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
作者:錦家老九      更新:2020-12-28 15:49      字數:4742
  兩人正在愜意的澆花,戲魚,管家慌忙的跑了進來

  “世子妃,慕娘子,請二位從地道離開!”

  趙渺渺看他這副神色很不對勁,便焦急的問道

  “怎麽了?”

  管家麵色煞白,聲音發抖的道

  “老爺,老爺和夫人被,被誣陷成劃花了鎮國之寶的人,牛衛包圍了全府,那門口的守衛竟是聖人的人,世子妃,慕娘子,快些離開吧。”

  趙渺渺手上拿著的花壺掉在了地上,聲音有些顫抖

  “你說,我爹娘被誣陷?”

  “世子妃快離開。”

  趙渺渺站在原地,慕八矢怕生變故,直接封了她的穴將她扛在肩上

  和自己意料之中的差不多的重量

  “勞煩老伯帶路。”

  院外的敲門聲愈發大聲,他走到趙渺渺院落和趙秦院子的交點假山處,打開了機關,出現了一條地道,待兩人離開後,他將地道關閉,將早已準備好的刀拿了出來。

  他看著地道欣慰的笑了,隨即回到趙渺渺的院子裏

  他站在了剛剛澆過的花旁邊,將刀往脖子上抹了一道。

  含笑倒在了一旁,那白色的花朵染上了些血色,妖豔極了,又刺眼極了。

  “老爺,夫人,老臣,無愧二位了。”

  破門而入的牛衛四處搜尋了一番,並無趙渺渺和慕八矢的蹤跡,於是狠狠的瞪了那守衛一眼

  “帶著這老頭的屍首走。”

  “是。”

  兩守衛自認理虧,主動擔起了抬屍首的工作。

  而在地道裏的趙渺渺和慕八矢,還未離開,站在原地聽著上麵人踩踏過去,又道那句帶著屍首走。

  慕八矢不禁擔憂的看了眼趙渺渺

  但是地道開口處未點火,很黑,她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趙渺渺伸手將自己臉上的淚水擦了一下,隨後內心出奇了的平靜。

  因為她也沒空去傷心。

  她知道他可能會下手,但偏偏挑在了這一天。

  是算準了自己當日定會回到將軍府,好給將軍府按上通敵的罪名。

  順帶可以拉南疆一把。

  還是隻想處置自己的父母。

  地方太暗了,她看不清楚,想不明白。

  “走吧。”

  “好。”

  她走在前麵帶著路,聽著腳步聲,離開了,兩人便快速離開地道。

  卻到了長安城郊外。

  慕八矢看了看四周

  “得把地道毀了。”

  趙渺渺搖頭

  “掩埋住吧,你去找找幹草,我試著與衍辰取得聯係。”

  這是兩人情蠱最大的作用,就是能夠互相聯係住。

  她的手腕處趴了一條小小的蟲子,她將左手食指尖咬破滴在了小蟲子身上,小蟲子立馬大了一倍,往地下鑽去。

  與此同時,慕八矢拍了拍手,不複往日風流樣,但比往日更風流。

  這是趙渺渺現在看她第一眼的評價。

  慕八矢將插在腰間的扇子拿出,敲了敲趙渺渺的額頭,趙渺渺吃痛回神

  “回城?”

  “等等,他來了。”

  她看著地麵,那條小蟲子鑽了出來,重新跳回了她的手腕上,不一會,衍辰也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她看見他的這一刻,眼角忍不住發酸,衍辰朝著慕八矢微微點了頭,心疼的將趙渺渺抱在懷裏,溫聲道

  “我們回去。”

  趙渺渺點頭

  “好。”

  他抱了她有一會後鬆開了她

  “我要在城內,否則有端倪。”

  “好,你去吧。”

  衍辰將令牌遞給趙渺渺

  “說你二人去了大相國寺上香,他們隨便派一個人去都是查到你二人上香屬實的結果,不用擔心。”

  慕八矢抱拳

  “謝過世子了。”

  趙渺渺將令牌遞給慕八矢,對著衍辰道

  “你走吧,我啟程了”

  “好,注意安全。”

  趙渺渺點頭,見他回去後,將胖蟲子收回,提著輕功往長安城門趕。

  慕八矢見狀與她保持一樣頻率的運著輕功,到了城橋外兩人方停下,慢慢的往前走。

  城門處,守城將軍將二人攔下

  “玉牒,令牌。”

  趙渺渺將麵紗掀開一角,將手中的令牌遞給那將軍

  “辛苦將軍了。”

  將軍握著令牌道

  “世子妃與友人這是何時出城,今日本將都沒看到二位出城的登記。”

  慕八矢輕笑

  “我記得早晨是另一位將軍,小將軍,在下一天進進出出長安城那麽多次,都能記得住當值的將軍,將軍怎麽就記不住在下呢?”

