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精進問心的時候，一年又悄悄的過去了。

  轉眼就到了二月。

  三月初一是她及笄的日子。

  慕八矢拿著劍站在原地，抬頭看著未開花的桃樹。

  身旁傳來了腳步聲，走了幾步後，站到了她的身邊，低聲道

  “慕矢，我讓你考慮的事情，可是過去了大半年，也沒告訴我，就剩下幾天了，你決定了嗎？”

  慕八矢輕笑

  “喬知鳶，我想明白了。”

  “你說。”

  “人總要試試，才能夠成功，我答應你，送你下山。可是，要在你們成親之後。”

  喬知鳶皺眉

  “為何？”

  “我不想成為那個最討厭的人。”

  喬知鳶懂了她的意思，隻道

  “慕矢，這不可能，若是要這樣的話，我寧願跳下山崖。”

  慕八矢冷靜的道

  “那樣他隻會恨自己。”

  她歪頭，掛著清淺的笑意問道

  “所以到最後，我還是要變成自己心裏最討厭的那個人嗎？”

  喬知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不想嫁給君中允，是從床榻上坐起那時吧。

  對君中允的愛，是對家人的愛，而不是戀人的愛。

  她分的很清楚，如果可以，她想把他當哥哥。

  但是慕矢不一樣，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知道了她的心思。

  或許是那日初見，亦或者是更早她盡量的不讓君中允進屋子的時候。

  總之，她很清楚的是，慕矢很喜歡君中允，是對戀人的喜歡，是她見到那位的心情。

  她不想成全她，但是必須要成全她。

  “慕矢……”

  “別說了，我答應你。”

  ——

  慕八矢及笄前一天，君中允從臥龍郡趕回淮陰山，隻為參加她的及笄禮。

  至於二師兄嘛，大康聖人居住在大相國寺，為先帝吃齋念佛。他自然是不能夠離開。

  她和喬知鳶商定好了計劃，見到君中允的那一刻，感覺自己心裏多了一絲的愧疚。

  他嘴角掛著清淺的笑意，卻是透過她在看她身後的那人。

  “知鳶，雖是三月，可天還是寒的，你本就體弱，披風一定要披。”

  慕八矢側了側身子，讓君中允過去，可君中允站到了她麵前，對她笑著道

  “小八，我給你做了個及笄禮。”

  慕八矢驚訝而期待的道

  “能看看嗎現在？”

  君中允從袖子裏將盒子拿出，遞給慕八矢。

  “呐，現在便送給你吧，扇骨是我找陸錦書打的，扇子上麵的流蘇是她編的，扇麵是我畫的。”

  她將扇子打開，扇麵是一副水墨圖，扇骨最外側的那根刻了小小的一個慕字，流蘇是淺藍色的，中間是一塊和田玉。

  而且也比平常的扇子重的多了。

  她打開合並了幾次，便是愛不釋手了。

  “師兄，你做的我好喜歡！謝謝師兄！”

  君中允輕笑，伸手彈了彈她的腦門

  “好了，時秋懿讓我把禮物帶給你，她在西洲過來不便，上次去西洲她便托我帶給你了。”

  慕八矢撇了撇嘴道

  “都半年了都不來看我，我及笄了還不來，你說說這叫好朋友嗎？”

  君中允將袖子裏的荷包拿出遞給她

  “好了你看看吧。”

  她打開，立馬裝著滿滿當當的一袋瓜子，還有一張小字條

  【太多了也是不好意思，這是南疆邊境買的小瓜子，你應該沒吃過，這個荷包還是我特製的。我對你可真好啊。】

  她眼底滿是笑意，嘴上還是哼了一聲，而後將荷包收起。

  “送你了一袋瓜子，還真是了解你。”

  她輕笑，將扇子和荷包都握在手上道

  “那肯定了，這還是南疆的瓜子呢。”

  她說完小幅度轉身，喬知鳶對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