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支起上身，恨恨盯著嶽依珊。

  嶽依珊的情緒比他激動，因為憤恨，整個人甚至都在不停顫抖，雙眸含淚，似乎隨時都要滑落。

  麵對這樣的嶽依珊，汪向陽怎麽還可能狠下心腸，閉上眼睛，他長長歎了口氣，剛剛的惱火全都灰飛煙滅了。

  他俯身抱住嶽依珊，在嶽依珊想要掙紮的時候抱著她一個翻身，兩人的位置瞬間顛倒，變成嶽依珊趴在他的身上。

  “汪向陽，你又要幹什麽……”嶽依珊想支起身，汪向陽雙手卻緊緊抱著她，強迫她趴在自己身上。

  “我不碰你，但不能分房睡，你想什麽要跟我說。”

  “我才不想跟你說呢！”嶽依珊生氣的喊，“你做什麽有跟我說嗎？你想什麽有跟我說嗎？你都不說憑什麽要我說？我不說，我就不說！”

  嶽依珊又開始奮力掙紮，想從他身上掙脫下去，可汪向陽抱她抱的死緊，她根本就掙不過他。

  “汪向陽！”忍無可忍，嶽依珊開始大喊，“我要跟你分房睡，我要跟你分居，我要跟你……”

  “嶽依珊！”汪向陽顯然意識到她想說什麽，立刻憤怒打斷她的話，“我警告你，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很清楚！別因為我寵著你你就什麽都敢說！”

  “哇……”他的威脅換來的是嶽依珊的放聲大哭。

  一邊哭，嶽依珊還一邊抽抽噎噎痛罵起來，“汪向陽！你不是人！混蛋……流氓……跟人偷情……還欺負我……”

  汪向陽被她罵的都無奈了，“嶽依珊你罵我不是人我都忍了，你罵我跟人偷情，還是跟嶽子晴？你是沒腦子，還是把我當瞎子？”

  心裏的火雖然被他壓製，卻不時向外蔓延，汪向陽厲聲質問，“是我跟她睡了？我親她了？我摟她了？還是我看她了？我就不信了，沒發生的事，她還能給我栽贓不成？還是說你腦子裏一直在那兒腦補些齷齪的畫麵？”

  論起吵架功力，十個嶽依珊打包可能也不是汪向陽的對手。

  被他一通質問順帶攻擊，嶽依珊瞬間淩亂，什麽邏輯都不嶽了，像個瘋婆子一樣大喊道，“你才齷齪呢！你個不要臉的男人，她都握你的手了你也不拒絕，我不瞎，我看的很清楚！”

  喊完，她還反手試圖拉開他緊緊摟著自己的手，“把你的髒手給我拿開，你讓我惡心！”

  她被迫趴在汪向陽身上，汪向陽的手緊緊摟在她的腰間不讓她走，努力半天根本拉扯不動，嶽依珊幹脆狠狠撓向他的手背。

  因為生氣，嶽依珊用了十足的力氣，汪向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你瘋了？老實點！”

  說著一抬手，啪的一下打在她的..上。

  “呀！”嶽依珊被他打的一聲驚呼，眼中迅速又盈滿淚水，“汪向陽！你不要臉！你還打我！”

  汪向陽氣的重重吐一口氣，一隻手攬著她的腰，另一隻手伸到她的麵前，“你還好意思說？看看你幹的好事！”

  嶽依珊惱火的看過去，就看到汪向陽從手背到胳膊上幾道明顯的抓痕，雖然沒有鮮血淋漓，卻也觸目可見一串串的血珠。

  兀自吞了口口水，壓下心中緊張，她豎起眉毛叫囂，“你活該！誰讓你給別人..的，我沒砍掉你這隻手已經算你幸運了！”

  “不就是握一下手嗎？我每天見那麽多人，握過手的女人多了，照你這麽說我這手不能留了？我看你就是無理取鬧！”

  “汪向陽，你少給我轉移話題！”嶽依珊生氣的喊，“那些能一樣嗎？她們不是嶽子晴！你再轉移話題我就……”

  汪向陽冷哼一聲打斷她，“嶽子晴怎麽了？你明知道我更討厭嶽子晴，還這樣無理取鬧，你到底有完沒完？”

  嶽依珊聞言恨恨盯著汪向陽，本來不想說，憋在心裏的話卻一股腦被她說了出來。

  “你更討厭嶽子晴，還不是放任她對你動手動腳？汪向陽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傻？告訴你我看的清楚！你明明就是主動勾引她！你這個人渣，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你放開我，我不要你了！”

  一番話喊完，嶽依珊眼中的淚再度滑下，嗚嗚咽咽哭個不停。

  汪向陽聞言卻沉默了。

  果然這才是嶽依珊的心結，她討厭嶽子晴，未必會信她的話，她在意的是他曾經說過的話，和由此推斷出他可能做過的事。

  圈著嶽依珊的雙手漸漸捏成拳，汪向陽變得沉默，麵色凝重，眼神晦暗。

  不可諱言，他做過的事情太多了，無論是過去，還是當下。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麽錯，卻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他怕她知道。