  那將軍頓了頓道

  “慕娘子,那這是與南疆世子妃出城作何?”

  趙渺渺回答道

  “上香。”

  慕八矢笑嘻嘻的添道

  “求子香。”

  趙渺渺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將軍暗暗的看在眼裏,這才是之前的佳寧郡主,那郡主可不是這麽耐心接受盤問的。

  這樣一想,那去大相國寺也九分是真的了。

  將軍讓人移開長纓槍

  “怠慢二位了,請進。”

  慕八矢拍了拍他的肩

  “下次來起點樓爺請你喝酒啊。”

  “慕娘子客氣。”

  他擦了擦虛汗,慕八矢的酒,可不能亂喝。

  ——

  “接下來去何處。”

  趙渺渺頗為無語的撇了慕八矢一眼,而後開口道

  “當然是回客棧”

  慕八矢點頭

  “我當然知道回客棧,隻是有些無聊,看你不說話找話說而已。”

  趙渺渺意味深長的看了慕八矢一眼

  “我還以為,你突然傻了呢。”

  慕八矢氣的就要去打趙渺渺

  “虧得我還以為那個來安慰你!結果你這麽揶揄我!趙渺渺以後再也不分瓜子給你吃了!”

  趙渺渺對她做了個鬼臉往前跑,慕八矢自然是追上去。

  剛剛那副心情好像衝淡了不少。

  她真的是個能夠調節自身情緒的人啊。

  把不快樂的事情拋開,努力的讓自己快樂。

  慕八矢心裏,還挺羨慕趙渺渺的。

  ——

  慕家客棧。

  後院的爭吵聲隱隱傳入耳中,她們此時本該有更急的事要去做,在聽到女聲的時候,停住了腳步

  “殷晏,我不會跟你回西洲的。”

  趙渺渺和慕八矢對視一眼,對方的眼神意思與自己想的不差,兩人提著裙擺就往後院去。

  隻見殷晏臉色陰沉的看著眼前的時秋懿,身邊空無一人。

  趙渺渺自動的開口道

  “我去找季妄。”

  慕八矢看她這副樣子,點頭,隨後將腰間的扇子拿出。

  “你快些,這架勢我遭不住。”

  “那你倒是鬆開我的手啊。”

  慕八矢不好意思的將抓緊趙渺渺衣袖的手鬆開,沒辦法,她實在是太緊張了

  跟得到了一種新品的瓜子將要剝開它一樣的期待和緊張。

  時秋懿神色平靜,仿佛吵架的人不是她一樣。

  其實,本來是好好談著的。

  但突然涉及到了一個地方,兩人開始吵了起來。

  ——

  一刻鍾前,兩人已經聊了有一會了,殷晏便忍不住,直接的問道

  “孩子是誰的。”

  時秋懿握緊了手,聲音平靜

  “不是你的。”

  ——

  時秋懿為何會有孕,殷晏又從何而知,都得從時秋懿昏倒那時開始。

  “阿懿,怎麽了。”

  殷妁吃力的睜開眼,司徒越守在她的床頭,想必是她前邊昏睡時聽見的動靜,他也沒瞞她

  “有孕了。”

  殷妁本就蒼白的臉,更是煞白,她搖頭,抓著司徒越的袖子

  “怎麽會……她怎麽會。”

  司徒越繼續道

  “算著日期,該是那幾日出宮得的。”

  殷妁經受不住這消息,又倒了下去,太醫連忙上前查看

  “稟聖人,皇後無大礙,隻是剛醒情緒激動罷了,等會醒了喂些清粥便可。”

  司徒越點頭後道

  “下去吧。”

  “諾”

  太醫離開後,他望著殷妁的麵容,對著她道

  “我會守住這個消息,時秋懿是你的人,在你醒來之前我會幫你看好她。”

  他說完後,靜靜的坐了一會,起身離開,去到了太和殿

  他未去正殿,直徑去了一處不起眼的偏殿,外麵重兵把守,更有薑公公親自守著

  “她醒了沒。”

  “回聖人,時娘子已然轉醒,隻是拒絕進食。”

  “開門。”

  “諾。”

  時秋懿坐在床側,隻聽吱呀一聲,立馬站起了身,可結果如意料之中,依舊出不去。

  在司徒越進入後,門便又關上了。

  司徒越坐到了上首的椅子上,神色平靜的對著她道

  “你有孕了。”

