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煙回去把這件事講給傅寒川聽的時候，男人隻是笑了一下，揉揉她的頭，“想去就去吧。”

  江煙問他：“你都不驚訝嗎？不覺得迷信嗎？”

  男人的手捏捏她的小臉，“是有一點，但是也不全是，佛門清淨地，去走走也好。”

  江煙還沒搞他話裏的意思，電話鈴聲響，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傅寒川看了一眼來電號碼，接起來直接問什麽事。

  不知道對麵在電話裏說了什麽，傅寒川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沉的厲害，輪廓緊繃著，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半晌，傅寒川冷聲道：“繼續往下查，查清楚一點。”

  掛了電話，房間內的氣壓有些低。

  江煙扯了扯他的衣角，“怎麽了？”

  “沒事。”

  傅寒川沒有細說，親了親她的額頭，“我去打個電話，你先休息。”

  傅寒川這一通電話打了很久，直到江煙洗完澡要睡覺的時候，他還站在露台上，沉著眼，手邊的煙灰缸裏塞滿了煙頭。

  江煙拉開門，傅寒川聽到門聲，警惕地看過去，見是她進來，神色緩和了一些。

  江煙走過去坐在他身旁，輕聲問：“是很難處理的事嗎？”

  “沒有。”傅寒川哄她，“你先睡，我有點急事要處理，可能會很晚。”

  江煙隻能答應，他早答應過以後有事不會瞞著她，既然他不願意說，說明應該是很嚴重的事情，但與她無關。

  纏著他也無濟於事，江煙把露台留給他，自己回了房間，不知道為什麽，她有種莫名的不安。

  傅寒川給蘇煌打了個電話，問他在哪。

  蘇煌一聽就知道事情有了眉目，斟酌了一下，約在傅寒川家裏。

  他還不知道警局這邊的眼線是誰，貿然把人約在這裏可能會打草驚蛇，在外麵說不定會有人跟蹤他，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成了傅寒川家裏。

  蘇煌收拾了一下，換了身常服走了。

  傅寒川在等待的這段時間一直在抽煙，等蘇煌來的時候，煙灰缸裏已經塞不下了。

  “嗬，你這是修仙呢。”還好他沒在房間抽，不然估計他要找不著門在哪了。

  “坐。”傅寒川沒理會他的調侃，還是一臉嚴肅。

  蘇煌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太簡單，也沒跟他客氣，坐下來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兩口問：“有消息了？”

  傅寒川臉色沉重，緩緩地說：“當年那批文物秘密捐給博物院的時候，陸上將在場，他當年受命負責那批文物安全送到，後來......除了博物院的工作人員，隻有陸上將進去了。”

  言外之意就是，陸上將知道那批文物的存放地點，而且現在文物出現在了陸上將所在的A市，拍賣的地點還是陸家旗下的宴會廳。

  傅寒川說完之後，兩個人都沉默了很久。

  很久之後，蘇煌開口，“但是你不覺得這太巧了嗎？”

  “是很巧，但是巧的讓人無法反駁。”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陸上將，但是這未免差的太過於容易了，就像是有人安排好了這條線一樣。

  以傅寒川的能力，都被人牽著鼻子走，說明對方的能力過於強大，手伸的範圍也是過於廣泛了。

  這才是最可怕的。

  蘇煌沉思了一會，“這件事你和陸深說了嗎？”

  傅寒川搖頭，“還沒告訴他。”

  蘇煌點頭，“先不要和他說，以他的性子說不定鬧出什麽事。”

  兩人都是這個意思，先瞞著陸深，能瞞多久是多久。

  “那現在怎麽辦？”既然之前的方向全部都不對，那勢必就要重新查，可是現在該從哪裏下手，最關鍵的是，這之後再查出來的信息，他們不敢保證是真的，還是對方引導他們的。

  氣氛又陷入了沉默，傅寒川問他，“警局那邊有消息了嗎？”

  蘇煌搖頭，“還沒查出來，涉及的部門和範圍都有些大，還要一層一層申報。”

  這就糟了，等那個時候，東西還在不在國內都不好說了。

  “你覺不覺得......”傅寒川再次開口，說出了心裏一直在想的那個想法，“這件事，和之前那一次很像，都是衝著陸家來的。”

  蘇煌猛然抬頭，“你是說，上次陸景庭牽扯出來的？”

  “對。”傅寒川說：“這兩次的事情我都覺得很奇怪，上次明明是陸景庭的事，為什麽突然轉到陸上將，這次拍賣會最後也查到陸上將，不管是不是對方有意為之，最後的矛頭都指向陸家。”

  “你覺得是有人故意在針對陸家，而且是世仇？”蘇煌謹慎地說。

  傅寒川看了他一眼，默認了。

  “這麽一說，上次那件事到最後確實是不了了之了......”蘇煌喃喃自語道。

  上次那件事原本是傅寒川在搞陸景庭，卻把陸深也牽扯了進去，隻查出來在海外，但因為對方沒有再出手，所以到最後也沒個結果。

  這次的事情，就像是上次的延續，一次沒搞成，就來第二次......

  敵人在暗我在明，隻要他們有意隱瞞，短時間內他們一定查不到什麽有用的東西，但是那根簪子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爆炸，這件事急不得，但是他們也等不了。

  “這樣吧，我先回局裏，看那邊有沒有什麽有用的消息，你這邊繼續跟著，陸家那邊先瞞著。”

  蘇煌拿了車鑰匙又走了，傅寒川在露台又坐了一會兒，等身上的煙味散掉，才進了房子。

  江煙的房間已經黑了，估計是睡著了。

  男人路過她門口的時候，還是沒忍住推門走了進去。

  江煙心裏藏著事，睡的不是很踏實，在男人坐到她床邊的時候就醒了，她揉著眼睛坐起來問，“你忙完了嗎？”

  剛睡醒聲音有些幹啞，傅寒川給她倒了點水潤嗓子，江煙喝了兩口之後搖頭不要了，男人把杯子放下，轉過來給她掖被角，“剛忙完，睡得不好嗎？”

  江煙搖頭，抬手虛攬著他的脖子，趴在他懷裏悶悶地說：“擔心你。”

  睡得不好嗎？擔心你，所以睡不好。

  傅寒川聽懂了，心裏充滿了暖意，在她頭發上落下幾個吻，輕聲說：“那我在這裏陪你好不好，睡著我再走。”

  江煙搖頭，拉著他的手往床上來，往裏麵挪了挪，空出一塊地方，然後說：“你陪我睡好不好？”

  男人的心軟的不行，恨不得什麽都答應她，但是他沒忘了自己剛才抽了煙。

  “乖，你先睡，我去衝個澡就來。”

  江煙躺在被子裏點頭，傅寒川起身回自己房間洗澡。

  等男人洗好回來的時候，江煙已經迷迷糊糊了，感覺到旁邊的床陷下去一點，她憑著本能往那邊湊了湊，傅寒川把她摟在懷裏，江煙全程沒睜眼睛，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地睡去。