿馬奔襲一般在她的耳邊回蕩,猶豫了片刻,唯唯諾諾,小心翼翼,又膽戰心驚地小聲道“清,清黎哥哥……”

  江清黎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他恨早些年怕慣著這個丫頭,怕她侍寵而嬌不讓她叫自己的名字,可沒想到,當她叫自己名字時,那種刺激的感覺,隻恨自己沒有死在她手裏

  “再叫一聲”

  江清黎閉著眼,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鼻尖抵著她精致的下頜線處,似乎處於幻境之中“再叫一聲”

  雲疏不知道他是將自己當做妹妹,還是怎麽,隻能捏著嗓子盡量用輕柔地聲音喚道“清黎哥哥……”

  江清黎知曉她的心思,輕笑一聲,連呼吸聲也沉重了起來,他捏著雲疏的手抵在她的胸口處,那裏因為心跳急促而顯得起起伏伏“你的心是肉做的嗎?”

  雲疏麵上一僵,語氣顫抖著“清黎哥哥,你在說什麽……”

  江清黎猛的瞪大雙眸,語氣變得狠厲起來“影兒已經走了!她不要我了!你是誰?”

  雲疏看著男人兩個眼眶因為絕望而染上猩紅,血絲布滿眼球的白色,他鬆開手仍由她的手滑落,然後狠狠的抓著她腰際,五指深陷布料深處,喃喃囈語著“你為什麽要背叛我為什麽”

  雲疏來不及去分辨是心疼還是什麽,看到眼前頹廢的的男人,出於本能一下子抱住他,在他的耳邊輕聲安慰著“沒有背叛,我永遠不會背叛你。”

  她絕望地吻著男人的臉,感受他肌膚下的顫抖和掙紮。

  這就是他愛了多年的女人啊……

  看著眼前女人焦急又心憂的樣子,江清黎升起一股滿足,但是他麵上不顯,繼續表演著為情所傷。

  就是要讓她愧疚,要讓她心疼,要讓她更加心甘情願地跟著自己才好。

  他顫抖地抬起手,並不是演戲,而是他因為興奮而開始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手,他抓過酒壇,朝著自己的嘴猛地大灌一口,心下卻想著接下來的表演。

  他將周身內力盡數散去,卸下一身防備,任由酒精去侵襲自己的血液和神經,不過即使這樣,他隻覺得自己的意識越喝越清醒。

  究竟不過是他表演的工具罷了。

  而觀眾隻有一人,那就是他一生一世的小奴兒。

  嗬,都烙上他的印記了,還能是別人的嗎?

  江清黎癡癡地笑著。

  男人人的笑容落在雲疏的眼裏,像是絕望之人最後的瘋癲,她發瘋似的將男人手中的酒搶下,又發瘋似的,將酒壇砸向地麵,陶片碎了一地,大大小小的陶片甚至飛濺出來,酒水散落在四濺的陶片中,將一輪殘月分成了大大小小。

  雲疏凝著那片酒水,又凝了凝身前男人似乎慢了半拍的模樣,神色憂傷,突然就發了狠“主子英明神武,何必——”

  何必什麽?

  她突然意識到,她想說何必糾結於妹妹那一個人。

  可是以她的立場,配說這樣的話嗎?

  江清黎眸中冒著精光,抬手掐著她的下頜,迫使她的臉對著自己。

  雲疏看著近若咫尺的男人,明明輪廓線條溫潤,肌膚甚至比女人還要白皙細膩,俊美柔和的五官在不笑的時候也不過是讓人覺得清冷而已,可是她看著,心裏還是發著怵。

  “何必什麽……”

  江清黎勾起一抹笑,在這盛夏的夜裏,竟有著無邊春意。

  男人深邃的眼眸倒映著女人怔愣的麵容,而他的指尖從她的腰間往上走,從她的衣襟處找到打著結的線,單手輕輕一勾,沒有打成死結的繩兒就這麽散開,

  “奴、奴婢……”

  雲疏結結巴巴,竟不知道自己的外衣被扯開,露出裏麵的中衣。

  江清黎心下惱火,這什麽破衣服,解都解不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