  所有的鑽營、算計、欺騙，甚至包括似是而非的承認，都是為了不讓她知道。

  說起來似乎很可笑，他是汪向陽，什麽規矩人倫，良善道德，在他眼裏統統什麽都不是，他可以輕易地撕碎摧毀一切。

  可這一切他卻不敢讓她知道……

  “別哭了，不哭。”汪向陽的態度終於軟化下來，哄起了嶽依珊，“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小佳，我不是都跟你承認過了嗎？”

  “你那算是什麽承認？”

  嶽依珊被他一哄，哭的更凶了，“汪向陽，你怎麽沒對我承認你主動約她？你怎麽沒承認你主動勾引她？！”

  “小佳……”汪向陽手在她背上輕輕撫過，無奈歎息。

  “你背著我約她，你跟她見麵的時候就拒接我的電話，你敢說這不是事實嗎？”嶽依珊說了就停不下來了，繼續質問。

  汪向陽一抿唇，眉心緊蹙，這細節……真的是不能追究的，果然細節是魔鬼。

  “小佳，我都說了那是以前的事，那時我們剛剛結婚不久，我對你並不像現在這樣……”

  “你跟她抱怨我！”嶽依珊哭著打斷他，“你跟她說我是替嫁，你該娶的人是她！你說我愛過別人，可R先生就是你！你明明知道……嗚嗚……”

  汪向陽重重一聲歎息，繼續哄，“小佳……”

  “你求她安慰，你帶她見客戶，你說她能幫你！她對你動手動腳你也不拒絕……汪向陽，你說的對，你那時對我確實不像現在，你那時恨我，隻想報複我！”

  “小佳！”她的聲音肝腸寸斷，可見有多傷心，汪向陽的心不由跟著發痛，用力抱緊她，沉聲道，“你這是在折磨你自己……”

  嶽依珊嗚咽哭個不停，不知聽沒聽到汪向陽的話，淒慘的繼續，“汪向陽，就算那些都是過去的事，可你那時已經是我的丈夫了……你怎麽可以……我不要你，我不要這樣的丈夫……”

  一席話說完，嶽依珊徹底癱軟成一團，趴在汪向陽身上，痛哭不止。

  汪向陽徹底沉默了，手在她背上不停來回撫摸，知道她算是把心底所有的委屈和憤怒都發泄出來了，於是默默哄她。

  不知過了多久，嶽依珊終於哭累了，也哭夠了，渾身上下充滿發泄完以後的虛脫無力感，結伴而來的還有巨大的空虛。

  不知過了多久，嶽依珊的大腦漸漸從剛剛空空蕩蕩的一片，變成無數個聲音同時在叫囂。

  委屈、不甘、憤怒統統湧上來，讓她幾乎無法思考，猛地舉起手，狠狠一巴掌打在汪向陽的臉上。

  “啪！”

  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房間中聽上去格外清晰，汪向陽不避不閃，硬生生受了她這一巴掌。

  嶽依珊居然打了汪向陽，而且，打的理直氣壯，打完他，她還滿眼恨意的盯著他，絲毫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麽過分的事。

  怒火仍在蔓延，燒紅了她的雙眼，也讓她身體有些發抖。

  汪向陽咬咬牙，沉聲開口，“小佳，我對你說過我的計劃，我……”

  “閉嘴。”嶽依珊奮力壓下怒火，聲音變得冰冷，“我不想聽，放開我。”

  “你知道我不會放開你的。”汪向陽聲音也很沉穩，似乎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嶽依珊，除了放手，別的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答應，別忘了你朋友給你的建議，跟我溝通，不就是一個嶽子晴嗎，我們想辦法解決問題。”

  嶽依珊捏緊拳，用力支在他胸前，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解決問題？汪向陽，你說的輕巧！你覺得我跟你之間的問題是嶽子晴嗎？我跟你之間最大的問題是你！是你是一個混蛋！你要怎麽解決！”、

  汪向陽抿唇不語，再度沉默。

  不得不說，嶽依珊真的一點都不傻。

  他怕的他瞞的，她或李不知道，可她還是敏感的感覺到了……

  汪向陽默默看著嶽依珊，思緒不斷翻湧，他怕她知道，怕她知道以後會想要離開自己。

  可就算她知道了又怎樣呢？他不會放開她的……

  所以，問題還是要解決。

  “你說的對，我是混蛋。”汪向陽深邃的眼眸看向嶽依珊，沉沉開口，“我娶了你，卻背著你接近嶽子晴，當時隻想讓你們姐妹反目，自相殘殺。”

  嶽依珊用力閉上雙眼，試圖將眼淚憋回去，幹脆轉頭，不想再麵對他了。

  汪向陽看出她的掙紮，卻繼續說道，“小佳，你說的那些，我確實說過做過，可你了解嶽子晴，她的說法都是片麵誇張的。”

  他的聲音奇異的很平靜，嶽依珊漸漸竟被安撫了，隻是仍然有些不忿的瞪她，“可還是發生了，不是嗎？難道你能否認？”

  “如果我說我在她麵前其實一直在維護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