  時秋懿怔愣,坐到了他身側稍遠的椅子上,怔愣也隻是得知消息的那一瞬間,坐下後她平靜的道

  “公主知道了嗎。”

  司徒越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叫她皇後,她知道了。”

  時秋懿又問道

  “知道後如何。”

  司徒越不回答,問了另一個問題

  “要保住這個孩子嗎。”

  時秋懿猶豫了片刻,而後點頭

  “保。”

  司徒越道

  “朕告訴她後她體力不支又昏睡了過去,不過朕答應了她要幫你鎖住消息,保護好你和你的孩子,在她醒之前你在這,哪都不能去。”

  “多謝聖人。”

  司徒越頓了頓,問出了心中想問的那個問題

  “孩子算是你出宮那幾日得來的,朕派人去查了,那幾日密切接觸的,是季妄,孩子是季妄的……還是西洲王的。”

  他也不排除,在這之間她與西洲王有聯係這件事。

  時秋懿此刻異常的冷靜,她若是說是殷晏的,不保證司徒越會不會利用自己來威脅他,但是說是季妄的,未免對他太不公平。

  但是,若是她不說是季妄的,後麵很難的進行下去。

  南疆會少了她這個棋子。

  她閉了閉眼,隨後開口道

  “是季妄的。”

  司徒越聽後輕笑

  “朕未曾想象過,季妄有妻與子的場景,他便出了家,可在你出宮那幾日,他還俗了,朕以為他是知曉當今局麵要出山了,沒曾想是因著與你有了關係……既是如此,那朕更會全力保護你和你的孩子。”

  時秋懿麵不改色的對他行了個禮

  “秋懿在此,多謝聖人。”

  司徒越對她揮了揮手

  “不必多禮,既是有了身孕,朕會賜你道令牌,要走,要留,全憑你自己,若留下,等生產後你才能再回到她身邊,若離開,朕亦是會給你和季妄在長安安排處宅子,算是還了季妄於我的一部分恩情。”

  “聖人如此對奴,奴實在不知如何感激。”

  司徒越站起身,對她道

  “你的記憶力極佳,幫朕畫一副《千裏長安圖》吧。”

  “聖人可是要我去臨摹?”

  司徒越眼眸裏滿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情緒

  “不,你隻能畫出記憶中的,臨摹,這輩子再無可能臨摹。”

  時秋懿看著他的眼眸暗道不好,可如今也傳不出消息,若是在別的宮殿她還有辦法,這處,她知道附近都是暗衛,根本傳不出去。

  ——

  過了很久,這扇門又打開了,他的身後跟著是殷晏。

  殷晏卻是蒙著眼睛

  “秋懿,朕允許你,出宮半日,與西洲王敘舊。”

  他的眼眸裏滿是警告,時秋懿心中明白

  “多謝聖人恩典。”

  “喝了安胎藥再去。”

  “諾。”

  殷晏垂在身側的手握的死緊。

  時秋懿知道,這是他暴怒的標誌。

  出了宮,殷晏蒙著眼眸的布便被他立馬扯下,眼眸裏也都是暴戾的氣息。

  一路上一言未發,直到了慕家客棧,他直接拉她到了後院,除了他們三方勢力,旁人不可進的地方。

  他的房間不能去,有許瑾萱。

  他克製著怒意問道

  “孩子是誰的。”

  時秋懿依舊平靜,可聲音有些幹澀

  “別人的。”

  “我問你是誰的!是司徒越的,還是季妄的,還是,還是我的。”

  時秋懿的眼眸中一閃而過的失落,他在說最後四個字的時候,語氣裏滿是不確信,不確信可能是他的孩子。

  她原本難以平靜的心,突然平靜了下來。

  “不是,都不是。”

  她下意識的抓緊了衣袖,殷晏看著她的動作冷笑

  “阿懿,你在騙我。”

  “我沒有。”

  “你瞞不住我的,你隻要對我說謊,都會握緊了衣服袖子。”

  時秋懿不說話,殷晏繼續道,語氣裏多了幾分確信

  “是季妄的,還是我的”

  “季妄的。”

  她心底忍不住罵自己,怎麽在他麵前一緊張說謊就抓袖子的習慣現在還在。

  他不可置信的再道

  “是我的?”

  時秋懿端起一旁茶壺裏的水倒入杯中喝了一口,平複了下內心

  “我都說了不是你的。”

  殷晏卻萬分確信是自己的。

  “跟我回西洲,把他生下來,我的血脈不可以流落在外。”

  時秋懿再後退了一步

  “殷晏,我不會和你回西洲的。”

  她再道

  “孩子也不是你的,我說了,是季妄的。”

  她抓著袖子的手突然鬆開了,也不再抓著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