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長安。

  司元十三年。

  明朔皇後薨逝。

  ——

  一年以前。

  眾臣奏請皇上廢後始。

  “皇上，按大康禮律，太子該是由奶娘撫養至斷奶，而後交由太後撫養，皇後如此作為顯然反了大康禮律。

  按律當廢，還請皇上廢後！”

  司徒越看著朝臣們，開口道

  “前些日子，朕讓尚書去計算國庫開支，能夠撥出多少的款作為行軍打仗的費用。

  尚書算好了嗎？”

  戶部尚書道

  “回陛下，目前的國庫，可輕鬆的供三年行軍。”

  司徒越點頭，隨後對著朝臣道

  “皇後是西洲和我朝友好往來的那根帶子。廢後的後果，愛卿們可想到了？”

  左相繼續道

  “陛下，廢後固然損傷了我朝與西洲的關係，但我朝也將西定公主嫁與西洲，影響不甚。

  且不論西洲，司南城與我朝的關係該是堅如磐石。嫁與城主的乃是我朝的嫡公主。”

  司徒越冷聲道

  “左相啊，這是越活越回去了？賢悅和司南城主關係暫且不論，嫁過去如此長時間一封信都沒傳過。

  你說堅如磐石？

  西定公主和西洲殷公主，一個是我朝將軍養女，一個是西洲王嫡親的妹妹。

  你說哪個更重要？這有腦子動腦子想一想，都能想得到吧。

  你說對嗎右相。”

  右相後脊發涼，附和著道

  “陛下說的在理。”

  “趙卿以為呢？”

  趙勇道

  “臣以為不可廢後，廢後傷的是兩國的關係。

  如今我們大康要做到先皇時期的萬國來朝的盛況。須與鄰國關係融洽。

  三年的軍費，恕臣直言。

  根本打不了多久的戰，打仗耗費的時間和人力遠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眾人附和。

  左相暗自咬牙，達不成目的，不知道該如何向那人交代啊。

  ——

  “去永輝宮看看吧。”

  “諾。”

  司徒越走進正殿，殷妁趴在搖籃前，看著門外的他慢慢走近。

  等走到自己的麵前的時候。

  她抬頭，揚起笑容

  “你來啦。”

  司徒越點頭

  “嗯，我來看看你和朔兒。”

  殷妁心裏和明鏡似得，她道

  “是不是又要你廢後了。”

  司徒越將司徒朔抱起，司徒朔的眼眸越長大越像極了殷妁。

  司徒越刮了刮他的鼻子，道

  “每天都這樣，不用管，你放心就好了，我不會廢後的。”

  殷妁點頭

  “好，如果頂不住必須廢了我，也不能把小朔兒交給別人帶，他是我的孩子，是我帶著才對。”

  司徒越轉頭看著殷妁，讓司徒朔靠在肩頭，自己伸手觸碰上了殷妁的臉頰

  “你這個狀態，持續了快一年了吧。”

  殷妁不明白

  “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司徒越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從司徒朔降生後出月子，他就感覺她有些變了。

  他第一次見她時，少女的靈動可愛消失了。

  還有眼底的那道重塑的光也沒了。

  “嗯，殷妁，改天我有空了，帶你和小朔兒去逛逛長安。”

  殷妁眼底有些期待的點頭

  “好呀，逛逛長安。”

  他想著，應該能讓她回到以前的樣子吧。

  不能完全回去，但至少，不是現在這個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