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煙聽了這樣一個故事，自己也沒什麽心情玩了，傅寒川看出來她的興致不高，於是就帶著她回了酒店。

  江煙還坐在房間裏想那個奶奶的事，傅寒川去陽台上打電話安排他們明天回國的事情。

  因為那天晚上買的東西有點多，又都送來了酒店，普通的客機他們肯定坐不了了，傅寒川直接安排了私人飛機。

  打過電話進來看到江煙還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他走上前大手放在她的腦袋上，“還在想呢？”

  “嗯。”江煙點點頭，“你說那個老奶奶結婚了嗎？”

  “沒有。”傅寒川肯定地說。

  “啊......”江煙抬起頭看著他，“你怎麽知道？”

  傅寒川摸著她柔潤的發絲，“她心裏一直都想著那個老師，既然放不下，肯定不會結婚的。”

  江煙又想哭了，“那她以後怎麽辦呀，又沒有找到老師，也沒有自己的孩子。”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傅寒川坐下來，看著她說：“煙兒，每個人都會在人生的某一個時刻做出一些重要的決定，不管是因為什麽，但是既然已經選了，就不會後悔。”

  他輕笑了一下，接著說：“如果是我的話，我也不會再結婚，哪怕想著這個人一輩子，也是值得的。”

  江煙怔怔地看著他，“是這樣嗎？”

  “嗯，是這樣。”

  “那你......也不會後悔嗎？哪怕再找不到這個人？”

  “煙兒，我不會後悔，哪怕再也找不到這個人。”

  這是江煙第一次聽傅寒川說起有關於感情的態度，後來她在真正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才真正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

  第二天回去的飛機上。

  傅寒川在處理秦風發過來的郵件，江煙躺在他身邊的小床上休息。

  但是她沒有真的睡著，一方麵在想傅寒川的病情，以及應該怎麽勸他吃藥，另一件事就是在想那個老奶奶。

  昨天晚上她躺在床上都在想，以前她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沒辦法共情的人，包括她以前的教授都說她這樣的人共情力會差一點，但是經過這一次她發現自己不是共情能力差，而且沒遇見過真正能讓她產生共情的人。

  原來在醫院看慣了生老病死，她以為自己不會再對什麽事有強烈的衝動了。

  可是現在她懂了，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真正的遺憾是，我懷念你，卻永遠不能見你，有關於這個人所有的事情全部都隻剩下回憶的時候，才是真正的遺憾。

  不甘心，又無可奈何。

  旁邊工作的傅寒川時不時地看看江煙，見她一直都沒有睡著，還在被子裏轉來轉去就知道她又在想事情了。

  “還在想那個老奶奶？”傅寒川問她。

  畢竟她從昨天聽了老奶奶的故事之後情緒就一直不對，他一直都默默觀察，隻不過沒有說。

  本來以為她能自己想通，現在看來她是想不通了。

  傅寒川放下手中的事，轉過身子認真地看著江煙。

  “還有什麽想說的，可以告訴我。”

  江煙裹著被子坐起來，看著男人，“你說我們能幫她找到老師嗎？”

  傅寒川幫她把被子裹嚴實一點，確保不會冷著她，然後才說：“煙兒，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但是我們幫不了她。”

  “你也聽到奶奶自己說了，她那個時候就去找過，但是除了長相和名字之外她什麽也不知道，我們怎麽幫她呢？”

  江煙垂眸，這些她不是不知道，隻是覺得奶奶年紀大了，見不到喜歡的人應該很遺憾吧。

  傅寒川也不忍心把話說重了，但是該告訴她的他還是要說。

  “不是所有的事我們都可以幫忙，已經過去了幾十年，那位老師......雖然不知道他當時為什麽要離開，但是既然他再也沒有回來過，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

  “為什麽......”江煙喃喃道，“你的意思是，他......不想回來？”

  傅寒川這次沒有再說，有些話點到為止就可以了。

  江煙之前一直想的都是奶奶和她的老師之間是因為什麽原因被迫分開，導致兩個人失去了聯係，經他這麽一說，她才反應過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什麽也沒發生，老師隻是單純地不想回來。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奶奶為了他，值得嗎？

  傅寒川沒有告訴她值不值得，或許對於奶奶來說，就是值得的吧，她用自己的青春懷念了一個人。

  江煙想著想著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傅寒川低頭看著她的睡顏，目光深沉。

  下飛機的時候是秦風來接的，傅寒川抱著江煙坐進車裏。

  “總裁——”

  “噓。”

  傅寒川看著懷裏睡著的女孩，示意他小聲一點。

  秦風點點頭，再次張口，用氣聲問：“現在送您回濱江海岸嗎？”

  傅寒川輕輕點了一下頭，秦風了解，啟動車子。

  機場距離濱江海岸有些遠，秦風怕路上會打擾他們，便升起了隔板，隔板是隔音的，這樣就比較安靜。

  江煙在快到的時候才迷迷瞪瞪睜開眼。

  “醒了？”傅寒川輕聲問。

  江煙在他懷裏伸了個懶腰，“唔......我們在哪？”

  “馬上到家了，困了就再睡一會。徐媽已經回來了，晚上想吃什麽？”

  江煙的眼睛咕嚕咕嚕轉了幾圈，“想吃你做的。”

  男人輕笑，答應了。

  後麵一點路程江煙也沒有再睡，懶懶地靠在他身上，數著路邊的路燈。

  數到第一百一十三的時候，到小區門口了。

  秦風的車子在小區值班室提前登記過，所以他們就直接進去了。

  車子停在別墅門口，傅寒川扶著江煙下車，秦風看他們走進去之後就回去了。

  傅寒川還在開門的時候，江煙就聽到裏麵傅因因的叫聲。

  小奶狗長大了些，叫聲也比之前有了點力量。

  門一打開江煙就看到傅因因等在門口搖尾巴，“因因我的小寶貝，媽媽回來了。”

  她一把將傅因因抱進懷裏，徐媽正在廚房洗菜，探出半個身子，“少爺夫人回來了。”

  “徐媽。”江煙打了個招呼，傅寒川點了點頭。

  徐媽開心地說：“少禹也回來了，應該還在寫作業。”

  江煙驚喜地道：“是嗎，我去看看。”

  傅寒川在玄關掛好衣服走進廚房，“徐媽我來吧，晚飯我來做。”

  “那怎麽行。”徐媽推辭，讓他出去歇著。

  傅寒川隻好說：“煙兒想吃，正好您在這，幫我也提提意見。”為了不讓徐媽多想，他又說：“不過湯需要您做，煙兒喜歡喝。”

  徐媽笑著說：“好，好。”

  而另一邊，江煙並沒有直接去少禹的房間，她拿著手機去了二樓房間，在鍵盤上輸入史密斯教授的電話號碼，有些事情她需要了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